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宠生娇(重生)+番外(70)
祁欢还没回答,跑过来的云岫倒是先作了答,“这个木钗子未免也太廉价了,瑄王的女儿怎么能戴这种钗子呢,自然要带华丽些的。”
云岫说着从自己袖中掏出一个华美的珠钗,说着就要往祁欢头上带。
祁欢却躲得极快,一把拿过木钗子,一边道:“我就喜欢朴素的,那般华丽的看着难受死了,谁会那么粗俗地喜欢这种。”
明晃晃的讽刺,云岫听了却不生气,反倒笑道:“你这小丫头嘴巴倒是很能说,不错不错,我喜欢。”
说着,自己还拍了拍手,乐呵呵地笑着,下一瞬却又抬头看向明书晗,“你就是瑄王妃吧,在医馆里瞧见你好多回,只是次次都带着面罩。现在看来,我倒是不困惑为何瑄王只有你一个王妃了。”
明书晗将钗子的银钱付了,听见云岫的话只是笑着道:“谢谢公主的夸奖。”
“那你觉得我长的如何?”云岫忽又问道。
明书晗看了看面前一身红裳异族装扮的云岫,笑着道:“公主容貌非凡。”
与大凉的女子相比,云岫更添了一份男子的飒爽,少了女子的几分娇弱。英气在她的身上只衬得她更加美艳。
云岫听见这四个字,没有什么不满,反倒继续问道:“那与你比如何?瑄王可会喜欢我这番容貌?”
她话一出,原本安静站在后面的明书言便动了。他两步就踏到明书晗旁边,几乎肃着脸道:“请公主慎言。”
话中的警告意味是人都能听出来。
可云岫却像是看见什么稀罕物件似的,盯了明书言许久,半晌才道:“原来你也会生气啊,我还以为你是个木头人呢。”
云岫话中的诧异太过明显,明书晗被她逗笑,对着明书言摇了摇头,“三哥,无碍,云岫公主没有恶意的。”
“你怎晓得我没有恶意,说不得我就是要嫁给你夫君,就是要与你争这个王妃之位呢?”云岫像是故意反着来,见明书言脸色愈来愈难看,她反而说的越来越开心。
“如果我真是这样想的,瑄王妃打算如何应对呢?”
明书晗听着这挑衅意味十足的话却没有任何动怒的反应,“若是公主真有这个意思,怕是只能让公主失望了。”
“失望,失望什么?”
“瑄王不会有第二个王妃,云岫公主也进不了瑄王府的门。”明书晗一边将祁欢手中的钗子插入她的发间,一边道。
“这么自信?这世上哪个男人不贪图……”
云岫的话还没说完,明书晗就抬头直直地看向她,目光澄澈。
“他不会。”
短短的三个字是绝对的信任。
云岫看着面前仿若刀枪不入的女子,忽然摆了摆手,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做了一个赔罪的姿势,“是我唐突了,还望瑄王妃不要介意。”
言语中已无刚才的嚣张跋扈,仿佛一瞬间换了个人似的。
明书晗低头浅笑,牵起祁欢的手,“公主是个怎样的人这些日子我看的明白,不会因为这些话而生气的。”
明书晗说完,牵着祁欢往前面走去。
前方不远处,祁墨正站在一处小摊的前面,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听了多久。
他付钱将摊子上的一个双面绣的小扇子买下,转身就往明书晗的方向走。
待走到两人身边时,手一伸,就将手上的扇子塞到了祁欢的手里,“看着不错,送给你。”
春日里送扇子倒真的是一点心都不用的。
祁欢收下小扇子,正想拉着明书晗往别处去,谁知下一刻就听见祁墨道:“青禾,小莲,你们带着小姐去别处玩,天黑之前记得回去就行。”
这话的意思就是要带明书晗去别处了。
祁欢有些不大高兴,明明今日是陪自己出来的呀。
她拽住明书晗的衣角,可怜巴巴地抬头看向明书晗,“娘亲,你不陪我吗?”
祁墨闻言啧了一声,“倒学会装可怜了。”
无视身旁人孩子气的话,明书晗蹲下身子揉了揉祁欢的发顶,“娘亲下次陪你好不好,今日就先和青禾姐姐和小莲姐姐去玩,看到喜欢的就买。花的是你爹爹的钱,不用心疼。”
最后一句话让小姑娘开心些许,不大情愿地放开捏着的衣角。
祁墨早已备好马车,他牵着明书晗的手上了马车。
马车晃晃悠悠地往凉州城外而去,最终停在一处山角下。
祁墨先下了马车,让明书晗搭着自己的手下来。
前面是一座不太高的山,四周长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有些都不大看得出是什么。只有一条窄窄的小路往山顶而去,看样子只能一个人走过去。
明书晗不解地看向祁墨,正要问,下一刻人却被祁墨打横抱了起来。
明书晗吓了一跳,赶紧搂住祁墨的脖子,“这是做什么?”
祁墨笑而不答,抱着人就往山上走。
一路上能听见鸟叫声,伴随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花香味,明书晗倒也不再问了,只是好奇地看向四周。
山不高,祁墨很快就抱着明书晗到了山顶处。四周山峰很少,远处更是一眼看到天边。
山顶的视角意外的开阔,收纳了山脚的一切美景,鸟叫声在林中不断响起,春风吹过秋叶带来“沙沙”的声响。
这里毫不吝啬地展示了春日的美,于静谧中带着欢欣。
“怎么想起带我来这里?”
从瘟疫解决之后,祁墨并没有轻松下来,反倒更忙了起来。明书晗贴心地没有去问他在忙什么,只是定时让人给他送去饭菜,让他不要误了吃饭的时辰。
瘟疫解决的消息传入京城,皇上却迟迟没有召人回京的意思。这件事其实她是知晓的。
“听凉州城的老人说,只要在春日里背着自己喜欢的人上了这座山头,和她一起看到落日,那这对有情人就能一直相守到白头。”
很无稽的传说,可是他偏偏选择了相信。
祁墨从背后抱住明书晗,将头搭在她的颈窝处,埋着头道:“绡绡,我不能带你一起回京,你在这里等我回来好不好?”
祁墨不说,明书晗也早已猜到他会这么做。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他们不会一起回京。
京城,应当要乱起来了。
“我知道……”
“阿墨,向我保证,你一定会好好的回来,好吗?”
远处的地平线上,一轮红日慢慢落下,染红了半边天空,春日里的霞光仿佛也带着暖意似的。即使下一刻就是黑暗,落日也竭尽所能地发挥着最后的余热。
“我答应你,一定来接你和孩子一起回京。”
承诺伴随着山风传遍每一个角落,只待人来将诺言实现。
—
两日后,几匹黑马趁夜离开了凉州城。
院子里,明书晗抬头看向弯弯的月牙。还未到十五,连月都是缺了一半的。
“王妃,苏姑娘来了。”
明书晗点了点头,示意让苏笑进来。
石桌上,早已煮好的茶冒着热腾腾的雾气,白雾飘渺,幻化成不同的形状。
明书晗看的出神,连苏笑什么时候来的都没注意到,直到苏笑开口。
“我打算去京城。”果断干脆,甚至连询问明书晗的意思都没有。
明书晗终于抬头看向石桌旁站着的人,一身夜行衣,只有一柄长剑和一个薄到不能再薄的包袱。
她浅浅一笑,将热茶倒入杯中,放到苏笑面前,“所以苏姑娘是来向我道别的吗?”
苏笑点了点头,坐下看着热茶渐渐冷却,然后一饮而尽。
再起身,就是要离开。
明书晗倒了第二杯茶,看着苏笑的眼睛,缓缓道:“可是你在犹豫。”
苏笑一下子握紧手中的茶杯,不语。
明书晗饮了一口手边的热茶,才缓缓道:“苏姑娘觉得皇上是个怎样的人?”
“什么?”苏笑被问得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十几年的病痛,我猜皇上一定是一个心志坚定能忍耐苦痛之人。可这样的一个人,却在短短半天之内方寸大乱。除夕之夜派兵搜查全城,最后甚至连装病的法子都能想出来。这样的陛下,不知道苏姑娘怎么看?”
苏笑沉默下来,良久才问出一句,“那消息……”
“病情起伏的消息是皇上故意放出的,为的不过是赌一个人的软肋而已。苏姑娘,你的软肋是他。可他的软肋又何尝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