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乖过份是会怀孕的(穿书)(82)
百城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红萝有些诧异,他放下为厉渊施针的手,站了起来。
红萝站在帐中,将带来的瓶子没好气地往桌案上一掷,冷声道:“这是救厉……咳,救太子殿下的血。”
“救厉渊的血?你怎么知道……”
“你们之前在军营里的谈话,我听到了。现在这血是某人让我带过来。你直接用便是了”
百城将那血拿在手中,脸上展露笑颜:“太好了,殿下有救了。等他醒来,一定会好好嘉奖你的。”
红萝冷笑:“我用不着嘉奖。”
“还有这个,也是给太子殿下的。”红萝将一只蝴蝶簪子放到桌子上。
“簪子?”百城疑惑。
“这簪子的主人留下了一句话,等太子殿下醒了还烦请你转告他。”
百城:“什么话?”
“亦棠与他此生再无瓜葛!”
说完,红萝掉头就走。
“慢着,你要去哪儿!”
一句话听得百城头脑有些乱,他想,亦棠不是那小书生么?怎么会就和厉渊再无瓜葛了呢?而这红萝气势冲冲,是生了谁的气么?
众多问题都没有答案,百城几乎是下意识地叫住了红萝。
不远处的红萝一甩头,纷飞的长发在空中飞舞,她道:“做自由人去!”
一语毕,面前红衣一闪。屋内便再也没有红衣女子的身影。
百城心中一颤,他想追上前去,但是皇命在身,厉渊还在昏迷着,他根本挪不动脚步。
从那次在市井里偶然遇见红萝起,他便感觉这女子与往常不同了。
一改往日的沉静,变得张扬烈焰,仿佛一只展翅飞翔的鸟。
他竭力想收住这只鸟,可是最终还是让她飞走了。
天,终究再次亮了。
小客栈里已没有了红萝和亦棠的身影。何麟站在高台上,眺望着远方,那是亦棠走的方向。何麟的手抚上斑驳的木制长栏,在心里轻轻地道:“亦棠姐姐,愿你在没有厉渊的地方,过得平静而安宁。”
与从同时,城外大营中,昏迷的厉渊服下了殷红的血液,
再紧接着,他跌入了一个亘古繁杂的梦境。
像是触发了机关,闯入了另一个世界。
厉渊看见自己来到了一个荒僻的村庄里,一袭黑衣,陪伴在他身侧的,是一个不施粉黛,却容颜倾城的女子。
他看到女子为他煮了看上去很漂亮的面条,然后将面条里的香菇一点点地挑出来。
他看到女子躲在房间里绣着奇形怪状的荷包。
然后,世界了忽然下起了雪,他看到女子抱着他,轻轻地说:“不谢啊,阿墨。”
“阿墨……”
“阿墨……”
沉睡的厉渊忽然眉头紧蹙,两个字,他的头忽然像炸开了一般疼痛。
世界里的画面再次一转,他看到面前忽然变成了铺天盖地的红色。
他看到他和那女子跪在血红的蒲团上,耳边有人念着吉利的誓词。
“一拜天地,自此成双成对两不弃。”
“二拜高堂,自此心心相印两不疑。”
“夫妻对拜,生死相依,至死不悔。”
生死相依,致死不悔……
誓词如同咒语,召唤着灵魂里被忘却的东西。
生死相依,至死不悔……
面前的画面忽然快速变化,皆是他和那女子的相处的一幕幕。
生死相依,致死不悔……
生死相依,致死不悔……
倏地,画面停住了。
画面里的女子忽然变成了一个身着青色衣衫,面容清秀的小书生。
须臾间,厉渊睁开了眼。
百城面色一喜,朗然笑道:“你可醒了。”
厉渊目视着苍白的帐顶,没有说话。
一秒钟、两秒中,三秒钟……
百城疑惑,看着面前僵硬了一般的厉渊,开口道:“你不会是傻了罢。”
“我想起来了。”厉渊的声音轻轻的,像一阵风。
百城没有听清楚“你想起什么来了?”
厉渊终于将眼眸看向百城,停留片刻,又低下头去,只听见他声音轻缓,却是答非所问:“百城,如果一个人想赎罪,你说,有可能么?”
第82章 悔不当初
百城被厉渊的话弄得有些懵。
“什么赎罪?你刚刚还不说你想起了什么?到底想起了什么啊?”
厉渊:“记忆, 忘掉的记忆。”
“真的?”百城诧异, 看来这血不仅有清理血毒的功效, 还有恢复记忆的功效啊。
“亦棠……呢?”
下一刻,厉渊迟疑着, 问出声来。
百城:“亦棠?我们现在在城外的大营里, 那小书生怎么会在。”
一语惊醒梦中人, 是了, 他现在是在城外的大营里, 亦棠怎么会在。
倏然间,厉渊又想到了什么, 整个人都为之一颤。
“之前在客栈里……是他误会了亦棠啊……”
在客栈里……是他错了……
她那么虚弱,跌坐在她面前苦苦解释。
她想向他解释,可是他却没有听。
她仰望着他, 不断地说着:“殿下,不是这样的……”
每回忆起一幕, 厉渊便感觉有刀在他心上划了一道。一刀一刀,鲜血淋漓。
那是他曾经视若珍宝的女子啊,那是他曾经放在心底上不可触碰的纯净所在, 是他黑夜里唯一光芒。
可是到头来,竟然是他自己摔了她, 碾碎了她。
亦棠是几乎是跪在他面前祈求的啊,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
“厉渊,你真不是人。”
他哂笑,前所未有的痛恨着自己。
亦棠怀的孩子, 是他的啊。坐马车呕吐是因为他,围场里陷于险境是因为他,女扮男装是因为他,追来城外是因为他……
“厉渊,你自己为亦棠做了什么?一次次地为难他么?”
“厉渊,你真该死。”
。
“对了,还有件事,这个给你。”
百城走到桌边,拿起了一根蝴蝶簪。方才听厉渊提及亦棠,他才想起红萝要他将这个给厉渊的东西。
金色的蝴蝶簪,流光溢彩的颜色。厉渊一点点地抬起头来,见了百城手中的簪子,眼睛仿佛被烫一下,然后指尖便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
百城没有注意到厉渊的变化,他摇晃着那根蝴蝶簪,朝厉渊缓缓走来“还有啊,红萝要我和你说什么“亦棠与你此生再无瓜葛”哎,你说那小书生为什么说这样的话啊,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么……”
“此生再无瓜葛……”
“再无……瓜葛……”
在百城喋喋不休的絮叨里,厉渊的颤抖的手指紧我成拳,全身是一阵一阵的觳觫。
怎么可以没有瓜葛,怎么能没有瓜葛。
亦棠,我是……阿墨啊……
对不起……我想起的那么晚。
厉渊倏地掀开盖着的被子,扯过百城手中的蝴蝶簪,鞋也来不及便往外跑。
“哎,你干什么去!”
百城看着忽然往外跑的厉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赎罪。”
厉渊吐出二字,头也不回地往外跑。
他跑出帐外,扯过骏马,然后利落地翻身上马,往前驰骋。
快点,再快点。
厉渊驱赶着手中的马匹,从来没有这般惶急过。
每一秒钟都是一种度日如年。
亦棠,我知道你不原会谅我。
可是,至少让我见到你。
哪怕让我看你一眼,我也心安了。
骏马疾驰,不曾停缓片刻。
不久,厉渊便来到了那旅馆前。此时已是接近正午,日上中天。
厉渊下了马,赤足奔入屋内,然后径直往楼上跑。
店家原本在柜台上打着瞌睡。猛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睁开眼,恰好看到一个披头散发,衣襟凌乱的男子赤着脚从面前跑过。
店家一惊,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是惊悚得说不出话来。
厉渊上了楼,“嚯”地一声推开门。
“亦棠,我——”
他站在门口,喉咙里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他已准备好了接受亦棠的漠视,可是他不曾想,推开门来,却是空荡荡的一片。
房子里整整齐齐,布置如旧,可是却唯独,没有亦棠的身影。
“我……终究是见不到你么?”
厉渊手指攀着门柩,心底最后的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像是有一阵风吹过,吹熄了他唯一的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