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之宫女撩人(19)
这似乎跟传言不太一样。
他女儿怎么这般无理,这时辰也不早了,起床竟然要君上亲自去请。
傅少廷薄唇抿成一条线,步伐匆匆,径直往北苑去,不顾忍冬的阻拦,闯进了虞烟就寝的屋子,掀开床幔,却空无一人。他扭头四下一看。
“君上,你找什么呢?”忍冬一出去,虞烟便起来自个穿衣,梳洗好了。
这女人真有气死人的能力。
傅少廷压制住怒气问:“为何不去东苑?”
“是你让我去的吗?”今儿个的虞烟身着薄荷绿轻纱襦裙,未施粉黛,眉目清淡,一双眼睛波光粼粼,眨了眨,一副无辜样,“我还以为是谁乱传你的指令呢,怎么可能让我出北苑?”
“跟我走。”傅少廷不想废话。
“去哪?”
“别废话。”
好像这次不走不行了,虞烟只得跟上。没想到傅少廷亲自来,就算是真的去浣衣局,她也认了,懂事点,少受点皮肉之苦,这是在皇宫里悟出的道理。
两人进了东苑。
看到虞烟的那一刻,林长吏不知不觉站起来,震惊,激动,不敢相信,“像,太像了。”简直跟他娘子十几岁的时候一模一样,甚至更漂亮。
虞烟不明就里,看向脸色不好的傅少廷,没得到回答,再次把目光落到林长吏身上,“你、你是?”
“我,我是……”我是你爹。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林长吏一下哽咽了,说不出口,亏欠太多了。
傅少廷手指放在方桌上,轻敲了几下,淡淡开口,“都坐下说吧。”
虞烟依言。
林长吏忙收了情绪坐下,这下终于能理解邬雪芳和林鸿轩的激动了。
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的虞烟问:“是有什么事吗?”
傅少廷问:“你来漠北之前是什么身份?”
虞烟一怔,而后小声答:“宫女。”她早就暗示傅少廷她不是皇家血脉,只是这么堂皇而之说出来还是觉得有几分不好。
但这事她也是被迫。
傅少廷还没来得及说话,林长吏便抢先说:“你不是宫女,是我女儿,叫林安宁,手腕有块红色胎记,这些年苦了你了,没想到你竟然被送进宫了,怪不得后来怎么找都找不到。”
虞烟:“……”
昨儿个有个人来说她是她女儿,今儿个又来一个,对于这事,她没其他看法,只觉得莫名其妙。这么多年她都不知道爹娘是谁,现在突然钻出来了。
“当年都是我错,若是坚持不让你和你娘跟着我去京城,你就不会不见了……”林长吏到底不是女人,见虞烟无动于衷便有几分不知所措,只能红着眼睛回忆往昔,话里带着深深的愧疚。
片刻,傅少廷朝虞烟说:“你先回去。”
虞烟看了一眼傅少廷,又看了一眼林长吏,缓缓点头。
虞烟走了。
傅少廷问:“确认了?”
林长吏点头:“像,太像了。”
这是确实不可思议,也足够离奇,但傅少廷不得不承认,这个不是幺蛾子,也不是虞烟能搞出来的。确实,这样一联系起来,她与长吏夫人看起来倒真是有七八分相似,甚至与林长吏站在一起,那眉宇间的淡然都一致得很。
林长吏抿了口茶润了润喉咙后,轻声说:“我啊,这辈子最自责的是,就是把女儿弄丢了,也愧对这个小女儿,昨儿个夫人来了后,回去便跟我闹,说怎么弥补都不够。”
“君上,我女儿不是皇城公主,不如就让她认祖归宗,让我们一家团聚。”这事确实离奇,好不容易找到了女儿,可身份居然是女君,林长吏冥思了会儿,只得好声好气的商量。
傅少廷轻靠在椅背上,眸色深沉,薄唇抿着,好一会儿,才答,“她也是君上府的女君。”
林长吏没料到傅少廷会拒绝,怔了一下,而后道:“君上心里并没有把我女儿当成女君不是吗?而是一直把她当成皇城公主对待。”
“在此之前,她的身份确实是皇城公主。”傅少廷不疾不徐的说:“她打小在皇宫生活,一朝被皇帝封为公主来到漠北,是带着什么样的使命你们都知道一二,若是她有了林长吏千金这层身份,行事方便多了。长吏应当以大局为重。”
虽被欢喜冲昏了头脑,但还不没有糊涂至极,林长吏说:“我不仅是漠北的长吏大人,也是林安宁的父亲,自然会以漠北大局为重,也会担起父亲的责任,君上大可放心。”
“既然是狸猫换太子,那我劳烦君上放我女儿自由,往后让她以林家女身份在漠北生活。若出了什么事,我这个父亲会承担全部责任。”
“长吏武断了。”傅少廷忽地想到什么,轻笑了下,“你没看到虞烟之前的态度,她是否承认这个身份你我都不知,在此争论也出不了一个结果,长吏回吧,冷静冷静。”
这是下逐客令了。
林长吏抹了把汗,对于这个跟他儿子年纪一般的领导者很是敬畏,行事让人不服不行,可在这事上,他没法退让,硬着头皮说:“君上,能否撤了北苑的人?”
“我夫人念女成痴,好不容易找到了,还在眼皮下,必定是看不得女儿受这委屈。君上大可在女君身边放几个得力的婆子,随时跟着看着,能让她自由进出林府,若是过些时日并无发现不妥,她愿意留在君上府,我与夫人也希望女儿过得幸福快乐,无论多少,都将嫁妆奉上,若是不愿,还望君上放了女君。”
“若是君上还有异议,老夫便辞官吧,带着夫人和女儿出漠北,离得远远的,去寻鸿朗。若是连父亲都做不好,又如何能做好漠北的长吏大人。”
“还望君上允了。”林长吏拂了拂胡子,站起来作揖,话里的意思已经做了最后的退步。
听到辞官,傅少廷脸色一冷,反问:“长吏在威胁本君上?”
“老夫不敢。”林长吏说:“只望君上能成全我这个当父亲的,愿女儿幸福安康。这种感受,怕是只有等君上当了父亲才能懂。”
许久。
傅少廷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道:“允了。”
“若是她敢对漠北别有用心,我绝不会看在长吏的份上网开一面。”
闻言,林长吏一喜,高声道:“我女儿也是漠北人,若是有二心,我这个做父亲的第一个不同意。我这便回府,让她母亲过来把这事解释清楚。”
傅少廷拧眉“嗯”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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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烟回了北苑,连用早膳都在想,昨儿个见到的那个雍容华贵的女人真是她母亲吗?今儿个见到那个很有道长风范的男人真是她父亲?
看两人的衣着,且能出入君上府,在漠北的身份地位肯定不低。哦,对了,昨儿个徐嬷介绍,那中年妇女是长吏夫人。
那为何她会丢?
若她真的是漠北人,又为何会去到京城,还入了宫,成为虞贵妃的隔房表侄女。
想着想着,虞烟觉得早膳索然无味,没用多少便让忍冬撤了下去,想得脑袋疼,索性不想了,坐在书案前执笔写字。
不一会儿,忍冬进来说:“女君,长吏夫人来了。”
“长吏夫人?”虞烟抬眸,喃喃了一遍。
忍冬点头。
虞烟思忖了一下,放下笔,“让她进来吧。”
邬雪芳为了见女儿自然也是精心打扮过的,可再精致的妆容也遮不住那红红的双眼,进了屋子便没能忍住,唤,“安宁,我的女儿。”
虞烟淡淡道:“夫人坐吧。”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将邬雪芳的思绪拉了回来,收了脸上的眷念,来之前,林长青还嘱咐她,要冷静一点,万不可吓到女儿。她依言在虞烟对面坐下,“我可以唤你安宁吗?”
“唤我虞烟吧。”
邬雪芳有一瞬间的失落,转念又想,女儿叫虞烟,当了这么多年的虞烟,突然说她叫林安宁,肯定接受不了。
“那我可以唤你烟烟吗?”
“都可。”
“烟烟,你手腕有块红色的胎记,是朵暗红色的小花,这个胎记很特别,想当初你刚生下来的时候,你父亲和两个哥哥都觉得诧异。烟烟,你有三个哥哥,大哥叫林鸿晖,今年二十有五,比你大七岁,是漠北的都尉,已娶妻,儿子四岁了;你二哥叫林鸿朗,比你大四岁,到处做买卖;你三哥你昨儿个见过,叫林鸿轩,比你大两岁,在君上身边做事。娘知道,亏欠你的这辈子都弥补不了,烟烟,你别不认我们,可不可以叫我一声娘……”邬雪芳说着说着就哽咽了,特别是看到对面的虞烟一副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样子,生怕她不认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