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宠生娇(重生)+番外(40)
明书晗狠了狠心转过身子对着祁墨很认真地道:“我以为约我的是小蕊。”
所以,我不是故意来见杨温瑜的。
“我知道,”祁墨轻笑着道,“可是,我还是生气。绡绡,你说该怎么呢?”
这便是无理取闹了。
明书晗不想祁墨也有这么一面,皱了皱眉,显然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
他生气了,自己要安慰吗?可是怎么安慰呢?
明书晗还在思索着,眼前的光线忽的暗了下来,原本站着的祁墨不知什么时候弯下了腰,忽然凑近。明书晗眼前的光线被挡了大半,两人的鼻尖碰到了一起,呼吸打在彼此的脸颊上。
明书晗的脸颊顿时像火烧一样,她脚下一动正要后退,祁墨却提前勾住了她的腰往前一带,两人的距离就更近了。
祁墨微微凑近,在小姑娘耳边哑声道:“我有一个好办法,可以让我消气……”
“什么?”明书晗双手抵在祁墨的胸口处,听到他说便抬头问道。
然而她一动,耳朵便轻轻蹭过祁墨的嘴唇,轻柔的触感让原本红透了的耳朵仿佛要滴血似的。
“呵。”祁墨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下一瞬他低头探去……
明书晗的双目猛然瞪大,她微张着口想要往后退,却给了某人攻城掠地的机会。
日光透出门板间的缝隙洒了进来,将投在地上的两个影子渐渐融为一体。
明书晗几乎是落荒而逃。
等她回到明府的时候,脸上红晕还没完全消去。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冷静下来,在院子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提脚进去。
果真,如她所料,母亲正在屋子里等着她。
明书晗摆了摆手让丫鬟们都退了出去,只留下她和叶锦两个人。
她坐到叶锦旁边,伸手握住叶锦放在膝头的手。
明明是夏日,叶锦的手却微凉。
“娘亲,今日的事……”明书晗微顿,才继续道:“杨公子已经与我说清楚,我和他,大抵是不可能的。”
叶锦抬头看着明书晗,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闭目叹道:“我知道。只是娘亲还是想要试一试。你和瑄王,我到底还是不放心的。瑄王位高权重,若是有一日他……”
他厌弃了你,你要如何自处?
叶锦没有问下去,她一早便察觉了自己女儿的心思,今日更是在书言那里得到了确切的答案。
她担心忧虑可是却没有想过阻拦。
明书晗笑着依偎到叶锦怀里,抱着叶锦道:“我知道娘亲在担忧什么。如若真的有那么一日,我会主动离开,不会将自己困在那里。”
“至于其他,我有一个法子……”
两天后,京城街头巷尾中隐隐传出一个流言,原本还只是百姓口中随口一说,后来却传的几乎人尽皆知。
明府四姑娘不能生孕。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众人都在怀疑中猜测时,那些上门求亲的人家却纷纷在叶锦口中得到了暗示。
几乎瞬间,来明府求亲明书晗的媒婆便少了一大半,只有少数几个还顽强地坚持着也都被叶锦以各种借口打发走了。
外面流言传得纷纷扬扬,明府众人也是惊诧异常,明书晗却安静地待在自己院子里,正着人打开叶梓枫送来的箱子。
箱子上的锁一撬便开,明书晗让人把箱子搬到屋内,掩了门窗才将盖子打开。
叶梓枫送来东西时特意叮嘱了不能在人前打开,就连锁都是没有钥匙的。
盖子掀开,里面的东西露在人前。
明书晗怔愣住,看着一箱子的竹片。
露出正面的竹片上都刻着一个“晗”字,背面则刻着不同的数字,就像是在计数一般。
整整一箱,几百个竹片,无一例外。
“绡绡……”
明书言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满地的竹片。
明书晗坐在竹片中,手中拿着一块染了血的竹片,双目泛红地看着,一动不动。
明书言是听到外面的流言才赶过来的,现下见到这副场景也愣住了。
那竹片他曾经见过,在祁墨重伤时曾经死死握在手中,染了他的血再也洗不掉。
“绡绡,这是……”
“嗒”的一声,竹片落回箱子里,明书晗觉得心口仿佛在抽痛一般,她抬头看向了明书言,问出了一句她从来没问过的话。
“三哥,那三年来,你们是怎么度过的?”
她总以为三哥和他回来了便好,可是她一直都好像忘了问,
那三年,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第35章
夏末的最后一场雨,来得迅猛,就好像要清洗这片大地一般。
外面雨幕连成一片,大雨带来的土腥味透过窗子散进来,一点一点散去屋内的沉闷。
明书晗依旧坐在那些竹片中,手中拿着那唯一染血的竹片,耳边不断响着明书言说的话。
“前后三年,北元偷袭百十来次,暗杀几十次,死里逃生。”
“最严重的一次,我整整昏睡了七日,所有人都不知道我能不能醒过来,差一点就要把消息传给你们。”
“至于他,无数次暗杀。京城的刺客一波波地赶往边关,尤其是在边关处处安定下来时,几乎每隔一段日子,就会有刺客。受伤最重的一次,他手中握着的便是这竹片。我也是那时知道他的心意的。”
“绡绡,我想说这些都不是什么,因为我们回来了。可是那些伤疤,刻在骨子里的恨意,真的很难消除。从我站在瑄王身边那刻起,我就没有想过要退出……”
“绡绡,三哥是不是从来没和你说过,我恨安家。”
也恨建元帝。
眼前忽然变得朦胧起来,明书晗只觉得自己愈加看不清手中的东西。
一滴,两滴……
眼泪滑落,却止不住心里的难受。
明书晗握紧手中的竹片,将头埋在手上,靠着箱子压抑出声。
外面的雨声遮掩了她的哭声,也挡住了一个匆忙赶来的身影。
窗子忽的打开,带来一地的风雨。
祁墨站在窗边,轻轻闔上窗子,掩住外面满天的风雨。
他每往前走一步,脚下便出现一道水印,等到了明书晗身前,他才停下脚步,轻轻地出声:“绡绡,别哭。”
祁墨半蹲下身子想要摸一摸自己的小姑娘,手伸手一半,又忽然收了回去。
他来得太急,如今是满身的雨水……
明书晗听见那声熟悉的喊声,慢慢抬头,眨了眨眼睛,几滴泪顺着脸颊滑落。她几乎是僵硬地转身,在看到身后那湿透的人时,脸上的笑带了几分苦涩的意味。
明书晗慢慢开口,一字一句地问道:
“祁墨,如果,如果当年父亲没有救你,你是不是就会死在边关?”
“如果这三年没有方北跟在你身边,你是不是连活下来都是奢望?”
“那些刺客中,也有皇帝的人对不对?”
一声又一声,看似询问,其实早已有了答案。
祁墨看着泪流满面的小姑娘,只觉得自己心口也疼得厉害。
最绝望的时候,他也不曾这么疼过。
明书晗猛地扑到祁墨怀中,抱住有些僵硬的祁墨,心口的难受像是决堤一样,连哭声都压抑不住。
“为什么,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明书晗也不清楚自己在质问谁,是面前这个人,还是前世那个护自己到最后的祁墨。
他永远,对自己都是笑着的,仿佛什么苦痛都不曾遭受过。他将自己护在最安全的地方,可自己呢……
她看着他得胜归来,却从来不曾问过一句,他受过什么伤,身上是否又添了新的伤疤……
明书晗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眼睛酸涩,再流不出泪来,而她身边的那个人只是静静地守在她身边,等着她放肆地哭完。
祁墨一直抱着怀里的小姑娘,直到她心情平复,终于肯抬头看向他,“以前的事,你若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祁墨扶着小姑娘站起来,拿了一件干净的衣裳推着她去里面换上。等到明书晗出来时,他那一身潮湿的衣服也换了下来。
明书晗第一次主动靠在祁墨的怀中,听他一点一点说起往事。
曾经,建元帝也是一个好哥哥。
他初登帝位,满心抱负,可满朝旧臣纵有抱负也难以施展。太后兄长独揽大权,让年少的建元帝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世家,什么叫做功高震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