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团总想攻略朕+番外(85)
他环视四周,看到角落里有明显的打斗落下的混乱痕迹。这花灯是夜莺和那人在搏斗中弄坏的吗?可想想又觉得不大对。按理说,当危机出现时,夜莺必定会本能地腾出双手来战斗,第一时间就会丢掉手中的杂物,专心应战。可从这花灯被毁灭的迹象来看,像是有人故意把花灯一下一下地劈成了碎片。
白疏羽也瞧出了端倪。他是习武之人,比萧昀天更为了解武斗方面的事情。
“这花灯是用刀具划伤的,居然破坏得如此严重。”他慢慢道,“就像是……有人存心拿它泄愤一样。”
就是了——白疏羽说出了萧昀天心里的猜测。看着那极端激烈的手法破坏的痕迹,萧昀天不禁担忧起来:“那人对夜莺拿着的花灯都恨不得挫骨扬灰,要是他真的抓到了夜莺,岂不是……”
说话间,棉被蜥又叫了起来,迈开细腿往前飞奔而去。与此同时,白疏羽轻微一震,显然,他也有所感觉。
“夜莺的气息突然出现了……果然,方才是被人为掩盖了么!”
皇帝招呼萧昀天跟上。但无奈,萧昀天比不得白疏羽这种修武之人,方才的一通狂奔已经耗尽了他的力气,他站在原地摇摇晃晃的,喘气不止。
“你快变回毛团,朕带着你走!”
也只有这样了。光芒一闪,萧昀天的身形消失了,原本被他揣在腰间的毛团噗的落到了地上。白疏羽一把抱起毛团,施展轻功,往前疾步飞奔。
毛团睁眼的时候,正看见白疏羽随着气流波动而飘扬的一头长发。皇帝正像武侠电视剧里的那样,带着他在建筑的房顶上飞速地跃过。
失重的感觉让他一阵眩晕,毛团赶忙抓紧了皇上的衣襟,缩成了一团。
“前面!”
在空中飞檐走壁了一阵子之后,白疏羽从房顶上落下地,在他的四周,陆续有几个幻影落到地面上,拔出武器警戒着。
两名影卫率先走上前去,确认后对白疏羽说道:“禀报皇上,此地只有卫官长一人。他,他……”
那两人欲言又止。白疏羽一皱眉,迅速前去。只见墙角处靠着一个人影,夜莺坐在墙边,漆黑的眼眸望向他们这边。
见皇帝前来,夜莺的嘴唇开合了一下,但他并未出一声。萧昀天观他脸色煞白,坐在原地不住地轻喘着,他身上有明显搏斗过的痕迹,上半身的衣物被撕破,脸颊上血迹斑斑。
而最奇怪的是,夜莺眼神非常空洞,他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就连皇帝的出现也没有让他产生多少反应。
“他的灵识受创不轻。”白疏羽说着,将一只手轻轻按上夜莺的头顶,将灵力传输到他的体内。不久后,夜莺呆滞的目光里终于有了一丝神采,却依然很憔悴。
他开口,却只有四个字:“他回来了。”
在场的人们面面相觑。夜莺又说了一遍,“他回来了。”这次,他的眼里露出恐惧之色。
第65章 影卫的职业修养
白疏羽凝视了夜莺片刻。忽然, 他转过身去,对在场的影卫厉声问道:“‘他’是谁?”
萧昀天一时有些晕乎,白疏羽为何要问那些影卫?他们怎会知道?却见白疏羽从夜莺手心里拿出了一小块东西。仔细一看, 那竟是一块令牌。
白疏羽举起那块令牌:“看样式, 这应是影卫班的令牌吧?”
大多数的影卫表示对此一无所知, 其中一人说道:“回皇上的话, 卫官长入宫早, 又是最先晋升成为皇上贴身随侍的, 这块令牌恐只有与卫官长同期训练或资历更早的影卫才认得出。”
一名明显年纪稍长的影卫走上前,对皇帝躬身道:“皇上, 卑职请求细观。”
他从皇帝手里接过那块令牌。只看了一眼,这名影卫立刻说道:“这是影卫教头的令牌,已有很多年不曾出现过了……皇上,卑职和夜莺卫官长是同期入宫训练的, 这令牌属于当时的影卫班教头, 卑职等人也仅在训练的最后一次历练考核上见到过。由于之后的教官人选被更换,卑职下一届参训的影卫们就再未有见到过这种样式的令牌。”
“那次考核……”白疏羽眉头紧锁, “发生了何事?”
影卫回忆了片刻,答道:“那次属于分批考核,卑职和卫官长并非同一批。”他瞥了夜莺一眼,压低声音道, “皇上, 卑职以为, 夜莺卫官长参加的考核不同于普通的结业考核,而是选拔考核——四年前举办的那次考核, 是教官专为皇上选拔贴身随侍所作出的特殊测试,传闻那场考核的项目极为严厉, 只有同期最优秀的预备役才能参加。卑职资格不够,未能参加选拔。”
白疏羽追问道:“那么,与夜莺同期参加选拔的还有谁?”他凝视了夜莺许久,吩咐道,“命他来见朕。”
影卫顿了一下,缓缓道:“目前活着的……就只剩夜莺卫官长一人了。”
白疏羽神色一凛,“那么,他们的教头呢?”
影卫闻言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他努力镇定下来,垂头道:“在那次考核过后不久,教官大人便失踪了,再也未有出现过。”
当年的一切人证皆已消失,白疏羽不得不暂时放弃这条线索。他命其他的影卫小心地扛起夜莺,将他带回了驿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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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报皇上。”
“讲。”
“夜莺卫官长已经恢复了神智,但他醒来之后一直在重复两句话……”
前来报告的影卫深吸一口气,道:“一句是‘他回来了’。另、另一句是,‘皇上快走’……”
说罢,他又赶紧低下头去,等待皇帝的命令。
在座随白疏羽出行的几位要员面面相觑,紧张的神色不约而同地浮现在他们的脸上。
“皇上,这……来人显然不单单是针对卫官长,他可能对皇上也别有企图!”
“而且,就连影卫中实力最强的夜莺也奈他不何……说不定,影卫班的其他人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啊!”
官员们小声地交谈着,面色惴惴不安。皇帝身边最亲密的影卫悄无声息地遭到袭击,直到重伤之后才被追回——今日这突发的状况显然把他们吓得不轻。
倘若强敌强悍的仇敌正大光明地出现,他们可能不但不会惧怕,反而还会勇敢地与之交锋;而如今,危机已然出现,却始终没有显山漏水。我方在明处,敌人在暗处,暗箭难防,这种感觉才是最煎熬的,足以击垮一个普通人的心理防线。
“够了,就此打住。”
白疏羽举起一只手,制止了随行官员们不安的猜测。
“无论敌人给予怎样的恐吓,自己这方不能先乱了阵脚。人行恶事,最终的目的无非是谋财或者害命。这名追踪者几次对夜莺出手,却都没有杀害他,更是留下了令牌和花灯的线索,这说明他的目的并未达到,也不是简单的谋财害命,而是另有诉求。”
白疏羽坚定道:“朕更能确定的是,他在达成目标之前,是不会无缘无故取人性命的。”
在场其他人,包括萧昀天,听了皇帝的这一席话之后,都觉得言之有理。追踪者的实力甚至强于夜莺——夜莺自身武力已是白国的顶尖水准,那么这个追踪者的层级便可想而知,在白国能打赢他的高手估计一只手数得过来。如若他真要杀死他们中的某个人,凭借他的实力,只怕早就在无人之处将他们抹杀干净,何必等到现在?他一直跟着皇帝一行人,想必是另有图谋。
而这个“图谋”,将会成为这名强者唯一的破绽。
时间拖得越久,他留下的线索越多,那么白疏羽就越有机会破解他的企图。而方寸大乱并没有任何好处。
他随即起身,命令道,“影卫班听令,密切注视夜莺的情绪变化,保卫他的安全。其余人回到各自的落脚处歇息。朕明日将照原计划出发,离开暮城,动身前往鸣城。”
皇帝的车队从暮城出发,日夜兼程,赶了两天的路,终于在进雪山前的最后一站——鸣城驻扎下来。这一路上都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简直平静得出奇。但棉被蜥感知过后告诉皇上,那名追踪者依然跟在他们身后,与皇帝的马车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车驾内。
“皇上,我有个想法。”
“你说。”
“那名追踪者……不会是想要跟咱们一块儿进雪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