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乖过份是会怀孕的(穿书)(24)
亦棠看着绣面,然后抬眼看向一旁安然说在火炉边的小墨,仔细看了一会,末了,又看了看自己的绣绷:“好像……差不多呢!”
没错,她最终选择了小墨作为她的刺绣主体,一是有本体,好对照,古人刺绣都是:“日暮堂前花蕊娇,争拈小笔上床瞄。”
她一个外行人,总不能让她凭空想象吧!
这第二呢……
她心中私下觉得,厉渊有的时候,和小墨还是挺像的,虽然他初次见他的时候,清贵高冷的仿佛一只鹤,可是自从他成为“阿墨”以后,那股高冷傲娇的感觉便没那么强烈了,反而觉得有些孩子气。
亦棠看着自己的绣绷自言自语:“小墨是灰黑色,我用的丝线也是灰黑色啊!”
“虽然说不出是哪里别扭,但是还是可以看得吧……”
亦棠嘴角眼角揉出微笑,将绣到一半的绣绷放下,然后去摸了摸安然躺在一旁的小墨。
手刚一触到小墨的身体,又顷刻顿住了。
她忽然回想起李茵容送给厉渊的“鸳鸯”手帕。一时间脸上的微笑黯然失色。
李茵容的那鸳鸯是绣得极好的。
针脚缜密,排线有序,颜色搭配得当。
唉……再看看她自己绣的,这是什么玩意儿啊!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亦棠摇了摇头,不想再去想这些烦心事,因此把全部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小墨的身上,再次轻柔地抚摸起它来。
在这里待了些时日,小墨早已不想初抱来哪般瘦骨嶙峋了,逐渐变得虎头虎脑,憨态可爱。睡觉的时候懒萌懒萌的,不睡觉的时候,撒着欢儿围着亦棠的腿转。
亦棠小心翼翼地摸着小墨黑色的毛发,倏地,房间外响起了厉渊的声音:“亦棠,出来一下。”
“阿墨?”亦棠嘟囔了一声,停下摸着小墨的动作,犹豫了片刻,终究向外走了去。
厉渊极少主动叫她,自上次小小地争吵过后,就更少了。
“他能有什么事呢?”疑惑着走了出来,外堂却没有看见厉渊的身影。
“嗯?”亦棠皱眉,往厉渊房间也看了看,也没有。
“这个阿墨,搞什么……”
“亦棠!”
正忿然着,倏地听见一个清朗的声音。
亦棠闻声,打开虚掩着的门,一片苍茫白雪赫然入目。
原来是……下雪了。
苍山覆雪,川野皆白。
厉渊一袭青色的衣袍站在这冰天雪地里,墨发随风纠缠飞舞、身形挺拔而纤长。他脸上难得地带着微微的笑意,亦棠觉得他整个人的轮廓都模糊了,温润得像快雨过天青色的玉。
天空雪花翩跹,簌簌落下。
亦棠站在门边,呆滞看着,抿着嘴没有说话,而他站在门外,青色的衣袍上涌翻飞,成为一片蓝色的海浪。
莫名其妙的,她竟然有种一眼万年的感觉。
但是很快便被自己压了下去
不可能,一定是错觉。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丧心病狂,才会对厉渊产生这种念头。
白雪簌簌落下,厉渊的发间沾染了星星点点的雪色,更显地清俊异常。
亦棠的目光从他的脸庞上移开,逃避似的移到他的衣服上,恍然发觉他的衣服上一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她叹口气,鬼使神差地迈开脚步,朝厉渊缓缓走去。
于是漫天飞雪里,厉渊便看到一个身着粗布衣衫,面容姣好的女子朝自己缓缓走来,她有着温柔的眉眼,灿若星辰的眸子,她穿越冰雪屏障,缓步走着,仿佛穿越亘古、穿越千山万水,只为他而来。
这个女子,承载着他的情愫。
初见她的时候,他自己也不懂,为什么会和一个这样的笨拙的女子偷情。可是随着时间的缓慢推移,他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对她的着迷了。
亦棠就像一个小太阳,将他冰冷的过往温暖。
他清楚地明白自己对她的感情,是不可抑制的喜欢。
可是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在破庙看见她脆弱无助的时候,还是在她为他身披衣袍的时候?是她为他挑香菇的时候,还是她伸手扶住他的时候?是她微笑的时候,还是在她抱住他的时候?
……
前事纷扰。
喜欢她,好像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
她那么明媚,像阳光一样,总能让他周身温暖如春。
终于亦棠在他面前站定,伸出白皙而纤长的手,轻轻地扫落了他肩头的落雪。
若知你为拂雪而来,定立此地落雪三千。
厉渊侧眸,认真地看着为他拂去落雪的亦棠,仿佛时间定格。
心底的萧瑟忽然涌上心头,抽痛。
在她的面前,那些压抑的负面情感忽然不想压抑了。
他忽然想让她知道,他心底那些彻骨的寒冷。
“亦棠。”他轻唤出声。
“怎么了?”亦棠扫完了雪,赶紧便搓了搓手。
冬天的雪,果然还是有些冷的。
还没搓几下,她的双手赫然被另一双手覆住了。
“你……”
亦棠哑然,看着覆在自己手上的那双坚定有力的手,就要抬头。
然而下一刻,一个身体包裹住了她。
厉渊的手松了片刻,然后在这放松的间隙里,他的手快速地绕过亦棠的脖颈,圈成了一个怀抱,紧紧地抱住了她。
这一系列的动作,快得让亦棠来不及反应。
“阿墨,你……”亦棠全身战栗。
“别说话,让我抱会。”厉渊的声音轻轻的,然后头颅低垂,竟然像个孩子一般耷拉在亦棠单薄的肩膀上。
厉渊本来就被亦棠高出一个头,他的双手环着亦棠的脖颈,头垂着,像个失魂落魄的孩子抱住自己最后一只布娃娃。
一瞬间,亦棠的胸口抽痛,说不出来是心痛还是怜惜什么的,她没有反驳没有说话,甚至连刚刚地那股战栗也消失了,她就静静地站着,被厉渊抱着,感受他匀长的呼吸,感受的身上的清冽气息。
茫茫天地,漫天飞雪。他与她定格在那里,仿佛被冰雪吞噬。
许久许久,厉渊都没有抬起头来。
“有时候,真的很冷。”厉渊把头埋在她的肩膀里,闷闷地传出这么一句,说完,才抬起头来道:“不是因为雪的原因。”
声音明朗,仿佛解释。
无厘头的这么一句话,换作旁人定然觉得莫名其妙,可是亦棠知道他所说的“冰冷”,是什么意思。
亦棠喉咙滚动,道:“我知道。”
“你……真的知道吗?”厉渊声音犹疑中带着欣喜。
亦棠苦笑,她轻微点了个头,认真地道:“知道啊”
她何止知道?厉渊的心底那些不为人知的冰冷与悲痛,她是再清楚不过。丧母之痛、童年之苦、欺辱之痛、沙场之冷……厉渊忘记了过往,却无法忘却内心深处的疼痛。亦棠从未涉及过他的曾经,却已对他的的人生了如指掌。
“真好,谢谢你,亦棠。”
厉渊的声音轻轻地、轻轻地、他没有追问亦棠为什么知道,知道些什么,他只说:“真好,谢谢你。”
因为,他要的从来不是这冰冷背后的真相,而是有人能够理解,理解他的冰冷。
冰冷的后面自然还是冰冷,知道了,也是一片凄然。
唯有肯定理解,能够慰藉人心。
亦棠眉眼低垂,眸底星辰陨落,她的声音轻轻的,是发自心底的温柔:“不谢啊,阿墨。”
第30章 荷包绣品
茶岳庄的雪下了三天,后日就是锦缘会了。
亦棠的荷包已经绣得差不多了,然而厉渊还对亦棠的“绣品”一无所知。
自那日在雪地里相拥过后,他就和亦棠少有交集。
亦棠把自己的“荷包”捂得严严实实的,整天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丝毫不向厉渊透露。厉渊说不好奇是假的,可是一想到亦棠那讳莫如深、防他像防贼似的模样,胸口就郁结来气。
不就是一个荷包么?反正迟早要被人看见的,这会看看怎么了?
亦棠整天躲着她也就算了,可是就连那小畜生,那条灰不溜秋的小灰狗也整天不见狗影。
这天厉渊从里屋转到客厅,又从客厅转到厨房,发誓要把这孽障小畜生找出来,看看它到底在捣鼓些什么。
然而把整个屋子都翻遍了,都没见着这小畜生的身影,厉渊的眼睛朝亦棠的房间瞥了瞥,只有这个房间没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