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烦我,我超凶(24)
但是最近,司凛又一直从旁指点他,可能有意无意致中和模仿了他的行为。
郑教官毕竟在皇室里呆了那么多年又近距离接触过司凛,敏锐地发现这一点并不难。
帝都来的,富家子弟,落魄,和帝国的太子和元帅有关系。
郑教官一拍脑袋,深吸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时周在他喘气的间隙迅速接上:“你想的没错,其实我是兰斯和司凛的私生子。”
石破天惊!开天辟地!
窗外的树梢承受不住突然起来的动静艰难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沙沙作响后恢复宁静。
时周若有所感地朝窗外望了一眼。
郑教官呼吸一滞,灵魂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时周说这话可不是瞎编的。
星际群众除了时代不同,但拉郎和磕CP的热情是亘古不变不会消退热情的话题。而帝国的一大批青年才俊激发了无数少女的创作热情,各种各样的CP按头文学浪漫地产生了。
其中元帅和太子这一对军界政界强强联手脑补无数相爱相杀默默守候隐忍,爱是克制收回手的CP杀出一条血路,人气居高不下。
所以他是在有根据地瞎编。
郑教官农村老实人,暂时没有见过城里的花花世界,整个人尚且沉浸在“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听见了什么”的震惊中。他当然清楚这不可能是真的?但万一是真的吗?
一犹豫就会败北!
时周趁热打铁推着郑教官的后背不动声色往外边走:“教官,这是皇室秘辛啊,说多了就是害你,你听我的,这事别多想。你看你都累坏了走路都走不了直线了,快洗洗睡吧。”
啪嗒。
郑教官转眼间孤零零站在门外和远处哨台灯光发愣,茫然地走出几步,终于被冷风吹醒。
你怎么不跟我说完!搞CP也要拿出证据跟我分享一下啊!
时周动作飞快的关上门后,思索着推开窗户。
夜明星稀,明天会是一个好天气。
时周远眺了一下天边的景色,慢悠悠地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一棵梧桐树上。
枝桠有节奏地以悠哉的频率晃啊晃,好像是风的作用。
时周把手支在窗台上,咧开嘴,对着那片树影笑,雪白的牙齿看上去格外明亮。
“生气啦?”
风飘飘悠悠卷来一句反问,隐隐约约随月光窥见树梢里的暗暗冷光。
“私生子?”
爸爸找上门来了。
第21章 刺杀
“我第一次听说。”
空气里有秋叶的味道,随着树上的人控制力道,落叶簌簌作响飘落于空中。
司凛压低树枝,轻巧利落地借力撑过窗子跳进房间里。如白昼般的灯光下,时周可以清楚瞧见他脸上的表情。
没有生气,依旧正经严肃,只是微微纠着眉头,好像听见了很难以接受的滑稽事,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以后不要这么说了。”
“哦,好的,对不起,你别生气。”时周立刻知错就改口头道歉。
“嗯。”司凛沉闷地回答了一声,面无表情。
过了很久时周都没有回复,也没有刻意找话题。
司凛快速偏过些距离,打算不经意地观察,直直撞进时周带着笑意的目光之中,仿佛自己反而吓到,迅速避开他的视线。
时周嘴角咧的更开了。
司凛太有意思了。
“我要离开,没办法指点你的机甲训练了。”司凛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冽,但是透出一股子认真劲,好像在汇报一项很重大的事情。
“去哪儿?”时周双手撑着窗台,一使力坐了上去。
“帝都混进了不安定因素,我回去处理。”
“危险吗?”时周偏头,暗自思忖帝都发生什么大事值得司凛亲自出动,灰蓝色眼睛瞪得有些圆,像一只漂亮乖巧的猫咪,“你注意安全。”
司凛抬眸犹豫,似乎从来没有被问过这种关心他安危的问题,思索很久一板一眼地回复道:
“危险。他们会死。”
时周:……
许是军人出身,深入骨髓的习惯,司凛随意站着,背脊仍然挺直,像伫立在庭院的一棵青松,气质清寒,眸色深深。
时周注视着他:“谢谢你。”
司凛对他的帮助表面上似乎仅限于几句点播,但是他心知肚明里面的含金量有多少。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司凛利用,离开了帝都和原剧情,哪怕不清楚自己的时日还剩多少,也是他有史以来最纯粹的一段日子。
“不客气,并没有帮什么。”司凛蓦然转身,似乎迫不及待地结束话题,“我走了,有机会再见面。”
窗台可以望见司凛的背影,时周趴在窗台,目送他的背影逐渐融入夜色之中,无声地摇摆了手。
司凛的背影忽然顿住,下了很大的决心,到了拐角处视线即将触及不到的地方,快速地抬起手掌和时周的窗台挥一挥,迅速消失不见。
时周一愣,慢慢彻底弯下了眼睛,把脸深深埋进臂弯之中,肩膀微微颤抖,眼角眉梢全是欢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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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最近的确很不安静,但皇宫始终可以诡异地粉饰太平,从来报喜不报忧。
森林掩映之下,金碧辉煌的宫殿群从高空俯瞰,形似一朵绽放的蔷薇。
时至深秋,城堡内温度远比外界暖和,烘焙的香甜隐隐钻进每个人的鼻子里。
老皇帝的视力不好,需要有人为他打理每日光脑上传送的公文,定期记录在案。
而珀西之所以平步青云的原因在于他成为了皇帝身侧掌握第一手情报的人。
他今天身着黑色衬衫,高挺的鼻梁驾着一副银边眼镜,多了几分书卷气。
皇帝半阖着眼闭目养神,像是对着空气提问:“帝都稳定下来了吗?”
“今日凌晨又发生一起袭击,好在元帅及时赶到。”
皇帝重重从鼻子里喷出气,似乎掺杂了浓烈的嘲弄和不屑,突然话锋一转:
“兰斯最近忙些什么?”
“太子殿下的行踪我们不敢窥视,但依稀听说近日他时常往军队跑。”珀西整理公文的动作一顿,转身低头恭谨地回答。
过了很久,他听见头顶传来皇帝的一声冷笑:“他长本事了。”
珀西不敢妄自多言,盛满老人手边的杯子:“陛下,到了服药的时间。”
老皇帝仿佛睡着了一般,又过了很久,挥挥手。
珀西配合着退下,安静地合上房门,余光里皇帝去拿药的手颤抖得厉害。
沿路遇见的仆从们纷纷尊敬地向珀西行礼,身伴君侧,大臣中暂时不会有比他风头更盛的人物。
“回议会大厦,我有东西落在那里了。”拉开车门,司机早已等待多时,艾维斯坐在后座无声与他点头。
“校长格林准备临时组织一场基军的军事演习。”艾维斯递给他一份资料,“挑选军校名额的日子要到了。”
“嗯。”珀西接过后暂时搁置于膝上,单手撑住车窗,按揉酸痛的太阳穴。
帝国的幅员辽阔,每天上报的信息哪怕经过光脑筛选之后仍然不胜枚举,处理得他头疼难忍。
人人都疑惑为何皇帝在神志不清的晚年竟然如此信任珀西一介平民出生之人,而远离了皇室其他的贵族,放心大胆将权利交给毫无血缘关系的大臣。
老皇帝昏庸到被下了迷药。皇室中的人均如是说。
只有珀西知道皇帝浑浊的老眼中从来不改生性多疑的本色。
珀西得以与他共事,慢慢攀上权力身侧的原因在于:
他的精神力也是D级。
谁能想到高大挺拔、人人敬仰的议会大臣实际上自出生起就被上天放弃。帝国对基因初始设定好的精神力评级的追求近乎狂热,那是力量的象征,那是强大的标杆。
皇帝需要一个好拿捏又为他所用的听话的工具。
而珀西普通到极点根本拿不出手的精神力完全不会对皇室构成任何威胁。
无论多少次了,他到底心有不甘。凭什么出身低微注定被人踩在脚下,他汲汲营营换来今天的地位,越发深入了解对比之下愈发觉得命运不公。有些人生来天之骄子站在金字塔顶端施舍又不屑地俯视他们,有些人却注定低到尘埃之中等待上等人的垂怜。
车子颠簸,往前重重一刹车,顺带的力使得文件掉落在地,珀西睁开眼。
“熄火了。”司机尝试操作几下拉杆,脸色大变,“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