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痴迷霸总信息素的炮灰前夫+番外(21)

窗子虽然都开了,但家具覆着灰,不能就这么直接住人。

贺淮宣掀开床罩,随性坐在床上,抬着下巴教育窗边站着的沈年,“离了大半个月,怎么不说找人收拾一下屋子,早晚都要搬回来,难不成还想着重返豪门?”

背后的阳光洒在沈年身上,描了一圈淡金色的边。贺淮宣上次见到这种形象,是在大都会博物馆里的油画上,那是个胖乎乎的小天使。

窗边的小天使拈了一下额前的发丝,小天使说话了,“你说一分钱都不会给我,我以为也包括这里。”

小天使虽然什么内情都不了解,但是临场反应快,谎话可以张口就来。

贺淮宣噎了一下,“装什么可怜,不住这儿你还有地方住?”

“我赚钱租房也不是很难。”目光定定,对自己很有自信,身上的光芒灿烂了几分。

贺淮宣彻底无话可说,站起身来,“行了,老爷子自己给你的,我没道理收,等我叫人收拾了你就安心住着养胎。”他招手,“过来,今天先去我那里。”

他伸着手,掌心向上,很绅士的在等待。他得抓着,不然蹿跳出个好歹更麻烦。

沈年静静看着骨节分明的手掌。

自从知道怀孕以后,他们几乎时时刻刻都在一起。这很危险,尤其是现在连抑制剂都无法使用。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对这个孩子有很大的兴趣。

冲动性的。

这更不是一个好兆头。

这股热头过了怎么办?

孩子不是不可以自己养,可是自己未来还会在这里吗?沈年不能确定。

他不能不负责的带一条生命来到这个世界。

“贺淮宣。”

沈年叫了他的名字。

连名带姓的,没人这么叫过他。贺淮宣挑眉,跨前一步,低了低头,“怎么?”他眼角挑起,视线在沈年脸上逡巡。

沈年仰了仰头,“你真的想要一个孩子,有代孕,有以后的伴侣,总会有的,不是非得这个孩子对不对?”

一天的灿烂千阳,突然飘来了密布的阴云。

贺淮宣的嘴角冷了下来。他盯着沈年,冷冷探寻。沈年的眼神清澈,太干净了,没有一丝心计,好像在说真话。

真到让他无法理解。

无法理解便无从辩驳,唯有以真言应对。

“非你不可。”贺淮宣说。

第18章 初心

“你明白这孩子的意义么?”声音冷清,他收回手插在兜里,“虽说我们现在离婚了,但这孩子是在婚内怀的。你是明媚正娶,也是爷爷亲自挑选的孙媳妇,这孩子毋庸置疑是最有资格作为贺家继承人的存在,我需要他。”

豪门固有豪门的争斗,贺家这片海面下自然也有暗潮涌动。

这番道理,不言自明。

但当沈年发觉真相远比他的想象更加冷酷时,他感觉到一阵寒冷,心口在发颤,“这就是你的理由?孩子对你来说只是一个工具?”

这样的结果甚至不如短暂的一时兴起,兴起至少是有感觉的。

沈年的身体微微发颤,眼神中充斥着淡淡的失望。

贺淮宣紧紧将手藏在兜中,默然凝视。

任何一个决定都不是仅仅考量一种因素的结果,所有可见的、隐藏的、自己都不太清楚的理由中,这一理由显然是最为严肃、意义重大,是值得双方商谈下去的契机。

桌面谈判的核心法则,首先要留有洽谈的空间。他是个优秀的商人,他也有自己的一套临场反应。

贺淮宣:“生在这样的家庭中,享受身份带来的优越同时就该有牺牲,如果你说他是工具,那也是我,我没有觉得不开心,你怎么就知道他不喜欢?”

沈年张了张嘴,却找不到反驳的话语。

贺淮宣慢慢靠近,伸来手捏住沈年的耳垂,轻轻摩挲。

第一次酒席上,他的耳垂还是软软一片。同车那次再靠近时,柔软的耳垂上已经多了一个小孔。这是为了剧中的不良形象,特意打的耳孔。

“不是富贵豪门,难道就不会活成工具了么?看看你,不也是一出戏中活生生的道具?更不要说那些没有创造性的工种,那是真正的社会齿轮,工具人。”

贺淮宣接二连三的反问直击沈年灵魂,耳边手指摩擦耳垂,伴随着沙沙的细微声响,杂乱地更让他无法静心思考。

沈年低头,视线垂在宽厚的胸怀,思绪开始变得缥缈,不想着如何反驳,只是发懵想胸怀的温度应该是怎样的,是像火炉炽热还是像冬阳温暖,他已经不太记得。

“没有父母疼爱的孩子很可怜。”

他像是中了咒一般发怔,意识到时,自己已经说漏了嘴。

一声轻笑响起。

不知这份脆弱会换来什么样的嘲笑。

“就算少两份爱又怎么样?”那人语气很是傲然,“那样的孩子长大依然很优秀,会有更多的人爱他。”

沈年的心脏震了一下。

贺淮宣是在说谁他不知道,但听到这番话,他像是被用力拥抱了一下,身体的血液温热起来。记忆里鲜活起来的是曾经在机场、在舞台、在世界的每一个城市,粉丝等待着,说着喜欢,说着加油,说哥哥是信仰。

殊不知她们才是自己一路风雨无阻的初心。

低落的情绪渐渐消散。

贺淮宣最后在他的耳垂上轻柔捏了捏,收回手来插入口袋,神情正经:“我不是说不会给他爱,我也不能保证给他的感情一定会让你满意。不过,沈年,我们做个约定,给我两个月,给我一个展示的机会,我是不是有资格要这个孩子。相应的,这两个月里你安心稳胎,不要动去地下诊所打胎的心思。”

打胎?

原来还有黑诊所这个选择,怪不得贺淮宣跟他跟的这么紧。

“你在盘算什么。”沈年的眸子里闪现精明的光,贺淮宣眼皮就受惊地跳一跳,“两个月既不会显怀,打胎对身体也没有伤害,就多两个月不行吗!”

贺淮宣语气着急,他不冷静的时候傻里傻气的本质就浮现出来,沈年便重回上风。

“可以,不过我有一个要求。”沈年说道。

“什么要求。”

刚刚被摸过的耳垂有些发烫,活跃的血细胞似乎在体内愉悦蔓延。

沈年又觉得鼻尖微痒,只不过这次不是被空气的浮尘骚扰了,是雪后森林的清冽味道,像一只手细细碾碎了松针,气味一丝一丝渗透而来。

“你不要介入我的生活。”

贺淮宣:“……”

这似乎是在变相拒绝他的提议,不出现怎么展现他优秀的当爹技巧?

“行。”这一个字几乎是从贺淮宣牙缝里露出来的。

然而很快,他的嘴角挑起一个自信的弧度,“没问题。”说得轻快,胸有成竹,不知这片竹林里藏了什么阴谋诡计。

·

回归剧组之后的生活一如既往忙碌却充实,和蒋安的事只能暂时搁置。蒋安没再找麻烦,但是大江说蒋安会打听他的动静,不知道是憋什么大招。

想知道就让他知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有应对的办法。

下午最后一场戏是男女主的对手戏,其他人戏份结束了就坐在场边候着,等结束了,大家刚好一起去吃饭。

还没开拍,李萧昕坐在椅子上让化妆师补妆。扑粉的时候,他闭上眼,一动不动,小虫子往他身上落,沈年就在一旁挥手帮他扇扇。

“沈年、萧萧,晚上一起吃?”隔着不远的休息椅,邢楠伸着脖子朝这边喊,“沈年你别再说吃清淡的了,你他妈是改过自新又不是遁入空门。”

大伙关系亲近不少。朝夕相处下来,真心待人总归是有感觉的,大家伙对沈年的印象普遍都是离婚之后学着重新做人了。

他们原本和沈年没有利益冲突,再加上耳闻经纪人的作为,抢番位的误会消除了,更是没了芥蒂,接受一个幡然悔悟的人对他们来不是什么难事。

李萧昕挺着脖子,嘴巴小幅动着,“那吃粤菜好了,有营养。”

远处又传来一声悠扬的哀嚎,“cao!都不想带你俩玩儿了!”

女演员倒是对此提议很赞同,“就吃粤菜吧,吃辣的明天爆豆怎么上镜啊。”

“得得得,粤菜就粤菜吧,那完了去唐坊呗。”嘴巴淡成鸟,夜生活还得丰富啊。

还没人回应呢,导演先火了,拿着个喇叭冲邢楠喊:“你明儿一早的戏,蹦什么迪!不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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