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了命里无子的皇帝(穿书)(254)
事到如今,未免节外生枝,林若秋不再同谢婉玉过多解释,只轻轻朝她一点头道:“道观孤清,太后娘娘常须有人作伴,贵妃此去,就多待些时日吧。”
事实上她俩都很清楚,谢婉玉不可能再回来了,连魏太后都已削发,谢婉玉身为妃妾,岂有不陪伴修行的道理?等皇帝旨意一下,宫里将不再有谢贵妃其人,宫外却会多出一名不问世事的女居士。
当晚皇帝过来时,就同林若秋说起贵妃请辞离宫之事,顺便睨她一眼,“想必是你劝服她的?”
林若秋娇憨的蹦到他膝盖上,“臣妾也是为陛下名声着想,不愿让您置身水深火热之中。”
不管兽苑那场意外内情如何,可在外人眼里林月芙都是立了功,结果得到的赏赐却是和亲远嫁,这是人干的事吗?
就算楚镇此举是为了令她安心,可林若秋的心怎安得起来?她不想皇帝的声名受她所累,因此曲曲折折想了这个主意,等谢婉玉离宫之后,她便悄悄放出口风,说谢婉玉是被皇帝赶出宫去的,至于理由么:自然是谢婉玉嫉妒自己宫中的美婢,生怕林月芙借着护驾之功扶摇直上,因此急急忙忙收了她做养女,又将其赶去北狄和亲,好落得眼不见心不烦,谁知皇帝得知后怒不可遏,眼看着美人飞了,哪咽的下这口气,所以才发狠将谢婉玉赶去寺中清修,什么侍奉太后,不过是幌子罢了。
楚镇听完她这番动人故事,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林若秋腆着脸道:“是不是很有说服力?不瞒您说,臣妾偷偷让红柳给魏安透了点口风,那小子竟以为是真的呢!”
毕竟大众最津津乐道的就是桃色新闻,如此一来,不止能将林月芙和亲与贵妃出宫两件事完美的圆过去,也能将皇帝的口碑给扭转过来:毕竟好色对皇帝而言不算什么毛病,可嫉妒却是嫔妃的大忌啊!
有这么个罪名在,谢婉玉今生今世都别想回来了。
楚镇拍拍她的肩膀,肃然道:“爱卿真是天才。”
林若秋美滋滋享受对方的恭维,她本来就是。
两人相依相偎了一会儿,楚镇蓦地问道:“你平白给朕安了个情人,就不考虑朕的感受么?”
什么对个婢女一见钟情,还冲冠一怒为红颜,这种谎话怎么说得出口?
他觉得自己不干净了。
第202章 都挺好
眼看着皇帝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 林若秋诧异不已,这是真生气了?她都不生气,他有什么可生气的?认真论起来,这流言对皇后的杀伤力才大呢,毕竟她这些年一直宠擅专房,如今却无端冒出个得皇帝青眼的婢女来, 背后恐怕免不了有人要取笑。
当然从侧面看也是好事,朝臣们能容忍一个深情的皇帝, 却无法忍受一个专情的皇帝,长此以往,难免有人疑心林若秋这个皇后有坐大之忧——楚家的男人都不十分长寿,若陛下过早辞世,皇后成了太后, 主少母壮, 难免弄权乱国。
林若秋对于权柄毫无肖想之心,但就算她发誓此生绝不染指权柄,那些外臣也未必会全然相信, 想彻底打消他们的顾虑, 只能从根源下手。此番之事就是个机会,既然皇帝也会对别的女子动心,足以证明她这位贤后并无迷惑皇帝的本事,不足为患。
因此在林若秋看来, 这些流言总体还是利大于弊的, 她伸手在楚镇跟前招了招, 又晃了晃他的肩膀,嬉笑道:“有什么可恼的,陛下心胸宽宏,怎的这点小事就把您给气着了?”
楚镇睨她一眼,“你就没有半点不痛快?”从来没看到有人立个靶子又自己打的,幸而只是流言,若他真对那女婢动了心,只怕这人又该哭哭啼啼寻死觅活了。
楚镇素来很了解她,但这回委实高估了她的醋劲。
“没有啊。”林若秋回答得十分爽快。
明知道是假的,她干嘛还要认真?况且,她并不像众人以为的那样受到委屈,反倒实实在在得了好处——有谢贵妃做对比,林皇后的气量着实值得称道,她可没因看不顺眼就把人小姑娘赶去和亲,倒是谢氏女白做了这些年的贵妃,临了却连寻常人家的妻妾都不如,闹些争风吃醋之事,简直可笑至极。
总而言之,往谢婉玉身上泼的这些脏水,恰好能将林若秋洗得白白净净的,她巴不得流言来得越猛烈才好呢。、
楚镇瞅见她自鸣得意的模样,愤愤不平地哼了一声,“小人得志!”
林若秋总算瞧出他在恼什么了,原来怪她不肯吃醋——说也奇怪,从前她每每使性子楚镇总嫌她醋缸醋瓮,结果她一时宽宏大量些,他反倒不习惯了,男人们都这么喜欢自打脸么?
林若秋自从做了母亲,哄孩子哄得得心应手,对付楚镇这个大孩子亦颇有一套,当下熟练地往他怀里一倒,轻轻摩挲着他耳根处的薄薄肌肤道:“陛下是希望臣妾为此生气吗?”
楚镇被她挠得发痒,又不便笑,只得板起脸将那根春葱般的指节拨开,“朕可没这么想。”
“可您脸上就这么写着呢。”林若秋笑眯眯的望着他,欣赏够了男人的窘态,方才话锋一转,“臣妾不恼,是因为臣妾知道,流言就是流言,纵使渲染得再逼真,陛下也不可能对那月芙姑娘假以辞色,既如此,臣妾有什么可担心呢?就算她救了陛下的性命,所能得的最多不过是一句感激,可臣妾却能得到陛下全部的爱,您说,臣妾有必要跟说这话的人置气吗?”
更何况林月芙连救驾之功都是假的,皇帝碍于脸面才没宣扬,她哪摆得起谱来?
楚镇紧抿着的唇放松了些,“你真这么想?”
林若秋拼命点头,事到如今,她若还看不出楚镇对她的爱意有几分,她便是傻瓜。论姿色,林月芙已经是顶尖儿的,就连这样的女子都无法攻破皇帝心防,其他人只会更不中用,林若秋怎么还会有顾虑?她站在皇帝身前,好比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好么!
林若秋嘿嘿笑道:“就算哪一日您要撇下臣妾,臣妾也会死死赖定您的!”
楚镇冷声道:“朕又不是东西,岂容人让来让去?就算你赶朕走,朕也绝不会走。”
语毕却牢牢握紧她的手。
林若秋任他牵着,一壁歪着头看他一眼,“陛下既然不乐意,不如咱们换个说法?”
只是可能存在难度,毕竟流言的发酵是有时间性的,且往往给人先入为主的印象。先前那个已经广泛流传,辟谣起来恐怕不容易——而且,林若秋实在找不到更圆满的说法,若非必要,她也不愿意将皇帝往别的女人身上扯呀,她还嫌委屈呢。
“算了,”楚镇摇摇头,沉声道,“朕自有朕的法子。”
林若秋于是放心的交由他处理。
不过皇帝使的也并非什么高招,他并未站出来解释,反倒加大了对林月芙的封赏,先是提高了仪仗的规制,又从库房里取了几件上好的貂裘转送给她——北狄寒冷,这些东西正用得上。
望着种种殊荣,林若秋自己都有点眼红,甚至疑心皇帝是不是真看上那狐媚子了,不过随之而来的风向却令她宽慰许多:毕竟皇帝只是多多赏赐,并未撤销和亲的旨意,反倒对塔木儿等人愈发礼遇,于是人人都称赞起皇帝的贤名——与两国友好比起来,一个美人确实算不了什么,皇帝能抛开一己之私,化小爱为大爱,怎能不叫人打从心底佩服呢?
林若秋此时才明白,原来皇帝打的是这个主意,不止淡化了林月芙的分量,让她成为一个和亲的符号,还顺便为自己镀了层金:像他这样心胸豁达、又能不因私废公的皇帝,实在是少有的。
所以这人其实也很狡猾嘛,亏他每每在自己面前装出一副天真可怜的样子,真是不知廉耻。林若秋暗暗腹诽,不过谁叫对方是皇帝呢,又是自己的夫婿,林若秋总不好跳出来拆他的台,由得他去。
林月芙见皇帝对她另眼相看,心底不禁腾起希望的火苗,到了出发那日,她盛装前往大殿拜见,满以为能艳惊四座,甚至让皇帝开口将她留下——这也不是没可能的,毕竟皇帝在此之前都没看清楚她的脸,哪个男人会舍得放她这样的美人离去呢?
奈何她不是王昭君,皇帝更不是汉元帝,楚镇粗粗看了她一眼,转头就继续跟塔木儿等人寒暄起来,可见美色能俘虏昏君,却绝对迷惑不了一位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