捡到的反派成夫君(8)
“听李管家说,这次你姐姐去青山寺还为了求了平安符,说起来你们两姐们还没见过面吧,等你风寒好些,爹爹就让你姐姐……”
在顾伯远喋喋不休的催眠中,阿善很快又陷入昏睡。
仍旧是那间偏僻的小院,阿善不费力的爬到树上救了只瑟瑟发抖的小白猫。
那天的天气特别好,晴空万里阳光温柔,树上的景色远比在地面要看的清楚。
阿善坐在高处看到容羡穿着一身白衣躺在木摇椅上,一阵风吹来时,他拖地的衣摆轻轻飘了飘,记忆错乱间,阿善仿佛又回到了佛岐山上。
【善善,你爬这么高做什么?】山雾缭绕,俊美的男人支着下巴仰头看着她,白衣飘飘染白一切。
阿善当时没有回答他,或是说她从未回答过他这个问题。
她啊,她其实只是想看看山下的世界。
喵——
怀中的猫不知怎么忽然受到了惊吓,它在阿善怀中挣扎着想要逃离,当它尖利的爪子踩过阿善的手背忽然蹿出去时,阿善重心不稳从树上跌落。
“阿羡……”满目的蓝天与落叶,急速下落间阿善捂着脸喊着树下人的名字。
那个时候她忘记了,树下的男人双目失明眼睛上还缠着白色纱带,就在她马上坠落到地面上时,摇椅上的男人隔着白纱仰头看她,几片树叶纷纷扬扬落下,有手臂伸出稳稳的接住了掉落的人。
“你——”
阿善大口喘着粗气,不小心抓到了绑在男人眼睛上的纱带。
已经松懈的纱带在阿善的指间很快散开,伴随着一阵清风,阿善倒在容羡怀中与他距离极近的对上视线。
“你能看到了?”恐惧散去就只剩下惊喜,阿善伸着小手再次在他面前晃了晃。
容羡的长睫随她的动作在颤,他低垂着眸子凝视着倒在他怀中的姑娘,半响后才轻勾嘴角,很轻很轻的应了一声。漂亮的宝石终于有了魂魄,魅惑人心间却变得深不可测,没有人可以猜到,宝石中藏着的到底是恶鬼还是神灵。
受梦境影响,阿善再次睡着后口中喃喃不停一直喊着什么。
顾候见自家女儿睡着,原本正准备离开的,谁知腿还没往外迈就听到了阿善的梦呓,再次走回床前,他屏息听着阿善的梦话,后来他听清了一个字——
羡。
“为什么要叫我阿羡?”容羡的眼睛恢复后,记忆仍没有恢复。
有天阿善从外面回来后,很沮丧的告诉他自己的钱袋被人偷了,那是她身上仅剩的碎银子,遭到重大打击的小姑娘眼眶通红,委屈诉说着自己的遭遇。
她以为温柔的羡美人会安慰她,没想到他只问了句无关紧要的话。抽了抽鼻子阿善难受的想哭,她仰头看着桌边的男人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容羡指腹轻敲桌面,“你为什么要叫我阿羡。”
“你知道我是谁?”
“我不知道呀。”阿善在现实世界也只有十七岁,穿越变成了一个几岁大的小孩子后,十年的与世隔绝让她没接触到一丁点罪恶,单纯的可爱也傻气的可怜。
“我不叫你阿羡,难道你喜欢我叫你羡羡或是小羡吗?”
被泪水糊了满脸,阿善并没看到坐在桌前的容羡眸光隐晦仿佛藏着暗雾。她抽泣了两声,在男人微眯双眸抬起右手的时候,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哦,我刚捡到你的时候,你身上还有枚玉佩。”
阿善全程低头扒拉着衣服,那枚玉佩她觉得好看,戴在身上忘了还给他。好在那小贼偷走了她的钱袋但没能顺走玉佩,阿善把玉佩摘下来,抬头时对上容羡半抬的右手。
“你抬手干什么?”阿善眨了眨眼睛,又挤出一滴泪。
容羡当然不会告诉她,他觉得这姑娘越来越可疑,正准备使些手段让她招供。
空气中安静的那一秒,容羡看着满脸迷茫的阿善将手垂下,他的指腹轻轻擦过阿善眼尾的眼泪,没有回答她的疑惑,算是用行动证明了。
他是在安慰她吗?
傻的可怜的阿善还不知道自己差点遭到容羡的‘毒.手’,她不会知道有一种人生性多疑不管有没有记忆心都是黑的,所以她很是信赖的抓住容羡垂下的衣袖,叹着气道:“没有了银子,咱们很快就要饿死了。”
容羡接过阿善递过来的玉佩,修长的手指摩擦过玉佩的纹路,低眸认真研究它时没理会阿善的‘撒娇’。
阿善就觉得这羡美人脾气太好了,她都把他袖子拉出褶子了他都没有生气。在乖乖帮他把衣袖抚平后,阿善有气无力的把头歪在桌子上,她是有些饿了。
“羡美人。”
“阿羡。”
“羡羡?”
阿善并不是一直缠人,她见容羡看玉佩看的认真,有很乖的安静了好久。后来她是真饿的不行了,于是就伸出小手指点了点容羡的手背,小声问道:“没有钱咱们该怎么吃饭呀?”
“这玉佩你都看了快半个时辰了,你到底在看什么?”
当然是看……玉佩中隐藏的秘密。
阿善并不知道,那枚刻有羡字的玉佩能给容羡提供很多重要线索。他是个很聪明的人,仅凭这枚玉佩就能判断出自己大致的身份,低眸沉思时脑海中隐约浮现出零星记忆,这时有一张小脸凑了过来,阿善脸颊微嘟眸光发亮,她软软又没什么力气的开口:“……羡美人,我好饿啊。”
“……”
风吹来打散一切境象,最后的最后,阿善只记得容羡把玉佩放在桌子上,他用两指掐住她的脸颊,低眸看她时嗓音低低凉凉:
“你能安静些么?”
第6章 失忆美人(六)
……
阿善可以安静,同时她委屈的想,自己或许被羡美人讨厌了。
枯树晴空,阿善在梦醒前又想起容羡在树下接住她的画面,眼睛刚刚恢复的他还不能直面如此强烈的阳光,于是他只能微眯着眸子看着阿善,瞳眸漆黑潋滟,漂亮又深邃。
“你爬那么高做什么?”他不喜欢被别人触碰,更不喜欢触碰别人,所以在接到阿善后,他很快就将她放下了。
阿善还沉浸在容羡眼睛恢复的喜悦中,她抬手指了指院中粗壮的树,歪着头回道:“我刚才看到树上有只小白猫,它应该是被困住了,所以我想把它抱下来。”
“那猫呢?”
阿善叹了口气:“它好像很怕我,挠了我两爪子逃走了。”
那毕竟是只小奶猫,微弱的攻击并没有让阿善受伤,只是在她下坠的过程中,脸颊被坚小的树枝刮擦,血红色的细伤痕在白嫩的皮肤上很是显眼。
阳光轻折,树下的容羡长睫挡住阳光,在眼睑投下淡淡的阴影。他白衣墨发高贵又让人不可攀附,阿善只知道仰着头对他傻笑,丝毫不知自己已经‘毁容’了。
阿善就是在那个时候,隐约觉得漂亮美人不太对劲儿的。
梦境一点点散去,阿善逐渐听到了外界的声音,在她缓缓睁开眼睛时,梦中枯叶飘散,容羡倾身用指腹擦过她脸颊上的伤口,阿善捂着脸轻嘶,然后她就看到……容羡将染血的指腹点在她的唇上,玩味又像是带着某种深意开口:
“你还真是个好姑娘。”
她可不就是个‘好姑娘’么。
阿善叹气,不然她也不会救到他这么个变态神经病了。
“……”
阿善恢复意识时,睁开眼入目的是顾侯爷放大的面容。
他守在阿善的床前,看着她的目光复杂而又难言,阿善醒来先给自己灌了几大口水,等到喉咙舒服了,她搅了搅衣摆有些不确定的喊了声爹:“你做什么一直看着我?”
脑海中全是容羡用指腹擦过她伤口的画面,阿善醒来再看到顾伯远这副表情,总觉得心里发虚。
她还是觉得口渴,没忍住又给自己灌了几口水,顾伯远坐在一旁沉默看着,忽然就问她:“喊累了吧?”
“啊?”阿善唇瓣周围沾了圈水光,听到顾侯爷发声时抬头呆呆的看着他。
顾侯爷一看到自家姑娘这副傻兮兮的样子就心痛,他不敢想,这样单纯又娇嫩的姑娘嫁给南安王世子后会被‘糟蹋’成什么样,于是咬着牙轻锤了锤桌面,“我是说你在梦中喊累了吧?”
“喊了这么久南安王世子的名字,善善啊,你到底是有多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