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了命里无子的皇帝(穿书)(86)
“那温冒终究也不怎么成才,侥幸入了户部,谁知后来闹出贪墨的事来,先帝一怒之下险些要将其打入牢狱,还是永安姑母百般哀求才算保住温冒的职衔,自那之后到底也不比从前了。”
难怪永安公主如今百般钻营,想必是看着家门没落,才想借助姻亲之势让自己重新站稳脚跟,看来那温岚小姐出现在此处绝非无意了。
不过林若秋也懒得理会,她如今有位分,有公主,岂是一个庶女出身的新宠所能抗衡。
她甚至懒得与楚镇探讨这位新宠上位的可能性,只微微撅起嘴角道:“陛下,不知行宫可有沐浴之所?”
马车上待太久,她觉得整个人都快馊了,亟须洗去一身的汗腻。
楚镇牵着她的手走进行宫,林若秋放眼望去,觉得此处就像一个大庄子,比御花园还要小得多,难得的是亭台楼阁样样齐备,假山林立,流水蜿蜒其间。比起御花园早就看熟了的景致,这里反倒别有洞天。
楚镇带她来到西北角的一幢小楼中,轻轻推门进去,入目即是浸浸凉意,若赤足踏行其间,那滋味想必更加舒坦。
林若秋看着面前丈余宽的一个大池子,池水清澈见底,如同玉质,大约是从何处的泉水引来的,她不禁诧道:“这便是陛下说的沐浴之所?”
楚镇点头,含笑道:“是这行宫独有的一处温泉。”
温泉?皇帝莫不是在诓她。林若秋半蹲在池边,试着伸手向下探去,那池水虽未发冷,但远不到触手生温的地步。
楚镇笑道:“冬日里才是温的,如今正是炎夏,自然与一般泉水无异。”
还能冬暖夏凉?林若秋更惊奇了,果然是有钱人的奢靡人生麽。
她迫切的想要一试,也顾不得这池水是否未经处理,便轻轻伸足其中,水温比之外边略凉,但对于夏天而言正合适。
这下她可以痛痛快快泡个澡了。林若秋正要除去外袍,忽见皇帝修长身量立在池侧,竟也开始好整以暇地宽衣。
林若秋:“……陛下您不如先出去?”
楚镇挑眉,“这池子并非装不下两个人,何必多此一举。”
合着这人还要跟她洗鸳鸯浴么?林若秋莫名觉得好羞耻,她一直以为洗澡应该算很私密的事,一群大老爷们才能啥都不计较呢。
林若秋莫名起了退缩的念头,“那陛下请先用,妾随后再来。”
楚镇又一次精准戳中她的软肋,“你要洗朕碰过的脏水?”
这人怎这样讨厌啊!林若秋都快哭出来了,虽然心理上知道泉眼该是活的,这池里的水应该也能流动,可被楚镇这么一干扰,她还怎么放心痛快地洗澡?意外的有种不洁感。
林若秋只得灰溜溜地沉到池子里,只将一双眼露在外头,看皇帝如何利索的解开衣裳,露出精壮身躯。
看久了就觉脸上发烧,林若秋忙挪开视线,免得楚镇又来调笑。她随意四顾,忽见地上散落着一件闪闪发亮的东西,大约是从皇帝腰间挂着的香囊掉出来的——那香囊的带子都松散了。
林若秋只觉那东西的样式十分熟悉,仔细辨认了片刻,才认出是太皇太妃先前送给她的那挂缅铃。她一直藏在枕头下面,怎么被皇帝翻出来了?还带在身上。
难不成他已拿回去悄悄研究过?林若秋脸色有些发白。
楚镇已微笑着走到她身前来,“先前你原说要教朕,却迟迟不肯动手,朕只好请人来参详。”
这么说,他知道那东西怎么用了?还特意带到行宫来,难不成……
林若秋觉得自己很可以死一死了,这下楚镇逮着她的错处,不定会怎么对付她呢。可她先前并非耍赖,只不过这种话实在不好意思开口呐。
然而楚镇的好学之心着实令人叹为观止,这人的进步未免太神速了罢。
第63章 血气方刚
温岚此时跟随魏太后进入行宫南边一处远离水榭的屋舍,魏太后虽也贪凉怯热, 可毕竟年纪大了, 生怕受了那冷气潮气, 宁可捂着些。
可温岚就不一样了, 这屋子太闷, 没一会儿她颈间却已沁出密密的细汗来, 她也顾不上揩拭, 生怕在太后面前失仪。永安公主这趟好不容易才将她送来, 若她办事不利,可想而知回到府中会有什么下场。
魏太后端着茶,慢悠悠的喝了半盏之后,方才冷声问道:“方才皇帝可有多看你一眼?”
既是私底下, 魏太后也懒得与这女子虚情假意地客套, 横竖她与永安这趟联手并非看在素日的情面,不过是因利而合——魏太后手上着实没个可用的人,但既然永安愿意给那林氏添添堵,魏太后自然乐见其成。
温岚只觉耳后上的汗流出更多了, 黏在头发上,毛刺刺地扎着肌肤,甚是难耐。她唯有愈发恭顺的低头,“臣女无能。”
“并非你无能, ”魏太后冷笑道, “是那林氏太过厉害。输在她手上, 你也不算冤枉。”
魏太后历来看不上林若秋的品貌才干, 但凭她能牢牢将皇帝攥在手里,盛宠而不衰,便知此女实不能小觑。
温岚来之前,永安大长公主也曾细细同她讲述过皇帝的品貌脾性,可她连皇帝的面都见不着,又如何施展这些手段?
思及此处,温岚唯有哀恳央告,“求太后娘娘指点,臣女愿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魏太后听这些话都听厌了,哪怕面前这位外甥女是她的亲眷,她也难有触动——何况她见过了太多不上进的亲眷。魏雨萱愚蠢而容易轻信,三言两语就被人下了套,至今仍困在冷宫不得出来;魏语凝更是狼心狗肺。
有这些前车之鉴,魏太后不至于被一声舅母就给迷惑了去,因只淡淡道:“哀家能指点你些什么?这宠爱总得自己去争,哀家还能把人送到皇帝身上去?何况这男人都是习惯了再不肯挪窝的,如今林氏伺候得皇帝舒坦,你说皇帝眼里还容不容得下旁人?”
先帝何尝不是一样,自从有了昭宪,看旁的女人都如同粪土。皇帝的钟情比之先帝尤甚,要怪,只怪林氏的运气太好,刚进宫就有了孩子,成为宫中唯一有所生育的嫔御,这下她的地位想不稳都难。
温岚听完前半段还有几分喜色,及至听到后面,脸上却几乎已绝望了,难道她竟连一丝机会都没有么?那她还不如趁早回府里去,何必在此地耗着。
魏太后见她打起了退堂鼓,便不冷不热的道:“你若要走,哀家现在便可为你备车。”
温岚却想起永安大长公主那副凶狠面容,永安公主对那几个侍妾都动辄打骂,何况她们这些侍妾所生的贱女,且她们的婚事都捏在永安公主手里,温岚好不容易才求得进入行宫的机会,若这次不成,永安公主不定会怎么对付她。
温岚的牙关轻轻打着颤,忙膝行上前,重重的向魏太后磕了几个响头,“太后,臣女一心只愿侍奉陛下,求您成全……”
这女孩子的腮边挂着两行清泪,不知是真的受情肠所感,还是被永安公主威逼利诱给吓的。
但对魏太后而言都一样,这是永安求她帮忙,而非她求助永安。魏太后施足了下马威,方才拉她起身,缓缓说道:“傻孩子,哀家也没说不成全你。”
因命方姑姑打水为小姐匀面。
温岚抹了把泪,破涕为笑道:“我便知道舅母是最疼我的,公主在家中时也常说您菩萨心肠,对小辈尤其慈蔼。”
永安可不像会说这种话的人,不过魏太后也懒得辨别真伪,横竖都是彼此利用,因款款说道:“如今林昭容得宠,若你贸贸然去接近皇帝,只怕非但不能得幸,反而会遭林氏忌惮。以她如今的权势地位,要处置你可谓易如反掌。”
温岚并非不曾虑到这点,虽则那位昭容娘娘看着性情随和,可宫里哪有真正和气的人?林氏若真是这样温和浅淡的性子,岂能在短短一年功夫就由选侍迁升为昭容,恐怕此人心机深沉着呢。
温岚固然惧怕永安公主那样泼辣的人物,可公主这样的只要摸清脾性,其实不会吃大亏。但林氏却是只笑面虎,但凡她露出一点与林氏争宠的意思,只怕连这条小命都难保住。
温岚心中惶恐更甚,担心落得出师未捷身先死,唯有再度叩首,喃喃道:“太后,求您为臣女指点迷津。”
魏太后轻轻托起她的下巴,“既不敢见皇帝,为何你不先求见林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