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苏贵妃话里的意思,无非是责怪秦悠没有上赶着巴结她罢了,亏她还是宠冠后宫多年贵妃,眼下可没有看出一丝高明来。
……
段凌怀本身就是个说一不二的耿直性子,最看不得苏贵妃与荣肃所作所为的不堪。看着面前跪在地上,面若桃花,目含秋水的女子,他缓缓开口道,“叫什么名字?”
“回殿下的话,民女名叫杏花。”女子目光触及段凌怀的刹那,面上旋即升起两团红晕。
“你从何而来,出身哪里?”段凌怀强忍心中不快,继续问道。
“民女……民女是从信州来到这里投奔亲戚的,谁知道实在找不到亲戚,路上又遭了贼,无奈之下只好进了个茶馆子,平日里给人唱唱曲儿。”
“身世倒是可怜。”段凌怀心下冷哼:真能鬼扯,若真如她所讲,苏贵妃又怎么会跟这人扯上关系,并将她送到自己跟前?
“来人,备马车。”段凌怀突然大声吩咐。
“殿下这是?”杏花不解道。
“带你去个地方。”段凌怀神秘的弯弯唇。
只这一个表情便让杏花有点找不着北了,跟着段凌怀走了出去。
两人并没有乘坐同一辆马车,段凌怀今日骑了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整个人显得威风持重,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宫中,杏花不明白段凌怀为何将她带来此处,但是周遭的威严让她不敢开口,只好紧紧跟在段凌怀的身后。
他们到达的时候,皇帝正在园中习武强身,看见段凌怀后,一时兴起,朝着他所在的方向比划了过去。
段凌怀武艺远在荣肃与皇帝之上,因此,面对皇帝的进攻,他只躲避却不出手。只是几招下来,皇帝便觉得力不从心,但看段凌怀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他也只好点到即止了。
“肃儿似乎武功有所长进啊,看来送你去疆北历练历练是对的决定。”皇帝一边说,一边接过身边宫人递来的帕子,揩去了头上的汗珠。
“父皇谬赞了。”段凌怀拱拱手道。
此时,皇帝才注意到,段凌怀身边还跟这个妙龄少女,而那少女面容妖娆,身段窈窕,姿色实在不俗,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参……参见皇上。”杏花此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在皇帝看向自己的时候,也不知是下意识还是腿软,竟直直得跪在了地上。
“这是谁啊?”皇上倒没急着叫她起身,看了眼段凌怀问道。
“这个恐怕您要去问问儿臣的母妃了。”段凌怀微微垂下眼,回答道。
皇上的目光在段凌怀与下跪者之间逡巡几次后,渐渐有了数,开口道,“朕知道了,人先留下吧,朕会找机会跟你母妃好好谈谈。”
“是,儿臣先行告退了。”段凌怀说完,转身要走,却被皇帝叫住了。
“肃儿……真的长大了……”
段凌怀没有想到,皇上竟然对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心中微微有所触动。
“朕突然有感而发罢了,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是,儿臣告退。”
看着段凌怀离去得背影,皇上渐渐眯起了眼睛。
……
段凌怀并没有出宫,转而来到了永宁宫,想要借此机会与苏贵妃言明,不会再接受其他女子。
说来也巧,他刚刚行至永宁宫门口,便听见苏贵妃歇斯底里的尖叫与瓷器打碎在地的哗啦声。
“娘娘,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您别吓奴才啊!”何公公满脸焦急得扶着苏贵妃道。
“秦悠!你敢给本宫下毒!来人,把她抓起来!来人!”
“快将这个毒害娘娘的人抓起来!”何公公帮腔道。
第104章 摊牌
秦悠不是没有想到,自己今日赴的是一场鸿门宴,但也被苏贵妃的手段吓了一跳。不说别的,就眼下的情形来看,苏贵妃的确是中了毒。看来,这女人是铁了心得要将自己置于死地啊!
看着苏贵妃原本姣好的容颜一片灰暗,尤其看向自己时候的那种狰狞,秦悠反而冷静沉默了下来。
被苏贵妃跟何公公的叫喊声惊动的侍卫飞快涌了进来,为首的两人见到面色苍白的苏贵妃,立马一左一右将秦悠禁锢了起来。
“快将秦悠抓起来!”何公公一声令下,秦悠只觉得两边手臂突然被抓得生疼,于是不由得轻叫出声。
就在此时,段凌怀突然出现,将手同时抓住侍卫的手,只听得“咔嘣”一声脆响,两人齐齐得哀嚎起来。
“没事吧?”在苏贵妃与何公公惊诧的目光下,段凌怀揽住秦悠,仔细打量对方,想看看她到底有没有受伤。
秦悠抬头看了他一眼,长长得呼出一口气,并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碍。
段凌怀见状,方才放下心来,揽着秦悠就要离开。只是被他的无视所激怒,苏贵妃突然声嘶力竭得喊道,“站住!”
段凌怀与秦悠闻言,均是微微一怔,停了下来,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就见段凌怀微笑着摇了摇头,两人便又继续往外走。
“站住!你这个逆子!你是不是想气死我?荣肃,你今天若是踏出永宁宫,以后便不要认我这个母妃!”苏贵妃这一番话可以说是愤怒到了极点。
秦悠见段凌怀丝毫不予理会,知道他的倔脾气也上来了,于是顾自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苏贵妃。
苏贵妃见状,面上有些得意,却不想被秦悠接下去的话气了个倒仰。
“娘娘,我本来以为数十年盛宠不衰的您,手段应该更加高明一些,看来是我想错了。”
看着秦悠说话时的淡然,苏贵妃心中简直恨极,“你到底用了什么狐媚手段,引得我肃儿对母妃竟如此凉薄,你简直好狠毒的心啊!”
“娘娘,您真是太抬举我了!”秦悠此刻也颇觉无语。
“肃儿,你看,她就是这样对本宫的,你好好看看啊!”苏贵妃又转向一言不发的段凌怀。
一边的何公公此刻也跟着帮腔道,“殿下,娘娘她如今已经中毒,当务之急还请殿下立马告知陛下,请御医过来看诊才是啊!”
段凌怀闻言,看了看秦悠,秦悠会意,朝着二人走近了两步,“可否让我看看,娘娘究竟是中了什么毒?”
“娘娘便是你下毒所害,怎么能让你来看诊?”何公公抢言道。
“公公当时并不在场,怎么就能一口咬定是我下毒害了娘娘?”秦悠反问道。
“当时只有娘娘跟秦姑娘你两人,娘娘难道会自己给自己下毒吗?”何公公自觉在理。
“饭菜酒水可都是娘娘自己准备的,我今日不过是临时被叫进宫的,公公逻辑能力真心赞,您怎么不说是饭菜酒水出了问题,或者在我来之前娘娘已经中了毒呢?”
何公公没有想到,秦悠竟然一点不窃,说话也是有条不紊的,一时被堵得语塞。
“公公还是快去请御医吧,耽误了母妃治疗,你便是十个脑袋也不够掉。”段凌怀索性懒得再多言,拉着秦悠,便风风火火得离开了永宁宫,身后只剩下苏贵妃的哀嚎。
……
这件事过后,秦悠听说苏贵妃大病了一场,倒不是因为中毒,而是得知自己送去给荣肃的那个女人被转手塞给了皇上,且如今正得圣上宠幸。反观自己,从中毒到病倒,皇帝那边连吭都没吭一声,这不行了那句老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秦悠并不觉得苏贵妃可怜,毕竟这个女人好几次都想置自己于死地的。
再看段凌怀,他似乎一点都没有在意苏贵妃的一举一动,反而是一心忙碌在政务上,与从前的荣肃简直判若两人。
段凌怀的举动被秦悠看在眼里,她知道他不想在假装成别人,而是有了另外的打算。
最先发现五皇子的改变并有所行动的人是太子。因为荣肃的举动太过不同寻常,而这种改变无异于给了太子巨大的压力。
与荣杰想象得不同,顺着“荣肃”这条线查出来的结果,令他大吃一惊。
……
“姑娘姑娘!快别睡了,殿下来了!”这天一早,秦悠便听到了酸酸叽叽喳喳的声音。
“他来干嘛啊?让不让人睡觉了!”被子里传出秦悠慵懒的声音。
气候逐渐变暖,加上搬进大宅后,整天无所事事,秦悠开始赖床,每日不磨蹭到日上三竿,坚决不肯爬出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