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与养兄后,他封王了(126)

范溪听到了他说话,搂着他肩膀的手微微收紧了一些,眼泪却还是忍不住掉下来。

在范溪心里,范远瞻跟范积蕴永远是她兄长,而符征几人在她心底里也占得一席之地。

她今天这么一嫁出去,就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重新回来与兄嫂见面,怎么一想,她的眼泪越发忍不住了。

许多小女娘出嫁都是哭着上轿子,范溪这样也并非不合礼数。

符征劝了一回,便不再劝。

符征背着范溪到戎谨候府的大厅里,戎谨候与秦夫人此时端坐在高堂之上,范远瞻也来了。

符征见范溪放下来,范远瞻过来与他道一声辛苦,然后轻轻牵着范溪的手。

两人走到高堂之下。

旁边司仪见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养着嗓子喊:“新人拜首,拜别父母——”

范溪与范远瞻则一道跪在仆从早已准备好的垫子上,朝戎谨候与秦夫人拜下。

秦夫人的眼眶已经红了,她伸手拉范溪与范远瞻,口里不住说道:“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

戎谨候眼眶也有些发热,在旁边扶了女儿一把,“起来罢,日后好好过。”

“新妇出门——”

司仪又喊。

范溪被人扶着出了厅堂,直接坐上停在厅堂外面的轿子上。

她坐到里面去后,很快起轿。

轿子摇摇晃晃便开始往前面走,放心盖着盖头在轿子里听着,轻易能听到轿子两边有人骑马跟着她,还有唢呐声,锣鼓声,鞭炮声。

轿子摇摇晃晃,一摇就摇了大半个时辰。

在正午之前,大家总算赶到了范家的宅子,没误了时辰。

接着就是一系列混乱的拜堂礼。

范甘华已经去世了,安娘还在西北,他们拜的是牌位跟空椅子。

就这么又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总算礼成,范溪被送到里面去,总算听不到外面的喧嚣了。

她还盖着盖头,要等范远瞻过来掀盖头,范溪不好做什么,端坐在床上,午饭也只吃了一些糕点凑和了一下。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慢慢变暗。

绿鹦跟轻雨一直在旁边守着范溪。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喧嚣声总算停歇,有人迈着步子一步步靠近房间。

绿鹦低声提醒了一句,说:“姑爷来了。”

范溪一下紧张起来,她听到门吱呀一声,有人打开门走了进来。

接着是一个低沉的声音,“你们出去吧。”

绿鹦跟轻雨应了一声是,应该很快出去了,范溪又听到门打开关上的声音。

她坐在床上,第一次感觉那么紧张,紧张到手心都冒汗了,随着那个脚步声越来越近,范溪手足无措,顶着盖头微微仰起头,朝声音的方向喊了一声。

“大兄。”

“是我。”范远瞻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莫紧张。”

范溪原本应当把盖头给拿下来,结果她现在紧张到什么也做不了。

她手指轻轻抬了抬,微微颤抖着,怎么也抬不上去。

她就坐在原地等着。

范远瞻好像在她面前停留了一下,范溪看到他脚了。

下一刻,一双修长的手指轻轻放到她盖头下面,将她盖头掀起来。

两人的目光一对上,范溪觉得她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这一刻的范远瞻格外陌生。

他好像不再是那个温和亲切的兄长,而是带着侵略气息的陌生男人。

范溪又喊了一声,“大兄。”

范远瞻看着她,身上的气势缓和下来,轻声道:“是我,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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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夜里

此时才傍晚, 外头还能透出一点光来。

今日成亲礼算完成了, 范溪坐在床沿, 穿着一身嫁衣, 与还穿着喜服的范远瞻相对, 心中尴尬得要死。

她有些不安地抓了抓裙子,手指绞紧了。

范远瞻见她这模样,温声问:“可是饿了?先用些饭吧。”

“是有点。”范溪松了口气, 从床上站起来,下意识地远离床边, 问:“是我们自个出去吃,还是让人送过来。”

总归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长,范溪对这个家倒是没什么陌生感, 她知晓院子的摆设布局,也清楚底下的仆从人马。

范远瞻笑笑,“我让他们送上来罢。”

说着他出去叫人,很快绿鹦与轻雨两个便提着两个食盒过来。

范远瞻手底下有亲兵使唤,内宅之事却不好唤他们做。

绿鹦与轻雨也有些紧张。

绿鹦还好些, 她年岁大,又见过许多风风雨雨, 面上绷得住, 进来先与轻雨行了个礼,口里称呼,“老爷,夫人。”

范溪张了张口, 对她这个称呼有些消化不良。

还是范远瞻出声,“不必多礼。”

绿鹦与轻雨忙过来桌子上摆菜。

今日办喜酒,吃食总不缺,烧鸭蒸鸡炸丸子,好几样硬菜还冒着热气,再在旁边放两碟炒得青翠翠的菜蔬,这一顿晚饭就算齐活了。

绿鹦还带了一大盆新蒸出的米饭来,米饭热气腾腾,带着一股好米特有的香味。

范溪闻到这香味,肚子更饿。

她接过碗,先将盛好的饭递给范远瞻,口里说道:“大兄,吃饭。”

范远瞻朝绿鹦与轻雨看了一眼,两人意会,赶紧行了个礼,“奴婢们去院外守着。”

范远瞻颔首。

她们两人出去后,范远瞻接过范溪手里的饭,说道:“你也吃。”

范溪连忙点头。

范远瞻有些无奈,“怎么那样紧张?”

范溪闷声:“我怎知?大兄,你心情很平静么?”

“自然也是不平静。”范远瞻看她,又笑:“换个称呼罢?”

范溪闷闷,“换甚?”

说出这句话时,她也反应过来了,现在再口称大兄,的确不太妥当。

她垂着脑袋,并不看他,只说道:“那我便唤你远瞻罢?”

“成。”

范远瞻已用过一会饭,此时主要还是陪范溪用饭居多。

范溪饿了一日,在范远瞻面前也用不着矜持,她一口气用了三碗饭,方停下。

绿鹦她们拿上来的碗只是七八岁小儿拳头大小的小碗,三碗饭也就是普通饭碗的两碗。

范远瞻倒只是用了一碗饭。

用过饭后,范远瞻出去唤绿鹦两个过来收拾,又叫仆妇抬水过来,等着洗漱。

浴桶就放在偏房中,范溪尴尬得要命。

还是范远瞻溜达出去了,她才从衣柜里拿出衣服准备洗澡。

昨日方洗过头,今日不用洗,洗过澡后,范溪顶着被盘起来的头发,擦着脖颈坐到梳妆台梳头发。

她一头头发又黑又长,将将及腰。

梳下来的时候仿佛云一般,十分飘逸好看。

她正梳头发的功夫,范远瞻高大的身影从外头进来。

他还穿着一身喜服,见到范溪坐在梳妆台前梳头,怔了一下,停住了脚步。

范溪听见动静,回头看了一眼,见他盯着自己,有些局促,蜷缩了一下脚趾,“大兄?”

“无事。”范远瞻看着她,听她叫错了称呼也并未纠正她。

“那你要洗澡么?”

范溪问出这句时忽然想起来,皇都什么东西都贵,许多人家沐浴用完的水并不会直接倒掉,若是妻子洗完澡,丈夫还会就这桶水再洗一次,两次用完,方会将这热水倒掉。

她刚刚洗完澡,装有热水的澡桶还留在那里。

她有些狼狈地站起来,道:“我去叫仆从来收拾,大兄,你稍候。”

“不必。”范远瞻拦住她,双手搭在她肩膀上,那双手的热度透过薄薄的衣裳,直接传到她皮肉上。

范溪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说是从小一道长大的兄妹,其实两人好几年未见,再次见面,对方已长成了高大健硕的男子,而自己乃是正当婚的女娘。

范溪脸颊飞起一抹红晕。

她往后一退,避开了范远瞻的手,“不收拾你如何能洗澡,我去叫她们再抬桶水进来罢。”

范溪刚洗完澡,身上带着一股清淡的胰子香气,热腾腾蒸发出来,味道很快充满着整个空间。

两人都闻得到这股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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