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娇贵(重生)+番外(7)

“啰嗦。”齐王的声音似含不耐。

被嫌弃了,魏骞只好闭上嘴。

过了片刻,他又重新生龙活虎起来,问道:“那您觉得虞姑娘如何?她可是无数青年才俊的梦中佳人。”

齐王步履微顿,锋锐的眼霎时瞥向魏骞。

魏骞心底一寒,下意识缩了脖子,否认道:“绝不是我的梦中佳人!”

齐王没有理会魏骞,他的视线钉在玫瑰墙上——墙角处露出一小截秾艳火红的裙摆。

衣如其人,招摇而热烈。

几息后,他略嫌弃地收回视线,径自去了水榭。

此刻席上十分热闹,少男少女们玩得热火朝天,随着鼓点声,花束飞一般传来递去。

不知是巧合还是怎么,虞华绮刚从玫瑰墙角醒来,回到席上,怀里就结结实实被砸了一束花,还未来得及抛出去,鼓声便停了。

她抱着花,打算随意弹首曲子,或是写几个字完事,尚未开口,面前递来一个签筒。

右边坐席的姑娘见她疑惑,解释道:“虞姑娘,你方才出去了片刻,所以不知道。这是新玩法,每支竹签上刻了数字,你抽一支,由对应坐席上的人出题。”

虞华绮颔首,随意从中取了一支,编号是十七,从上一个拿到花束那人数起,十七对应的恰好是宋盼盼。

所谓冤家路窄。

宋盼盼也没有辜负虞华绮的期待,甫一开口,便是让虞华绮弹琴一曲——古曲《白溪》。

这下有看热闹的,也有觉得不妥的,一时间议论纷纷。

原来,《白溪》便是方才庄文筠技惊四座的那支曲子,此曲指法极难,少有人能完整弹出,可庄文筠不但弹得完整,还弹得灵动轻和,意趣横生。

单论这一支曲子,在座恐怕无人能出其二。

宋盼盼要虞华绮弹这首曲子,摆明了是要羞辱虞华绮。

若虞华绮弹了,庄文筠珠玉在前,她只能沦为陪衬。若虞华绮不弹,不仅承认了自己技不如人,而且大庭广众之下,这般畏缩,还显得她没有气度。

虞华绮只能笑着应下。

“既然宋姑娘出题,华绮便献丑了。”

她的指法虽不比庄文筠娴熟,却也是师承大家,《白溪》之曲胜在灵动百变,庄文筠的灵,同其人一般,太规矩了些。她若真要演奏,未必会输。

这厢虞华绮刚应下,庄文筠便站了起来,对宋盼盼道:“宋姑娘记性似乎不怎么样。方才我已奏过《白溪》,此时虞姑娘再奏,委实无趣。不若换一曲吧?”

此言一出,坐在北面席位的少年郎们纷纷应和——皆是些爱慕虞华绮,担忧心上人失了面子的。

宋盼盼脸色难看,不愿答应,“既玩了,就要遵守规则。说了《白溪》,就是《白溪》。”

庄文筠点头,“这样如何,演奏的曲子定为《白溪》,由我和虞姑娘琴箫合奏。如此,虽仍是同首曲子,却也能奏出不同意境。”

这也算折中的法子,因此,应和声更响了。

其中以虞歆的声音最大,笑意最浓,“姐姐精通音律,与庄姑娘合奏,定能再现佳作。”

众人都在起哄,宋盼盼不好再刻意要求虞华绮独奏,她见虞歆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料想虞华绮的萧吹得不怎么样,便顺势答应了庄文筠的请求。

宫人呈上琴萧,庄文筠十分自然地坐于琴前,对虞华绮比了个请的手势。

虞华绮接过宫人递来的萧,半垂着的眼帘间,流转过几许讽刺的笑意。

庄文筠其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虚伪。闹这么一出,看似在为自己解围,可若真要解围,又怎么会在明知自己不擅奏萧的情况下,提出琴箫合奏?

一旦合奏,自己的萧音跟不上琴音,技艺优劣的对比只会愈发鲜明,这可比独奏丢脸多了。

虞华绮转了转手中玉萧,在众目睽睽之下,又放了回去。

众人皆不解其意,她一派坦然,笑道:“多谢庄姑娘美意,华绮不擅奏萧,只怕会扰了庄姑娘琴音,不若让华绮随乐一舞,以赠佳音。”

名动京城的虞美人要作舞,在座自然无不赞同,即便是那些贵女,也十分期待,气氛霎时热烈到极点。宋盼盼变了脸色,待要出言阻止,却已无力回天。

庄文筠虽说藏着些小心思,但她自持清高,不屑像宋盼盼那般明着为难人,扯了扯嘴角道:“请便。”

换了皎白舞服,轻盈飘逸之极,虞华绮将发髻高高挽起,仅用几只珠钗固定,发顶饰以灵动华丽的孔雀流苏簪。

琴音起,轻缓若流云。

清灵的白孔雀动了,她的舞步飘摇如回风舞雪。

流水声渐响,清脆欢快,她飞旋腾挪,舞姿亦逐渐明朗,捻了白琉璃珠的舞裙高扬,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忽而溪水声悄,虞华绮一直合着的双眸睁开,凝水含光,仿佛盈满雪山上最清澈湛蓝的一湖水。

纯净至极,竟生出几许妖异。

漫天白纱卷起,十六舞娘翻腾着水袖自四面八方入场,柔若无骨的白孔雀旋身一跃,轻盈盈立于白绫之上。

在场众人皆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一丝动静,唯恐惊扰仙人。

曲声越缥缈,显得白孔雀越灵动。

只是不知为何,曲音逐渐偏离《白溪》的意境,怪异地悲壮了起来,与虞华绮灵动飘逸的舞服分外不合。

虞华绮顺着舞步回头,看向弹奏的庄文筠,难得的看见这位清高傲气的才女,脸上露出嫉恨神色。

可惜宴上这么多人,除却她,无人注意庄文筠。

她没指出庄文筠的曲调有异,而是随风一转,扬了最外层的羽衣,露出洁白似雪的飘逸舞服,腰身被莹亮绚丽的宝石衣带勾勒得纤细惊人,舞动间,偶尔露出缀着鲜红鸽子血的鞋尖。

琴音悲壮,她亦放缓了舞步,宛若斗败的孔雀,折腰回旋,脆弱哀伤,而眉目却仍是傲然含霜,即便败,依旧美得惊心动魄。

虞华绮就着这个姿势,含笑对庄文筠眨了眨右眼。

为求飘逸,她在眼尾贴了两根白羽,纤长软媚,映着她乌黑湛亮的眸子,轻轻一眨,那颤动的白羽似乎撩进了人心深处。

庄文筠自知小心思被堪破,羞恼至极,心跳却不由自主的加快,边在心里骂虞华绮狐媚,边不争气地红了耳根。

宴席西侧的树荫下,齐王眸色骤然一深,浑身散发着冷戾的气息。

轻挑至此!

那庄文筠不过是个蠢钝不堪的俗物,竟也要撩拨!

魏骞站在齐王身后,看舞蹈正看得入神,发现齐王转身离开,赶紧跟了上去,“王爷,您等等,王爷,王爷,您落在席上的玉佩不要啦?”

齐王没分他半个眼神,走得干脆利落。

徒留魏骞站在原地,莫名其妙地挠了挠头:王爷这是怎么了,方才不是和自己一样,看虞姑娘跳舞看得津津有味么?

作者有话要说:是,您不俗,可我们阿娇撩拨您,您不是嫌弃吗?

【祝大家月饼节快乐!】

☆、第5章 第五章

一曲毕,赞叹之声络绎不绝。

虞华绮众星拱月一般,看得有些人眼红极了,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无人注意弹琴的庄文筠,亦无人发现她嫉妒而尴尬的面庞。

宴席散后,虞华绮陪卫敏去西街,取了卫敏新锻造的短匕,两人才分别,各自打道回府。

刚回掌珠苑,虞华绮便发现气氛格外活泛。

留在苑里的小梨小跑着迎上来,“姑娘回来了。”

“出了什么好事?”虞华绮笑话她,“笑得嘴角都咧到耳根了。”

小梨把冰了一下午的水果酪端到桌上,笑道:“您不知道,二姑娘一早就回来了,被老夫人叫去存谨堂,听说动了家法,打了好几板子呢。”

今日随行去韶园的是巧杏和小桃,一想到虞歆做了什么,小桃就颇为不忿,“才几板子?”

小梨理着手上的彩线,话音放低了些,却掩不住其中的遗憾,“嗨,还不是因为夫人。夫人护着二姑娘,混乱间挨了几板子,她刚小产,身子虚弱,登时就昏了过去。这会儿那边正乱着,老夫人没空责难二姑娘。”

虞华绮尝了两口酸甜的水果酪,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

从明面上看,周氏小产是自己害的。祖母为了自己的名誉,压下此事,因此一直对周氏有愧。这会儿周氏身子虚弱,若她拼了命地要护着虞歆,祖母确实也不好继续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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