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星自然是听到了,如今不同往日,她现在也不算是普通凡人,“我是落星的高中同学,高一的时候就去国外留学了,最近才回家,才知道了这件事儿。就来看看你们。”
“原来是这样啊。”苏爸这才了解,毕竟之前来看的人,早都来过了,如果不是在国外,也不会才知道消息。
“阿姨在炸鱼嘛?我之前就听落星提起过,最爱吃阿姨做的炸鱼了。……啊对不起,我……”苏落星也只是为了试探父母,并不是故意的。
“没事,我们都已经接受了,只当星星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享福去了。”
“你们能这么想,相信星星知道了也就放心了。”
“能怎么样呢……毕竟人都走了,活着的人也得活着啊。”
“你们能想开就好……”苏落星呐呐地说道,她也不能说更多了。
“玉英别忙了,落星的同学来了。”苏爸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同学,交谈的越久,越觉得这位同学像自己的女儿,可想到自己的女儿,他就忍不住落泪,他情愿自己的女儿没有中那什么奖,也就不用坐飞机去环游世界。
“来了来了。”白玉英看着坐在客厅的苏落星,有些踌躇,这孩子除了样貌不像,表情动作都像她那小姑娘。“你……和落星真像。”
苏落星知道,这是父母对她太熟悉了,也只能说:“可能因为我们初中住校老在一起吧。”
“那我怎么没听她提起过你。”白玉英疑惑道。
“我们之前吵了一架……”
第四十二章 酒保
之后在家里没坐多久, 苏落星就提出要告辞的意思, 毕竟在他们看来已经不是亲人了, 之前想的再做他们的女儿, 好像也是行不通的样子。
离开之后, 苏落星有些失落,只愣愣的往前走,而靡阳也只是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靡阳冷不丁的说话了, “你如果想的话,我可以让她们依旧以为你没有死, 你们还是可以生活在一起,你别伤心了。”
苏落星冷漠的笑了笑,“伤心, 我想我没有资格伤心吧。而且你也没有资格问我伤不伤心,这一切的根源不都是因为你吗?”
“如果可以,我希望永远都没见过你,福神什么福神,我看是瘟神吧。”
靡阳完美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缝,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吗?”
苏落星转头看了靡阳一眼,一言不发的走了。
天下哪有什么真正幸运的事情呢?不都是祸兮福所倚, 福兮祸所伏吗?以前的确是太天真了些。
你所有享受的东西都是标好价格的, 就像你在超市买东西,如果你穷的话,肯定是要看着价标算着买的,因为人啊, 是不一样的,每个人能承受的东西都有限。
苏落星现在就只是觉得自己承受不来了,要她绝情绝性吗?她还不是神仙。她真的不想在继续了?看到父母的那刻,她已经忍不住了。
……
傍晚,星星布满天空,遥远处的山峦落着纯白色的雪……
苏落星皱着眉,看着远处那山,“我这是出了多远的门,明明就只是半年而已,为什么会多了座雪山?”
锦鲤蹦了出来,“因为福神重临世间,所以这是神的府邸。五岳连夜从昆仑搬来的。”
苏落星呆滞的听着它说话,随即拍拍脑袋,自嘲道:“还真的是什么都难不倒他,是吧。”
“理论上,是这样的。”锦鲤说。
“闭嘴。”苏落星伸手随意一挥,锦鲤瞬间被拍飞了。她看着自己的手,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什么情况,她也非人类了吗?
也对,她是那什么劳什子香火小人,说起这个就烦人。
好像是因为接受了所有的记忆,现在苏落星的性格已经有些变了。
她不知道,这是好是坏,可她清楚的知道,靡阳不爱她,就算是什么都做了,都是不爱的。
……
苏落星随意走走,走到了她以前从来都不敢去的那条街,学校隔壁街的酒吧一条街,她曾经很羡慕穿着亮闪闪裙子的学姐晚上去那喝酒,但她从来没有去过。
抬头一看,木质的招牌,只装点了一圈彩灯,对比其他的霓虹闪烁,简直是简陋的不忍直视。
“一杯鸡尾酒。”苏落星装着样子,轻松的坐在吧台前,状似熟练的点着酒。
“妹妹,一个人?”一人套近乎的一只手搭在苏落星肩膀上。
苏落星漫不经心的扭头,她好像并不紧张,像是真的遇见很多次一样。
“放开。”冷冰冰的话,语调像是直接可以把杯子里的酒冻成疙瘩。
那人不自觉地放下了爪子,讪讪的看了一眼面瘫的酒保,好像再犹豫,是咽下这口气,还是惹这个好像不是那么好惹的妞。
苏落星知道那个人怂了,她学的是那个人最冰冷无情的眼神,可能刚才的那个人,以为自己是要杀了他吧。
她有时候就有那种感觉,偶尔她看到那种眼神的时候,总是会想,那种眼神是不是有一天会落在她的身上。
“酒保,最容易醉的酒是什么酒?”
“有一种伏特加叫做生命之水,它的酒精浓度是99%。”
“那根本就是酒精吧,你这个面瘫酒保倒是挺有意思的。”
“因为您现在无聊到什么都不想做,所以才会觉得一个面瘫的酒保有意思吧。”
“那还是长岛冰茶吧。你的确很有意思。”
……
“您的长岛冰茶。”
“你总是对女孩子这么言听计从吗?”苏落星扯起嘴角笑道。
“您知道,顾客和女孩子不一样。”
“那你不怕我喝醉。”
“想醉的人怎么都会醉。”
仰头喝下,“再来一杯。”喉咙里的灼烧像是突然消失了一眼。这不是错觉,应该只是后遗症而已。
“好香啊,什么这么香。”
整个酒吧里,都开始发出同样的感叹,苏落星还是后知后觉的喝着酒,那个面瘫的酒保也依旧干脆利落的调着一杯杯酒。
事情逐渐变得诡异了起来,空中漂浮着一种奇怪的味道,让人不自觉地想要追寻,到底是什么呢?
那个面瘫的酒保好像丝毫都没有受到影响,苏落星转头看到那些像行尸走肉一样,失去理智的男女们,他们吸嗅着,互相纠缠着。这个时候,震惊都已经形容不了她受到的冲击。
这时候,酒好了。
那只苍白如雪,看不到一丝血管的手,拿着透明的杯子,轻轻的放在黑色大理石台面上,淡黄色的酒业在灯光下晕出诱人的色彩,可这酒已然喝不了了。
“你是谁?”
面瘫的酒保缓慢的用雪白的毛巾擦着原本就纤尘不染的透明玻璃杯。擦到他满意了,无聊了,才对梗着脖子等待的苏落星说了句,“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到底是谁!”
苏落星不清楚那酒吧的人,是因为她不正常而不正常的,还是因为她喝了酒,挥发出了什么东西,抑或者是那酒有问题。
那个酒保,刚想到这里的时候,靡阳在她身后,一挥手,将她迷晕带走了。
酒保站在酒吧门口,看着刚才还有两个人的空地发呆。
“你是你,我是你,你是我。我好像也爱那个女人。真好玩啊。”
“一梦万年?”
“你是不是就是因为无聊,才造了另外一个自己啊。不过好像过的太久,你自己都忘了诶。”
酒保用手抹了抹脸,赫然就是靡阳的样子。
第四十三章 解释
神不常做梦, 最近几日, 靡阳总是会发梦, 梦见自己在一个黑暗的, 遍布迷雾的地方徘徊, 找不到出口。
他知道这一定是有什么预兆,他不知道是不是和苏落星有关,他希望没有关系, 毕竟他才找见她,他不想再失落了。
当她察觉到苏落星那边有异常的时候, 他还是违背了她的想法,带她回到了他的居所。
此地的雪山是五岳帮他建造的,他就不现身, 各地山灵萎靡不振,他现身,各地山灵才真正的活过来。
他们是互相成就的。
没有根基的福愿是不可以长久存在于世间的。
他可能不能如此自私了,哪怕是为了苏落星。
不过现在的他们已经不适合直接出现在俗世了,刚才苏落星在酒吧的情形就是明示。
……
苏落星醒来的时候, 看着四周古风的装饰,愣了一下, 神色立马就变得冷淡了。“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