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烦我,我超凶(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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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天亮,基地的太阳从三四点便悄悄探头破开天光。
时周直接到训练场集合,接过柯克递给他的一小袋牛奶轻声道了一声谢。
“夏尔。”柯克语气迟疑,担忧地望着他,昨天夜里他知道时周一个晚上没有回来,今早回宿舍换了件干净的内衬就赶来集合。
眼下,他将视线放在时周修长的手指上,根本无法控制的在颤抖,牛奶包装开了一个口,哪怕努力克制了依然不可避免地撒了一手。
“我没事,你去吧。”
柯克的进度比时周顺利多了。他本身是个机甲通,从小时起便对机甲狂热痴迷,机甲身上的零部件他了解的比自己身上的构造都清楚。到机甲内部上手之后,打通任督二脉一般将过往所有的知识融会贯通,一下子成为最适应机甲的人之一。
目送柯克一步三回头地爬上机甲,时周长舒一口气,打开光脑随机匹配到一台机甲,戴上头盔。
昨夜汗水滑进眼里也没力气伸手擦去的疲倦感涌起,同时伴随着过于困倦而附带的恶心之感,自发地从食道深处感到一阵想要呕吐的欲望。
过了很久,他缓过劲来。
“诶!进步了?”一直密切关注着时周的郑教官高兴,语气雀跃了不少。
时周昨天那副颓丧的样子愁得他昨天自己训练时跑神子弹射偏到人型移动靶子的身上,害他整整被笑了一天。
“夏尔。”
郑教官忽然“嘶”了一声,眉头越皱越深,疯狂在脑内搜索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真的不对劲啊。
他抱臂,对准通讯仪下命令:“再走几步?”
机甲抬起沉重的脚步铿锵有力,重重落地。
郑教官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抓到那抹总在手边溜走的灵光。
“你怎么顺拐啊?”
灵魂一问。
时周面瘫着脸,使人无法看出他的尴尬。
昨天晚上一鼓作气疏导了好几条筋脉,全是同一侧的。
导致他现在只能用一边也就是老一辈口中的中风患者——
偏瘫。
“唉,至少有进步了,慢慢熬吧。”郑教官心地善良,不忍打击孩子,选择了温柔的鼓励方式。
时周点头,手上的动作不停,调试着输出精神力的进度,启动操作台谨慎地活动着,机甲的半侧身体随着操作的练习不断灵活。
从手部开始,每一个关节咔咔咔地弯曲,最初仿佛生了铁锈,每折下便伴随尖锐的疼,尔后越来越灵活。在机甲的武器库中选出一把匕首,刃面极窄,泛出冷森森的清光。
十分难以掌控的大小。
横戳斜刺。
帝国对冷兵器重视到视其为传承的地步,武术被写进义务教育课本之中。时周的一招一式全是昨天其他人玩腻的,唯一不同在于他用的劲更加到位,就是外人看来有点像智障儿童在捏泥巴而已。
郑教官放弃,放任时周自己折腾,转身耐心指点其他不得要领的人。
没多久,时周收起刀,开始以老大爷饭后散步的速度协调肢体围场绕圈遛弯儿。
全场的同学都默默地停了下来,围观时周一个人孤单又倔强的寂寞。
这是一种怎样身残志坚百折不挠坚持不懈可歌可泣的精神啊!
看得他们的机甲差点也要顺拐了!
盛大的场面吸引来隔壁放新兵们自由搏击的教官,他一进场迅速被中间根骨清奇的存在深深吸引。
教官感叹:“简直神了!”
郑教官气不打一处来:“神什么?”
教官诚恳道:“神一样的反面教材啊!”
郑教官:……
不等他有所反应这位自来熟的教官早就摆好架势,夺过对讲机:“同学,多走几步让我录个像!改明儿给我们连的兵们瞧一瞧!”
时周:……
第17章 活血
机甲训练和日常体能两手抓,所有人的时间恨不得掰成两半来用。经常一觉醒来开始越野,满身臭汗回到机甲内部打瞌睡。
为了适应大家健康活泼成长的作息,鼓励振作大家萎靡不振的精神,教官们大手一挥宣布了振奋人心的消息:
既然如此,今天让大家去探测地图,换一种郊游的心情好了!
众人哀嚎。
基军位于面积非常大的岛上,除了基地附近有广阔的空间尚未开发,每年都有一项固定任务就是去开路,问题是荒无人烟鸟不拉屎的,他们更情愿和泥坑作伴。
柯克碎碎念,恨不得把所有的药物用品和吃的塞进,放了又塞塞了又放,无法取舍。
时周包裹空空荡荡的,见状主动拉开自己包的拉链:“放点到我这里吧。”
柯克感兴趣地凑过去看,时周的包宛如黑漆漆的无底洞,零散放着必须的装备,最多的的便是药品。
“里面有什么药了?你有的我就不带了到时候蹭你的。”柯克眯眼辨认,“止血药,诶,你带这么多瓶止血药做什么?”
“这不是,有的是活血的。”时周解释。
柯克充满疑问:“为什么捎上这个?”
“里面加了化魂草和其他的草药,听说有猛兽,到时候打斗说不定能用上。”
这样的药剂搭配可是说将活血作用发挥到极致,不过活的是动物的血。它由某位军队的前辈偶然发现的,只要猛兽有了伤口,再倒上去,可以加速野兽的出血量。卫生课上那个爱瞎侃大山的老师随口提过一句,没想到时周竟然实践了。
“希望我们永远都不要用上。”柯克默默把牛奶零食偷渡到时周包里,大声祈祷着。
听说军区附近变异兽出没,要是真的不走运遇上了,以他们的小身板插翅难逃。
“记住瓶口有小裂口的是活血药,急着用的时候不要拿错了。”时周耐心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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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雨淅淅沥沥。
雨停得差不多,他们深一脚浅一脚撑着捡来的树枝越过一个小山包,面前出现难得开阔略有起伏的平原。
“这鬼地方怎么能这么山路十八弯,一路走过来我感觉我环游了世界。”柯克吐槽,训练划定的路线险峻陡峭,他们一路走来简直化身开天辟地的女娲,用脸滚出来一条路。
“那是什么?”
远处的枝繁叶茂的树下窝着一团藏青色,底下枯黄的杂草深深浅浅染上了红色。
“有人受伤了。”眼尖的人惊呼出声,招呼大家赶紧过去。
一个人正倚靠着大树,腿上划拉出一道伤口,血肉向外翻。他的容貌普通不起眼,大概二十来岁出头,奄奄一息地捂住自己的伤口,连求救的话语都说不出声,像是极为疲惫。
几个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赶忙冲上前翻找出包里的医疗用品东拼西凑想要救治。
伤口很深,似乎被猛兽的利爪所伤,他们看着都可怖,心疑附近是否有变异兽或者虫族的存在。
“你别怕,我们是附近训练的兵,没有恶意。”其中一个人安抚道,“你受伤了需要治疗,我先帮你们处理一下。”
东西倒是准备齐全了,几个男生忽然惊醒,有点迟疑地退后一步,受伤的人周围形成真空的状态。
“我卫生课还没上呢?”
“我也没上,我才刚看了一集纪录片。”
“哎呀不管了先止血吧。”
臭皮匠的话语之中带着深深的不靠谱。
时周用冷漠的眼神审视被围在中间的伤者,眼珠一动不动,像一颗不含杂质的蓝色玻璃珠。
“夏尔你愣着干嘛,怎么都不来帮帮忙?”
“对啊,夏尔你也太不厚道了吧,光站着不搭一把手。”
柯克不服气地反驳:“你们没事强求夏尔做什么,道德绑架吗?他一路过来没少帮你们,现在你们倒是反过来责怪他了。”
其他人咕哝了几声没有再吭声了,回想到时周之前对他们的帮助,确实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毕竟时周虽然样子冷,一直以来挺热心肠,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
“我来吧,你们会吗?”时周上前蹲下,拿过柯克手边捧着的绷带。
用酒精擦拭刀口,慢条斯理地剜去伤口周围的开始腐烂的肉,动作过于吞吐,仿佛来到西餐厅,优雅地切割牛排,撒上止血药。
“不是应该下手快一点。”同学甲疑惑,压低声音询问怕落了时周的面子。难道不应该讲究快狠准,免得让人遭受钝刀割肉的折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