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今天扮弟弟骗我了吗(50)
燕凌弃内心隐隐跳动,逐渐加快,她清楚自己最后会面对什么,是她这几天的哀怨,也是对命运的无可奈何,还有一丝傲气的不甘。
不过是再被拒绝一次,许以之说得对,试了还有一半机会,不试就一半机会也没了。
她捧着花继续前走,飞扬的裙摆在夜色里开地如手上的朱槿一般。
又走了二十步,出来一个小男孩,他长得白净清秀,眉眼间文质彬彬,手里拿着个长条盒子。“燕姐姐,这是送给你的。”他的声音脆脆的,与小女孩糯糯的声音不同。
“这是什么?”燕凌弃抬手接过他手中的东西,是个精致的纸盒子,而这盒子似乎有些眼熟。
青葱玉指轻轻一拨,挑开了盒子上的暗扣,“啪”地一声,盖子往后一翻,露出一只毫笔来。
她讷讷地看着纸盒子中的毫笔,当年的记忆忽然从脑中掠过,如画卷一般,缓缓展开。她又往前方看了看,这才发现,这街道上的人少了不少,而大多数人似乎都在等着她往前走。
收了花和笔的燕凌弃继续往前走,她心里似乎又涌起了渴望,那是蛰伏在她心底四年的不甘,被手中的朱槿与毫笔全激了出来。
再走二十步,等待她的是对青年夫妻,两人笑着将一副画打缓缓打开,正是她当年与蔺遇兮合作的那副,他画地如当年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看到这里,燕凌弃情不自禁湿了眼眶,但她却笑了,笑地堪比今夜最美的烛光,落在这尘世里。她想起了当年他傻气的模样,大概就是这傻气才吸引了她。
“我们俩上月刚成亲,便将这喜气分你。”
“燕姑娘,你可别辜负了这位小郎君。”
“谢谢。”燕凌弃不由红了脸,抬手接过了他们手中的画。
同样的二十步,她遇到了一对年迈的夫妻,两人年纪不小,但彼此之前流动的情意让人羡慕,似乎他们之间的感情并没有因岁月而消退,反而愈加深邃。
老妇人从袖中掏出一对鸳鸯同心佩出来,玉质晶莹剔透,上头戏水的鸳鸯更是栩栩如生,交颈痴缠。
“燕姑娘,这是我和老头子带了一辈子的玉佩,如今我们两都是要进棺材的人,这对玉佩跟了我们一辈子,见证了我们的白头到老。我们夫妇膝下无子,这玉佩也不知传给谁,现在遇到了你,你是个好姑娘,我将它送给你,祝愿你和自己的心上人能够白头到老。”
燕凌弃含泪摇摇头:“婆婆,这玉佩太贵重了,对于你们来说意义也大,我不能要。”
“收下吧。”老妇人拉着燕凌弃的手,笑地慈爱,她看着她,总觉得有自己当年的影子,“原本蔺公子来找我的时候,我还真不愿意,可如今看到你,我便心甘情愿给了,这便是缘分。”
“我,我是……”她低下头,似乎说不出那几个字,她只是个青楼女子。
老妇人抬手抚着燕凌弃的发丝,缓缓道:“傻姑娘,这般在乎自己的身份做什么,我一个老婆子可不在乎,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我认识的也是你这个人。”
“是啊,燕姑娘,你就收下吧,我夫人眼界可是高,不是谁都喜欢的。”老头子开始搭话。
老妇人拉着燕凌弃的手将玉佩放在了她掌心,随后合上她的手,“蔺公子对你的心意,你该明白了吧?去吧,他在后头等你。”
燕凌弃面上一红,微微点了点头。
第41章 追女第三式,仗脸行凶
白莫也正站在蔺遇兮身侧陪他等人,他见他紧张便安慰了两句,今晚怎么说也是花了一番大功夫的,不成便可惜了。一旦等到燕凌弃走来,他连忙走人,现在是这两人的单独时间,他就不留着碍眼了。
他摇着折扇往醉音楼走,不论结局如何,他都得给自己庆祝庆祝,太伟大了,想他也有费尽心机帮人追姑娘的一天。
如梦似幻的街道,烛火与容颜相照,蔺遇兮站在前头的不远处,长身玉立,穿着他们初见时的衣袍,笑地气质清朗,如同初日远山下的第一缕光。
莲步轻移,整整二十步,燕凌弃走地很慢,似乎是踩着那三年的时光才走到他面前。
红影停住,“你有什么东西要送我?”她在他身前站定,笑靥如花,迎着阑珊灯火,甚是光华照人,直直美到人的心坎里去。
蔺遇兮此时此刻自然是紧张的,紧张到背后汗湿了一片,面上更是局促不安。今早白莫也来找他时,他便知这是许以之出的主意。能让她来自己身边,他没有不同意的道理,但他唯一不确定的是她怎么想,会同意,还是会放弃。
但事实是她来了,朝着他走来了。
她还没放弃他。
蔺遇兮紧张而期待地看着燕凌弃,声音微微颤抖,“我,没有东西要给你,所以我将自己送给了你。燕儿,你从那头过来走了一百步,一步一年,而我在尽头等你。从今往后,每一步我都想与你一起走,直到白头,你愿同我一直走下去么?”
她面上有些恍惚,恍惚地差点拿不出手里的东西。
此时许以之就站在旁边茶楼的二楼看戏,她半个人趴在横栏闪,双手托腮,看地十分来劲。看自己设计的剧情就是有趣,而且男女主还这么养眼,那就更有趣了。
“你再往前倾便会摔下去。”沈亭鹤清冷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在夜间清亮地如清泉一般,他这次倒是没压声音,但与沈亭鸽的说话声音一比,还是有些不同,沈亭鸽的声音要上扬温柔一点,他的声音更冷一些。
许以之猛然仰头,这个声音,本该是属于沈亭鸽的,但这说话的语气是沈亭鹤。
千回百转,一簇簇画面在她脑海中里乍现,那些她怀疑过的场景更是清晰。
沈亭鹤似乎从没与沈亭鸽在同一画面里出现过,离地最近的一次便是燕凌弃来侯府的时候,可既然他会和燕凌弃演戏,那燕凌弃自然也会和他演戏,说不定是两人是在联手在骗自己。
再有,他们虽然是两兄弟,但许多地方也太一样了,这世上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手,他们又不是双胞胎,即便是双胞胎也不一定能长得一模一样。
是了,沈亭鸽就是沈亭鹤,沈亭鹤就是沈亭鹤,他们是同一个人。
想通这一点后,许以之倒没有欣喜若狂,也没有因被欺骗而生气,她的情绪自始至终都淡淡的。或许在她心底,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小叔子,你怎么来了。”许以之没转身,故意念错了名字。她往下看着燕凌弃点了头,蔺遇兮牵着她上了她安排的那条船。
果不其然,沈亭鹤面上一黑。她第三次认错人了。
“这几天都没见着你,去哪儿了,我还是挺想你的。对了,你上次说要带我走,我仔细想想后发现,我还是个颜狗,所以我决定和你走。”许以之说完转过身来,见到沈亭鹤后赶忙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怎么是你?”
“是我。怎么,失望了?”沈亭鹤冷冷地看着许以之,眸中拂起一地寒霜。她之前还说自己喜欢的人是他,怎么临时变卦了,他正想和她坦白来着。
她这么一说,这就让他接下去的话衔接不住了。
“是啊,我失望了。”她对上他的脸,一副十分认真的样子。
他眯起眼眸,尴尬和恼怒在面上开了花。
沈亭鹤缓缓抬起手,捏着面具的一角,一下子整个撕了下来,这是第一次他在一个女人面前撕下这张脸,这张脸原本是他的一张面具,可当她说不愿和沈亭鸽走的时候,他便不想再要这张脸了。
“啊,怎么是你,你们怎么是一个人。”这绝对是考验演技的时候,但许以之的演技实在不怎么的,浮夸地很。
沈亭鹤原本满心是气,但许以之这夸张的表情反而让他不怎么恼怒了,她的反应跟自己预想的差太多,她似乎早已经知道了。
他走向她,衣袂飘扬。
许以之仰着头,淡淡地注视着面前恢复俊美模样的沈亭鹤,她想,大概是上一辈的狗血事才让他变地这么古怪。据说他之前有过三个娘子,都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她猜她们不是失踪而是跟沈亭鸽远走天涯了,但沈亭鸽根本不存在,所以她们去了哪儿,那就有的想了。
他朝着她俯下身,双手搭在横杆上,将她困在了自己和横杆之间,他记得她在那什么追女一百零八式中写过这个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