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媚生香(穿书)(31)
顾云城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这番说辞是什么意思?
“大公子折煞妾了,妾只是低贱的舞姬,殿下怜惜,太子妃尊贵,妾万万不敢僭越多想。”
叶皎皎忍着手上的疼,恭敬乖顺的行礼说到,然而心下越来越慌张。
顾云城为何帮帮着她,还对她如此客气?一点也不在意自己气到了顾倾卿?顾云城不是最疼爱顾倾卿了吗?
“叶姑娘不必妄自菲薄,殿下身份尊贵,待他日,叶姑娘定然今非昔比。”
顾云城的夸赞,是在暗示君流景会登基?到时候自己也水涨船高?成为宠妃?
叶皎皎自是听懂了顾云城的话,他想干什么?这是跟自己示好?
“谢大公子吉言,妾只盼殿下一切顺遂,殿下若能不厌弃妾,便是上天垂怜。”
叶皎皎这般说,既然刺激不到顾云城,那么这句话,一定会让顾倾卿不快。
果然,刚冷静下来的顾倾卿,听了叶皎皎这话,登时气的不轻。
叶皎皎这番话,莫非她还存着殿下登基,她能入宫当妃子不成?一个低贱舞姬竟还痴心妄想?
“叶姑娘,你当拎得清自己的斤两,殿下自是一切顺遂,可届时,你乃罪臣之女,狐媚殿下,只会成为天下人诟病殿下的污点。”
顾倾卿再一次开口,嘲讽说道,语气阴沉得很,若不是兄长在这,她定然要绝了叶皎皎这不安分的心思。
“太子妃训斥得是,妾自是无颜在殿下身边,可殿下答应过妾,他不会嫌弃妾.....”
叶皎皎小脸一白,登时好像有些站不稳,看上去是委屈又害怕。
这句话,在顾倾卿耳中,就是火上浇油,叶皎皎在炫耀君流景对她的宠爱!竟然会允诺一个低贱的舞姬,这对于顾倾卿来说,更是嫉恨。
“太子殿下一向重情义,自是不会辜负叶姑娘。三日后便是花灯节,香水河畔最大的画舫已被殿下包下,届时京中贵女与权贵之臣都会莅临,想来三日后定能再见到叶姑娘。舍妹还在病中,在下这就带她回去休息,告辞。”
顾云城话语说得极慢,叶皎皎似是在他的描述中,能看到花灯会的繁华,她想,若是她真的有心成为宠妃,定然事不会错过这次结交与亮相的机会。
然而,她的志向从不在此。况且,顾云城会这般好心提醒她去画舫?
事出反常必有妖,顾云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为何对自己毫不在意,还彬彬有礼?
除非.....
叶皎皎心中咯噔一下,除非他已然把自己看做一个死物!根本不必跟将死之人计较!
“大公子慢走,恭送太子妃。”
叶皎皎强压下心下的慌乱,恭敬行礼。
而顾倾卿被顾云城带着起身,刚要离开,便见到了从远处走来的君流景。
君流景今日并未坐轮椅,他平日为了让所有人以为自己命不久矣,成日出行都坐轮椅,而今天他只是带着侍卫。
叶皎皎顺着顾倾卿的方向,看见了远处走来的墨衣男子,步履极慢,闲庭信步一般,迎着晌午的阳光,衬得他那张出尘潋滟的俊颜棱角分明,整个人都被渡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他唇角不笑而起,眸光温润,气质卓绝,给人一种春风和煦不忍打扰的美感,这般的君流景,全天下的女子见了,想来都是忍不住想要靠近,移不开眸光的。
他比坐在轮椅时,让人惊艳得张扬。
顾倾卿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君流景,君流景之前一直都病恹恹的,坐在轮椅上,就连跟自己成亲,都没有下地走路。
她不得不承认,君流景很好看,甚至比容御还要出众,而且身份尊贵。她不禁脸颊泛红,起了娇羞的心态。
“殿下.....”
君流景淡淡点头,并未开口,甚至连眸光都吝啬到没有分给顾倾卿一眼。
他直接走向了顾倾卿身后的那抹莹白色的倩影,声音温润宠溺。
“皎皎,这是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是这冰丝罗裙太单薄了吗?莫得着凉.....”
君流景走到叶皎皎的身边,随手将身上的墨色斗篷解下,揽住她,帮她细心系上。
“殿下.....”
顾倾卿岂能受得了这般刺激,声音明显尖锐了些许,君流景却从未在意过她!君流景的眼中只有这个低贱的狐媚子!
然而就在她要上前的那一刻,顾云生先她一步上前,开口说到。
“臣参见太子殿下。”
顾云生行了礼,看向君流景。
“大公子怎么有空来孤的府上做客,孤还以为大公子此时当在家中看策论,研习当朝政事。”
君流景看着顾云城,开口说道,声音清悦,听着就好似与故友攀谈一般。
“殿下莫要取笑臣,臣来看望家妹,前些日子她一直在病中,家父有些担心,故而臣才冒昧蹬府打扰。”
“哦?太子妃病了?可是严重?孤这些日子朝政繁忙,竟是忽略了太子妃,稍后便让人送些补品过去,太子妃要注意身体才是,莫要再劳心劳神。”
顾倾卿听了君流景的话,整个人气得一颤,君流景怎会不知她病了?她一直都没有出漪澜苑,就连太子府外的京中贵圈,都知道她病了。
君流景此刻这番说,不就是故意敷衍她?简直就是羞辱!
呵,什么朝中繁忙,君流景与叶皎皎在府中粘腻了半个月,真当她死了吗?
顾倾卿何时受过这般委屈,君流景要她不要劳心劳神,就是在暗讽她不够大度善妒吗?
“臣妾谢殿下关怀,妾身身体无碍,殿下安心,妾身会尽好太子妃的职责,好好管教府中仆从。”
顾倾卿冷漠的开口说道,然而她眼眶通红,明显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倔强地看着君流景,仿若他做了多么对不起她的事。
君流景扫了一眼顾倾卿,好看的眉间轻蹙,薄唇微抿,虽未开口说什么,可任谁都能看出,太子殿下这是不高兴了。
“殿下恕罪,是舍妹不够体谅殿下之责,臣这就带舍妹告退。”
顾云生开口说道,君流景不甚在意,只是敷衍的点头。
待他们都离开之后,君流景这才注意到叶皎皎的衣袂,莹白的冰丝早已浸上了点点红梅,她的手红肿不堪,手上肌肤已经磨破,血红一片。
君流景这回倒是真心的蹙眉,心底有了不悦,将叶皎皎带到了东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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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叶皎皎咬着唇,忍着疼,淬灵用着太子殿下赏赐下来的冰肌玉露膏,为叶皎皎涂抹。
待上好了药之后,殿中只剩下了叶皎皎与君流景。
叶皎皎看着脸色阴沉如水的君流景,连忙起身,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
“殿下恕罪,妾今日的事,是妾愚钝,没能好好探望太子妃。”
“无碍。是孤将事情想得简单了,三日后,花灯节,记得盛装出席,与孤一起,安守本分。”
君流景说道这里,眸光看向叶皎皎那张诱人呵护的小脸,冷声说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当知道。莫要因为不慎言而丢了小命。”
“妾谨记。”
叶皎皎硬着头皮说道,完全将自己想要不去的心彻底掐死了。
花灯会,刚刚顾云城特意提及让自己出席,而君流景也主动说要带她去,对她而已,注定是场鸿门宴,然而她却不能不去,没有拒绝的资格.....
书房。
“去将方嬷嬷叫来。”
“是,殿下。”
君流景想到叶皎皎身上那淡淡的药香气,不禁蹙眉,虽然叶皎皎与他而言,不过是声色犬马的伪装棋子罢了,本来她入这药浴也无妨,可是不知为何,他今日看见那双带着血迹的小手,心中竟然有些不快不不忍。
来不及多想,方嬷嬷便来了。
“老奴见过殿下。”
方嬷嬷站在君流景的面前,一向不苟言笑的脸上,难得带了慈爱的笑意,她是殿下的乳娘,殿下就是她忠诚一生的主子。
“嬷嬷,你带叶皎皎去了药浴池.....”
君流景说的不是问句,他眸光复杂的看着方嬷嬷。
“殿下,却是老奴让叶姑娘去的药浴池。殿下若要怪罪,老奴并无后悔。只要为殿下好,因果老奴担着。”
方嬷嬷见君流景问的是此事,再看君流景的眸光,她心中便是了然。
君流景沉默片刻,开口说道:“嬷嬷,你当知.....孤如今的身子,已经调养得好了大半,你让她入了药浴,侍寝于孤,亦是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