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重生之后(54)
“要是有下辈子,我们其中一个做女人吧。这样别人就不会往我们身上泼这么多脏水,父母也不会失望……”
谢延初无奈地笑,“可是,我生来就是GAY啊。”
“可我不是。”
杨家父母反对他俩,其实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源于杨易木高一下学期为了一个女孩子很是颓废了一阵子。那女孩儿跟他处得很好,一起称兄道弟吃喝玩乐都没问题,就是谈不上喜欢他。
既然儿子是能喜欢女生的,为什么一定要选一条难走的路,跟另一个本就很优秀的男孩子奔向充满荆棘的未来?
谢延初抬手轻轻捂住杨易木的眼睛。
窗外飞来一只灰鹊,停在窗台处,清清朗朗地叫。
随后满室寂静,阳光被玻璃窗切割,大把大把的玫红色扑向地面,如同寻到了航向的倦鸟。
“所以,谢延初,既然把我带上这条路,而且两世都不后悔。”
在谢延初的心跳如被插上了永动机的鼓点,所有的血液飞速四蹿直至汇聚到胸腔时,那一刹他听到了这辈子最动听的声音,源自他最爱的人的唇,说在了这最幸福的时刻。
“我也不会。”
再动人心魄的爱情,在以后平和或辗转的时光里,也会渐渐归于生活,染上烟火,变成每日例行的说三两句长短,道一两声晚安。
可总有一人有这种磁场,让你愿意停止孤独,告别寻觅,放弃观望,舍掉所有的不安与忐忑,不带任何迟疑地,选择他。
不是所有人都让你有这种冲动,一种敢赌还赌得很安心的冲动。
很坚定地相信那人能给你幸福。即使结局非你所愿,你也永远会笑着说声,从没后悔过。
第43章 棉花糖像云一样
和忽冷忽热的天气相对的是杨易木肚子上伤口的恢复情况,几次不怕事儿地搓谢延初的火儿之后,谢延初被他弄得眼底多了团青黑,他自己也没好过到哪里去,伤口刺痒刺痒的,护士过来上药时说有发炎症状,结果医生又给他多开了几针特效药。
伺候杨太爷打针,成了近日对谢延初而言最甜蜜的折磨。
没消停几天,杨太爷又开始不安分,悄悄跟谢延勋联系,“我打算开个工作室,你给我整几台电脑呗,租个房子,招几个女孩子过来。我准备好了培训视频,到时候再出几张卷子。”
“我可能是还没睡醒。”谢延勋抛下这么一句之后默默挂了电话,被子一盖继续补眠。
“我C——”骂到三分之一,谢延初端着水盆过来了。
杨易木最讨厌的就是这时候,往往擦着擦着谢延初就会联想到前世,然后用各种形式的怨夫语气轮番轰炸他的耳膜。更恐怖的是,有一次杨易木自己起了反应,毛巾还没到肚脐,小兄弟已经提前立正敬礼以示欢迎。
那阵子杨易木恨不得钻进天那么厚的被子里去。
更恐怖的还是泡脚,谢延初不知从哪个祖传老中医那里听说的,说泡脚有利于疏通经络,活肝明目,巴拉巴拉一大堆。每每把杨易木的脚丫按进热水盆里时,谢延初都不敢抬头看他的表情。
一看,肯定就不忍心了。
谢延初照常揭开被子给杨易木擦身,杨易木心里发虚,不知道之前的对话被谢延初听到几分,倒也老老实实的,不像以前那样总想着刺儿他两下。
泡脚的时候也只是小小挣扎一阵,也就随他去了。
谢延初用手舀起一捧水泼在他脚背,感觉到他脚底神经被烫得猛跳,突然发问,“这么想挣钱?”
杨易木笑,“那个,哈哈哈,以后挣钱了都让你来管,这样有没有多一点安全感?”
“恩。”谢延初眼睛微弯,没一秒的功夫又支棱成原状,“女员工?”
“女生一般比较老实,到时候看,我得先培训一下他们。”
“……你要全招女生?”
“是啊!”杨易木见他这样,更加得瑟起来,“要年轻的,漂亮的,身材好的……”
谢延初的反应凉凉地,“水好像不热了,我再去加点热水来。”
“当然,男员工也要。”杨易木小心地看了看他的脸色,好像丝毫没变得更好,无奈,“肯定是找老实的员工啊。到时候带你去视察好不。”
“行啊。找几个帅的,要是我又心动了,你怎么办?”
杨易木脸色突变,谢延初又锲而不舍地搂着他追问了两声,杨易木一手袭击他下身,愤愤道,“出家!”
和夕阳一起悄然落幕的还有谢延初狂放的笑声。
夜里,两人盖棉被纯睡觉,杨易木快睡着时突然听到谢延初悠悠感叹了一句,“我特别不满!最近都没有到达激情燃烧的岁月!”
杨易木脸上爆烫,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声音里带着视死如归的腔调,“燃烧吧!烧死你算了!”
一趴一躺,两相对望,眼底是同样的平静。
不同的是,谢延初呼吸里渐渐多了几分沉重,“我觉得我现在的行为就像自焚。”
“嗯?”
谢延初干笑了两声,再开口时便有几分无奈,“越来越离不开你了。怎么办。”
“离不开就不要离开。”杨易木转过头来看着他,大眼睛明澈温和。
那执着里有五分果断五分清醒,累积起来,便是十分罕见的肯定。
谢延初一时失语。
这些年,他见过杨易木精乖的样子,不屑的样子,懒散的样子,狂热的样子,颓丧的样子……
如今那些脸突然都变得模糊,好像经历了一场大梦。曾经他在迷雾中行走,远目不见终点,回头亦无归路,渐渐忘记自己走了多久。耳畔充斥着塞壬的歌声,这一绝不知是绝美还是绝望,期期艾艾又断断续续,虽说聊胜于无,却也千真万确陪他挺了一路。
直至连他自己都模糊了,坚持下来的原因,是经济学中的沉没成本,是生理学里的生物惯性,还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学科,那门课的名字,是杨易木,也是爱情。
而之前心里过多或少的困苦疲累的深坑,被杨易木今天的眼神,一瞬悉数填平。
病房外有小女孩拿着棉花糖跑闹,边跑边吃,黏黏的小嘴凶狠认真,像在撕扯一朵白云。谢延初盯着那朵云半晌,许是被平和的气氛带动,问出心底最深的隐忧。从前从不敢开口,怕开了盒子蹦出不知哪家的鬼。而今天,又应了那句鬼使神差。
如果改变不了现实,你认不认命。
杨易木的声音一如他梦中的塞壬,只是这次清晰可辨独一无二,语调是比梦中多了十分的温度。
你要是命,我就认。
前世已然如斯,今生总不至于更差。既然心定,还有什么好怕。
把最好的年华和最深的信任认真交付,从心动走到相守。
不需大富大贵,不需名扬天下。
只要年年岁岁。
谢延初得承认,前世为了拉近和演员杨易木之间的距离,这一世为了当个合格的演员,他看了不少影片,在揣摩人物心理方面确实下了不少苦功。
可是那些写在和平或战乱年代的感情,所有被展露于人前的真实弱点、沧桑感动,都不如今天杨易木轻轻淡淡的一句话。
他不是认命,他也不会认命,他只是爱我。
谢延初盯着他柔软的发顶兀自发呆,肚子突然被胳膊肘戳了戳,“我最近一直在追这篇文,你看看,要是感兴趣就去试戏呗?”
说罢看谢延初面色不虞,又讨好地给揉了几下,平板也亲自捧到眼前,“我看的时候完全是把你代入的!正好有内幕消息说正在招演员!男主角竞争大着呢!”
“哦?内幕消息?”内幕二字加重了声音。
什么耳朵……杨易木无奈,“我跟你们这个圈子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谢延初仍是似信非信的表情,接过平板点了两下,“小毛巾?”
上辈子唯一成功让谢延初吃醋的女孩子,超高人气作者衣锦,因为微博头像是只猫,读者称之‘猫锦’,渐渐就有了自己独特的外号——小毛巾。
“对啊!我就觉得一直错过了什么。这几天住院无聊透了,充钱看了本小说,真让我逮着了。”杨易木兴奋地拍床,“我以前也是在她成名之后才认识她的,小毛巾今年刚高考完,我要是贸然提前去找她多诡异啊。”
谢延初看他那副‘原来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的样子就胃里泛酸,小时候偷吃小婶怀谢延勋时吃的青橄榄都没这么大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