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农家科举记+番外鹿青崖(205)

作者:鹿青崖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一品大员魏铭南征北战、孤苦病逝,重回十岁饥荒那年,他立志今生要铲除祸国的贪腐奸佞。只是顺手救了个女娃,引发画风突变……他十年寒窗苦读,欢声笑语是怎么回事? 他一生清正廉洁,财源广进是什么操作?到了最后,魏大人已经被带跑偏了,“我夫人是锦鲤本鲤,了解一下?”一品夫人崔稚:“转发这条锦鲤,人生赢家是你!”重生一品大员vs穿越美食主播。点击展开

她好像很喜欢路人替她出头,左迅瞧着,暗自琢磨了一番。

等到路人吆喝的差不多了,一个个都在喊五景酿的东家,那崔小丫才走上前去。

她声音不大,但是路人全都不说话了,等着她开口,左迅动了动耳朵,听到她问那男子,“这小孩偷了我家的酒总是错不了的,你今日要是不把话说清楚,小孩你别想带走。”

这话意思很明显,要么就让男子来还酒,要么就把小孩留下。

男子护着孩子,显然不愿意交给崔稚,还转头问了小孩一句什么,左迅没能听见,却见小孩耷拉了脑袋,男子长叹一气。

男子转过身来,突然朝着崔小丫鞠了一躬。

在场所有人都被他这一举镇住,左迅也集中了主意,听着他道:“你们家的酒确实在我那里,对不住了!”

这话一出,沸沸扬扬近一月的找酒之事,突然告破了。

街上的人全都沸腾起来,不少人都喊着“找到了,找到了”,四处奔走相告,不过是几息的工夫,整条街都热闹了起来,那些在茶馆酒楼里的人,呼呼全部涌了出来,都朝着大槐树下奔去。

左迅从楼上瞧着,把整条街的景象尽收眼底,那涌动的人群,被围得死死的酒摊,人人口中传说的“五景酿”三个字,左迅似乎看到了一大波榆木钱,在跳进五景酿口袋的路上。

“啧啧!”左迅不由地啧了嘴。

然而这所谓的“偷酒贼”找到了,又是自招的,且看这情形并不是一般的偷酒情形,下文是必然少不了了。

人潮开始动了起来,那男子护着孩子,引着所有人,往他藏酒的地方走去。

桌上的茶还没有被翻开盖子,左迅就已经下了楼去,他吩咐小厮,“跟上!”

跟着人潮一路涌出城门,到了城门外两里以外的山丘,一个破庙近在眼前。

左迅跟到了这里,自然不能停在外面,他是要近前瞧一瞧这戏码到底耍到何处。他只得挤到人前,瞧见五景酿的人手已经把酒瓶全都找了出来,整整齐齐摆在外面,三十多瓶,正好与丢失的数目对上。

可此时,那男子突然有冲着崔小丫鞠了一躬,“崔姑娘,这孩子偷酒之事,我委实不知,还以为是他陆陆续续捡到的酒。”

他说着,拉了孩子上前,“快些道歉!”

小孩还有些不情愿,“是他们家的狗自己偷出来给我的!”

这不错,众人都知道,但是那男子还是压着小孩给崔小丫道了歉。

酒找到了,歉也道过了,酒毕竟是自家的狗子偷的,现在要告人家,好像也告不出来什么?况且这男子和小孩衣着破烂,显然是没钱。

左迅从旁看着,心道,这出戏长了这么久,就这么结了不成?

他思绪一落,就见那男子再一次鞠了躬。

“崔姑娘,能不能别把这些酒带走!求你了!”

话音一落,破庙外跟来的人全都吃了一惊。

左迅眼中光亮闪过。

第263章 大戏

“崔姑娘,能不能别把这些酒带走!求你了!”

这男子突然说出这么一个请求,可让众人都吃了一惊。

这是个什么情况?

左迅也想知道。

他看向崔稚,见她一脸的疑惑模样,上前扶起男子,“这些酒我可以给你留下,但是你得告诉我这是为何,大家伙都替我们家找了大半个月的酒,总得给他们一个交代。”

“是呀!小孩被抓了这么久,你这人都不出现!现在又要把酒留下,总得有个说法!”

众人替崔稚吆喝着,那男子低着头,叫了小孩过来,把这些摆在地上的酒瓶依次打开。

酒瓶打开,五景酿的香气全飘了出来,有人道着真香,有人上前看了一眼。

“呀!你把这些久都拿来泡东西了!”

好些人跑上前来看,只见那些瓶瓶罐罐里,有的泡上了草药,有的泡上了瓜果,有的还泡了一条蛇在里头。

“哎呀!你这人做什么呢?人家这酒不能卖了!”

崔稚也上前装模作样地瞧了几眼,她抬头,去问男子,“你在泡药酒,做什么用途?”

男子叹了口气,刚要说话,忽的瞧见几个小衣着褴褛的小孩拿着棍子跑上前来,瞪着眼围在了男子和酒身前。

“这些药酒是李先生给我们的,你们不能拿走!”

“不能拿走!”

小孩棍子耍的威风的很,有人认出来,有几个小孩,还是街上常见着的小乞儿。

这下可就有闹不清了,众人纷纷去问那被叫做李先生的男子。崔稚也走上前来,“这位先生,你还是说说清楚吧!”

那李先生长叹一气,不得不把事情原委说了来。

此人不是本地人,乃是齐鲁人士,还有个秀才的功名在身。他自小就有才名,可惜家贫,寡母靠缝补衣裳将他拉扯大,好不容易读上了书,宗学的先生直夸他有灵性,日后必然能考出一番出身来。

这李秀才便把全身心投入读书科举之中,连过了县试、府试,且名次都不算低。族里不少人都晓得了此事,去他家中给他寡母道喜,“你含辛茹苦十几年,儿子有出息了,终于熬出了头!”

然而这事也被族里的宗妇知晓了。这位宗妇在李家说一不二,仗着丈夫宠爱对族人各种刻薄,而她的两个儿子,却是榆木疙瘩一样的脑袋,连县试都是宗妇找人作弊通过的!

她的两个儿子都没有能过府试,见着李秀才真的快要成了秀才,要越过自家,出风头,心里嫉恨的紧,就在道试前夕,偷偷摸摸使人往李秀才饭食里下了腹泻药,李秀才上吐下泻,毫无意外错过了道试。

族人都替他惋惜,李秀才母子也没有想过,是有人下药,到了第二次道试,宗妇的儿子又没能进入道试资格,李秀才自然而然,在考试前夕摔断了腿。

这一回,李秀才似有所悟,待到第三次道试,他提前一月就带着寡母出了家门,母子俩在外典了屋子住着,他这才得以进入了考场,顺顺当当成了秀才。

待李秀才功名在身回了家,族人无不前来庆贺,只有那宗妇闭门不见,李秀才看透了她的嘴脸,私下里告诫族里的后辈,考试一定要小心着些。他这一告诫,话很快传了出去,虽说没有实证,可这位宗妇平日里如何对待族人,大家一清二楚,当下都晓得李秀才生生被耽误好几年,就是宗妇做鬼!

那宗妇明里暗里被人好一番骂,恼羞成怒,重金打点县里教谕,诬陷李秀才偷盗金银,并与那教谕串通一气,将李秀才的功名给革了去,还把李秀才除了族!

众人听到此处,哎呀呀喊成一片。

“好歹毒的妇人,自己的儿子不中用,倒是欺负其旁人来!”

“都是一个族里的人,宗妇不帮着些族人,人家孤儿寡母相依为命,好不容易能读出来了,居然行这等恶毒之事!”

“还将人家母子除族,赶了出来,这是杀鸡给猴看呢!”

“……”

众人议论纷纷,崔稚偷偷看了邬梨一眼。邬梨经得一番装扮,早就不是原本的样子,但他此刻半垂着头,面露悲伤,哪里有一点平日里活泼的样子?崔稚都有点担心戳着邬梨的伤口了。

不过邬梨这一世,同邬陶氏还没到那个程度,一切都还来得及。

众人议论着,对邬梨的态度和缓了不少,有人见他神情悲伤,小心问他,“李先生,你娘呢?”

“娘走丢了,”邬梨叹了一气,继续把这一场戏演完,“我娘同我被赶出来后,在这附近走丢了。我四处寻娘寻不见,就托小乞丐们替我打听,我见他们多数伤了病了,就想着家传的药酒之术,替他们泡了些药酒。一来能给他们治病治伤,二来,这是我家家传之术,用的人多了,我娘若是发现了,也能寻过来。只是我托这孩子替我寻酒,没想到他与那主家的狗子一道,串通偷酒。”

原委说了来,破庙前围观的人唏嘘一片。

有人甚至落了泪,或许是相似的遭遇,或许是直击了心灵。

崔稚适时地宣布,“这些酒我不要了!”

一片欢呼。

李秀才连忙感谢,崔稚又问,“你还要多少酒?”

李秀才忙道:“城里的伤病的乞丐还有不少,还有些没钱看病的穷苦人,崔姑娘若是愿意再施舍一些,我替仪真百姓感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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