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望去,她彷佛还能隔着红盖头瞧见娘流泪的样子,能看到爹对着这边笑着。
大哥的后背温暖宽厚,他正带着她去到爱人的身边。
月苓进了喜轿,心中的紧张更甚。
明明不是第一次嫁给他,为何还会如此紧张。
迎亲队伍中,陆修凉坐在高头大马上,他转头深深地望了望轿子,回过头,松开缰绳,郑重其事地拱了拱手。
傅逸朗亦回礼,两个男人彼此心照不宣,像是约定一般。
一路吹吹打打,锣鼓喧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今日的喜事。
终于到了陆府门前。
轿子落地,男人翻身下马。
取过角弓,对着轿门连射三箭。
月苓由阿念扶下了轿,接过喜婆递过来的红绸,牵住一端。
陆修凉缓缓吐出一口气,拉着红绸将她带进了门。
红盖头下,女孩笑地明媚。
迈火盆,跨马鞍,一切都进行地有条不紊。
陆修凉的家族亲眷皆不在了,所以拜天地的时候,是霍老将军与清河郡主坐在主位上。
礼成,平日不敢招惹陆修凉的众人今日也放开了胆子,吵吵嚷嚷簇拥着这对新人,将他们送入洞房。
月苓坐在大红喜被上,紧张地放轻了呼吸,手心紧紧攥着被子,直到沁出了汗。盖头下,一双男子的喜靴映入眼帘。
陆修凉拿着玉如意,缓缓掀下了盖头。
没了遮掩,眼前的视野又开阔了起来。
月苓睫毛轻颤,咬着唇抬头看他。
四目相对,她看到了男人眼中的欲、望。
比以往都要更为强烈。
陆修凉从未见过的她如此动人的模样,眼中的火热几乎喷涌而出。
房中只有他与她二人,他不喜旁人随意进入卧房,故而将人都散了去。
之后的每一件事都是他亲自动手,饮过了合卺酒,仪式算是彻底完成。
月苓受不住他如此直白的目光,紧张道:“你不用去陪宾客吗?”
陆修凉滚了滚喉结,将酒杯放回桌上,一步一步缓缓走向她。
“我不去,在这陪着你。”
这似乎不太合规矩……但也无人能管束他,毕竟他向来都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的。
他慢慢走近,直到立在她面前,弯下腰。
双手撑着床铺,直勾勾看着她。
月苓往后仰着身子,几乎快要躺了下去,“看我做什么?”
他没言语,一寸寸靠近,终于吻了上去。
十分温柔且漫长的一个吻。
他慢条斯理地品尝着盘中的食物,十分有耐心。
肚子‘咕噜’一声响,男人轻笑出声。
月苓羞窘地哀嚎一声,双臂圈着他,头埋进他的脖颈处。
见他要走,月苓手下用力,不让他离开,羞赧道:“你干什么去?”
陆修凉啄了啄她的红唇,唇瓣贴着她的,轻声地回:“定是起的太早没吃多少东西,早叫人备下了你最喜欢的吃食,我得先把你喂饱,不能让你饿着肚子。”
吃饱了才有力气,长夜漫漫,今夜是大婚之夜,总要进入正题的。
趁着他离开的功夫,月苓将繁复的头饰尽数除去,头瞬间轻松了许多。
四下打量了他的屋子,比上次来这里时更多了些女儿家用的东西。
很快,陆修凉端着食盘走了进来,的确都是她爱吃的东西。
他坐在她对面,眸色深得可怕,一瞬不瞬看着她大快朵颐。
“你不吃吗?”
“嗯,我一会吃。”
“哦……”
一会不就凉了吗?
天色渐晚,已过黄昏,月苓吃饱喝足,懒洋洋地靠在榻边昏昏欲睡。
陆修凉把餐食递了出去,将房门关闭,朝着床榻走去。
他面色如常地脱掉外衣,走到床边将娇妻抱起。
月苓迷迷糊糊睁开眼,“嗯?”
陆修凉慢慢吻了上来,一本正经道:“该我用膳了。”
月苓浑身一激灵,一抬头撞进了他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此刻那双桃花眼中含着前所未有的深情与爱恋,叫她须臾间便迷失在了他的世界里。
恍惚间,她轻声唤:“夫君……”
“嗯。”
男人手下动作不停,月苓伸手止住了他的动作,慢慢坐起身。
在男人深沉的眸光中,她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月苓缓缓张开双臂,羞窘地看着他,缓缓开口:“从你未回京之时,我便开始着手绣我的嫁衣,这一针一线皆出自我手,你瞧瞧,可好看?”
时光静止,一切声音皆消散不见。
陆修凉久久地凝滞着,血液沸腾,一滴泪竟是没忍住落了下来。
他艰难地将苦涩咽下,双臂牢牢抱着她,狠狠地将人嵌在怀中。
他的胸前剧烈地起伏着,哽咽道:“你一开始便想嫁我?你还未见过我,为何如此?”
月苓笑了,“小女子仰慕将军已久,许是上辈子便是如此,光是听到你的名字,我便情难自抑。”
她从他怀中探出头,眼里漾着璀璨的星光,“你这样好,爱上你又有何难?”
回应她的是铺天盖地的热吻,陆修凉急不可耐地一层层褪下她的衣衫。
他不敢用力,这都是为他做的。
很快两人便坦诚相待。
“等等!等下……”
男人此刻正箭在弦上,额头的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到了月苓的唇上。
“你……你去将我那匣子中的药膏取来……”
“你受伤了?”
他紧张地上下打量,目光所及一片雪白,并无伤痕。
看着看着,呼吸又重了几分。
见她支支吾吾,他起身取了东西来,握在手中不给她,哑声道:“这是何物?”
月苓捂着脸,如实坦白。
“如此……我帮你涂。”
“不要!”
他果断地堵住了她的唇,手飞快地在那药膏上一抹。
月苓很快不再挣扎。
陆修凉眸色暗黑不见底,里头的海浪翻滚着,声音哑的不成样子。
“我去瞧瞧,是否涂对了位置,你乖点。”
“嗯……”
月苓双眼含泪,小声抽泣着。
这一看,一发不可收拾。
翻来覆去折腾了大半夜,陆修凉用被子包裹住她走向净室。
月苓哭得嗓子都哑了,浑身瘫软无力,像只提线木偶任由男人动作。
热水浇在身上,顿时舒畅了许多。
女孩像猫儿一样乖巧地窝在他的怀里,缱绻依赖的娇媚神色让男人刚刚平息的烈火又有复燃之势。
毫不犹豫地,将人翻转抵在浴桶边。
屋内又传来了低低的抽泣声,那声音像一把挠人的钩子,缠绵悱恻,缱绻又勾人。
“放松些,我必会让你舒舒服服的。”
他果然说话算话。
蚀骨销、魂的感觉,叫人上瘾。
一夜荒唐。
净室中木桶中的水所剩无几,地上一片潮湿。
昨夜他抵着她来了一次,将人抱回床上后又没忍住反复折腾她,直到天蒙蒙亮,陆修凉才意犹未尽地放任她睡了过去。
月苓再睁开眼,已经过了午时。
嘤咛一声,浑身酸痛难忍,仿佛被五马分尸一般。
她慢慢睁开眼,怔了一瞬,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结实的胸膛看了半晌,耳边听得一声轻笑,慢慢抬眸,对上了男人满含笑意的眸子。
他的手臂还圈在她的腰间,大手一下一下正缓解着她腰间的酸涩。
他的掌心很烫,昨夜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回忆一股脑全都涌了上来,月苓绯红着脸颊,往他怀里埋得更深了些。
男人胸膛微微震动,低沉的笑从喉咙中溢出,哑着嗓音道:“醒了。”
“唔……我的衣服……”
“我帮你穿的。”
月苓缓了半晌,慢慢哦了声。
陆修凉抱着她,喟叹道:“真如梦境一般……”
他终于彻底拥有了她,从内到外,从头到脚,全都是他一个人的,再也没人能抢走她。
内心一直压抑的独占欲冲破枷锁,再无桎梏,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月苓刚刚睡醒,还有些迷糊,脑子一抽,不知怎得便脱口而出:“那你要不要再感受下我。”
“……”
气氛凝滞,瞬间变得危险。
他死死盯着她,像是盯着美味的猎物,“你说什么?”
月苓抬起头,懵懂地看着他,她刚说什么来着?
陆修凉喉结滚了滚,“还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