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战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倒是想起一事, 质疑道, “若这般说, 你是早就认识春朝,那那日干嘛还要诓我?说什么要春朝主子做证婚人!”
“证婚人?”
春朝一时没明白过来,这什么跟什么,都扯到证婚人了。
桓战听她疑问语气,当下脸就垮了下来,转眸看向了她,“你莫不是不想嫁我?”
春朝闻言脸顿时羞红了去,也不待再跟他说话, 就径直整理起了衣服用品。
这下桓战讪讪了, 白曦言倒是一笑站了出来,“你放心吧, 有我做主,春朝跑不了。”
“小姐!”
春朝闻言更是娇恼的一跺脚,要不是外面人生地不熟的,她怕是早就跑出去了。
白曦言闻言大笑,以前她是担心桓战是穆临渊的人, 怕有一天他们会站在敌对的立场上,所以怕春朝伤心,一直有所犹豫,如今既然已经知晓桓战是顾止的人,她便没什么顾虑了。
想来前世,她曾与桓战并肩作战,他也是个耿直率真之人,春朝跟他,她当是放心。
“你那日在庆春楼密室外跟我所说不做忘恩负义之人,是对顾止?”
白曦言突然开口问道,桓战点了点头,白曦言却是疑惑,“你父亲可是忠心与大圣,为何你会?”
桓战闻言苦笑,眸色渐渐淡下,“我父亲的过错我会一力承下。”
白曦言不再多问,却已然知晓他的想法。
一旁春朝却是突然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忘了告诉你,我家小姐叫白曦言,名义上还是白洵的女儿!”
桓战闻言大惊,指着白曦言久久回不过神来,“你是白洵的女儿?那我们之事?”
“我全都知道,你和顾止效忠轩辕嘛。”
白曦言亦是一脸笑意,顾止好似也不想解释一般,看着他担忧模样。
桓战见顾止这模样,当下便急了,一把将他拉扯了过来,“她可是白洵的女儿!”
顾止淡扫了他一眼,“那又如何?”
这可把桓战给急了,“我杀了她哥,你也不怕她去通风报信,将我们卖了?”
“那就卖呗!”
顾止依旧无所谓,反而笑着给白曦言抛着媚眼,桓战无语了,感情都他一个人急了。
“真是个榆木脑袋,那我呢,你是不是也要避上一避?”,春朝上前看着他嗔道,桓战连忙摇头,这才好似看到众人眼底的笑意,“你,你们都是在打趣我?”
“因为你傻啊,我都说了是,名义上,我家小姐可不是白洵的亲生女儿。”
见春朝一脸嫌弃的模样,桓战闻言更是有些憨傻的挠了挠脑袋,微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春朝,便瞪向了顾止,一副要将他生吞活剥了的模样。
当下便上前一个左勾拳,顾止连胜一闪,二人打得好不热闹。
白曦言连忙喝到,“你们要打出去打,这里庙小,留不住你们两尊大佛。”
“你们这么大动静,也不怕被其他人听到起疑!”
春朝亦是再一旁吼道,两人才缓缓停下了手来。
“好了,不闹了,分析下当前局势吧。”
顾止收了手,便将早早带过来的军事地图朝桌上一铺,众人闻言连忙凑了过来。
“此次你打算如何?依旧如此装作纨绔,还是另改以前,收复人心?”
桓战一路便在想这个问题,此时见状便开口问道,顾止点头,“如今军中一半是我父亲人马,一半是你的人马,其忠心自不必说,只是恐怕我这边是碍于父亲颜面不好多说,你那边定把我八辈子都给骂出来了吧。此次出来我是打定了主意的,等到了边境,天高皇帝远的,到时候再行事也不迟。我是担心此次穆临渊让我当兵会有阴谋,如此,我还不如先下手为强,待立了军心,以后也方便行事。”
众人闻言,皆知他是如何想法,然后便听得白曦言道,“这陈楚吴三国本就与张世昌暗箱勾结,此次出兵怕也是听闻张世昌之死才会前来,但想来亦是仓促而来。而陈楚吴三国地势,你们看这地图,陈处最东北,与楚吴接壤,若陈国要攻打轩辕朝,必然路过楚国和吴国的境地,而吴国又地处漠北。而楚国怕陈国趁机吞了它的国都,定会让陈国绕道跟吴国汇合。”
“你怎么断定陈国要从吴国那边而去,若是朝那边,他们的兵力人力粮草皆会消耗不少。”
桓战质问开口问道白曦言讪讪,总不能告诉他前世便是如此走势,不过此情她前世亦是料到过几分,当下便说出理由,“楚国国君向来多疑,此次情报又是得知三国率兵倾巢而出,只余少数兵力镇守边防。三国本就只是为了分一杯羹,何苦捡了西瓜丢了芝麻,更何况此次仓促前来,三国国君更多可能是互相相防。而吴国地处漠北,陈国若途径吴国,只会延其边境而过,不会如同楚国一般,需要横跨而过,自是无甚忧心。”
桓战闻言才似了然的点了点头,刚闻她是女子的还恐她来战场无多益处,虽然有春朝他自是欢喜,但又恐战场凶险伤到春朝,如今闻此言,他心中多是赞赏,倒有些埋怨刚刚自己小视。
顾止闻言亦是一笑,白曦言军事如何,他当不过最清楚,这也是他带她来的原因,有此媳妇,他还有何顾虑。
“虽是如此,又当如何?”
桓战虽听明白了,但还是不知白曦言言下之意,白曦言挑眉,示意了一眼顾止,“你说!”
顾止倒是一笑,看了她一眼,便接着她的话道,“吴国本就身处漠北,自是缺粮,而他们又放任陈国从边境过,若此时陈国偷了吴国粮草当如何?”
桓战好奇,正欲开口发问,便听得帐外传来极轻细的脚步声,未朝这帐子来,却是直奔一旁帐子而去。
本白曦言营帐便位于顾止与桓战之间,此时听这声音明显是朝桓战营帐而去。春朝虽不知所故,但见众人都屏息凝神,亦是敛下了气息。
桓战撩开营帐看去,只见一人端着酒菜便朝桓战营帐而去,因着桓战和顾止要来春朝这边,早早便将四周士兵打发了去,如今看那人虽着军服,但神色四顾,显然不怀好意。
待那人獐头鼠目踱进屋去,桓战才接过白曦言递过的短刀,掀开帘子寻声上去,却是走得极轻。
待说那人进帐,见灯烛已歇,又见榻上被褥铺盖,料知桓战已然熟睡,当下便从托盘下取出短剑,直直朝榻上刺去,谁知一连几下。
竟未听得任何动静,当下心疑,正欲掀开被褥看去,谁知脖颈处一凉,醒着深夜看不清楚来人模样,却仍是一惊。
待说此时,顾止几人已跟上前来,见桓战已然将人拿下,便让春朝上去掌了灯。那来人这才见是桓战,眸色大惊,他怎都未曾料到桓战会不在帐中。
而桓战亦是端详朝他看去,与一般汉子无异,五大三粗,倒是个生面孔,当下便沉声道,“说,是谁派你来的?”
那汉子倒是低低一笑,手中托盘哐当落地,而声音响动瞬间,众人被带过神去,却见他嘴角一动,桓战在上手时,这次早已服毒自尽,桓战深感晦气,顾止则是朝帐外吹了一哨声,便见云逸寻来。
顾止扫了一眼那汉子,便对云逸道,“找个地方扔了去,莫叫人家发现了!”
云逸点头,上前扛起那人便如来时一般,一闪而过。
桓战倒是心疑,只想着何人会害他性命,白曦言早在见那人是眸色便动了动,“怕是这军营奸细不少,以后还是警着点,刚那人是白洵手下!”
她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前世白洵曾招此人与她传过话,想来那时她还和白洵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倒没想到,现在这些人,倒成他们敌人了。
桓战闻言略微一惊,但想到白曦言与白洵关系,也只以为她是见过他的罢,只是当下后怕,怕是有这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白洵那老儿定不会让他活着回京。
众人是虚惊一场,待回到白曦言帐中,便继续开始刚刚的话题,桓战倒是率先开口问道,“刚听你说陈国偷吴国粮草?这是何意?他们联手攻打大圣,怎么说也得先齐心协力拿下大圣,怎会提前内讧。”
顾止闻言笑了,“若是由我们的人假扮陈国士兵前去偷盗粮草呢?”
桓战闻言大喜,却又是疑惑,“我们此去吴国甚远,怕是刚到人家边境,别人军队亦是已经大军压境,我们又有何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