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女配的求生法则(穿书)+番外(21)
宋归这会开小差开得不亦乐乎,冷不丁被皇帝点名,吓得她将口中叼着的毛笔掉在了桌面上,墨汁洒出来染了帛纸。
“臣女在!”宋归慌忙站起身,走到阶前跪着。
“朕在这些诗文中没有寻到你的,你没交么?”皇帝问。
宋归磕了个头老老实实回答:“回圣上,臣女还未想好怎么写。”
皇帝皱了皱眉:“一炷香的时间都不够你用么?那朕再给你一个时辰。”
宋归伏低了身子,没有回答。
坐在皇帝身边的陈婉开口了:“时间放得越长文思会越阻塞,陛下要适当地给一些压迫才行。不如这样,本宫命你在七步之内作出一首诗,若做不出便是冲撞圣上之罪,裴家众人跟着裴依依一起受罚。”
宋归听得一阵哆嗦。
艹!她又不是曹植,七步之内作诗,这特么确定不是明晃晃地给她找茬?
刘瑜心中狂喜,她正想着没法子除掉裴依依,皇后果然是皇后,出手总是出人意料,这下裴依依只有死路一条了。
“依依觉着如何?”陈婉浅笑着看向宋归。
琼花阁内鸦雀无声,众人都噤若寒蝉,看向宋归的眼神中带着同情。
黎漠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他抬眸看向宋归,眼瞳里情绪翻涌。裴夫人吓得面色惨白,裴行俨也面色铁青,沉碧急的眼泪在眼眶打转。
宋归朝陈婉磕头道:“皇后娘娘英明,依依这便照做。”说罢,她缓缓起身,闭了眼抬脚跨步。
黎漠面色变了变,他盯着宋归脚下,那步子仿佛踏在他的心上,每一步都如擂鼓般砸在他心头。黎漠攥紧了茶杯,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瞳里阴沉沉地浸着寒意。
一、二、三、四、五、六、七!
宋归走完七步后立定,她深吸了口气,睁开眼,朝皇后拱手一礼,莞尔一笑朗声道:“淮南小山白毫子,乃在淮南小山里。夜卧松下云,朝餐石中髓。小山连绵向江开,碧峰巉岩渌水回。余配白毫子,独酌流霞杯。拂花弄琴坐青苔,绿萝树下春风来。南窗萧飒松声起,凭崖一听清心耳。可得见,未得亲。八公携手五云去,空余桂树愁杀人。”
待最后一个“人”字落音,阁内一片寂静,倏尔,不知是谁起了头,排山倒海般的掌声顿时淹没了琼花阁,掌声一浪高似一浪,众臣看向宋归,面上带着敬佩的神色。
黎漠松了口气,他将手中早已凉了的茶一饮而尽。
陈婉眯了眯眼眸,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宋归一眼,待掌声消散了下去,陈婉笑道:“依依果然聪慧过人,这首七步诗作的极好,远在刘家千金之上。那么今日的状元便是裴依依了,众位爱卿还有甚想说的?”
众臣纷纷点头,异口同声道:“裴姑娘当得此名,臣等并无异议。”
刘瑜跌坐在地上,她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宋归,心底嫉妒得发疯。她膝行至阶前,向皇后磕头道:“臣女刘瑜不服,请皇后娘娘再出题目,刘瑜和裴依依再比试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宋归:(双手托腮,偏头看着黎漠)你……紧张了,在担心我对不对。
黎漠:(缓缓放下茶杯)没有。
宋归:切――口是心非,承认担心我又不会少你块肉。
黎漠:(盯)
第17章 剽窃
“真是胡闹。”陈婉皱了皱眉,她扫了一眼有些歇斯底里的刘瑜不悦道:“你的《玉琼赋》中可圈可点之处颇多,文辞亦是扬葩振藻、璧坐玑驰。裴依依这篇《七步诗》豪迈奔放、清新飘逸、意境奇妙。初听如雷贯耳醍醐灌顶,再闻酣畅淋漓如大梦一场。在时间上,你用一炷香作出,裴依依限制在七步之内作出。如此胜负已定,你又作何不服?”
陈婉当着众臣的面披头盖脸地将她数落了一通,丝毫不给刘瑜留脸面。刘瑜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她伏低身子趴在地上,不敢抬头看众人的神色。
“刘瑜的诗文也是一等一得好。裴依依和刘瑜二人一个豪迈、一个婉约,二人各有千秋罢了。”皇帝朗声道,相较之皇后的犀利,他给了刘瑜不少台阶下,“刘瑜提出和裴依依较量,也是文人之间的一种小游戏罢了。我朝女子能有如此才华造诣,朕着实欣慰。”
“承蒙圣上和皇后娘娘垂怜。”宋归跪下来给皇后和皇帝磕头道谢。
“朕乏了,众爱卿自便罢。”皇帝站起身挥了挥衣袖,陈婉扶着他的手臂离开。
宋归抬手揉了揉眉心,长舒了一口气。
三省六部九司的大小官员都来给宋归送上祝贺语,他们将宋归和裴行俨、裴夫人围在中间不断地敬酒。
“令千金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裴丞相有福气,生得一个才华如此了得女儿,恭喜恭喜。”
宋归不会喝酒,几杯酒下肚后便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稳了稳心神,不动声色地笑着接下户部侍郎敬来的一杯酒。
酒入喉咙,火辣辣地疼,逼着自己喝完一杯酒之后,她已是面色苍白,额头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下。
看着面前层层的酒盏,宋归只觉一阵头晕目眩,正焦急着不知该怎么办,忽觉手腕一热,身子踉跄了一下,抬眸定睛细看时,黎漠已站在了她身边。手腕被黎漠轻轻握着,黎漠笑着替宋归挡下一杯又一杯的酒。
宋归长舒了一口气,她微微侧过身子靠在黎漠身上,鼻息间是清雅邈远的木香。宋归缓缓地闭上了眼眸,意识仿佛被抽出了身体,她想起了刚穿越过来的情景。
那时她也很困,浑身使不上劲,软软地靠在黎漠怀里。黎漠怀里很温暖,抱着她的双臂沉稳有力,很踏实,踏实得让她不愿意醒来。
“黎漠……”宋归启唇在梦中轻唤,她下意识伸手,指尖捉住的衣角微凉,宋归心下一惊,便悠悠醒转过来。
微风撩起马车帘子的一角,橘黄色的夕阳撒了进来,宋归抬手去挡,不料却扯了一片衣袖过来。她愣了愣,缓缓地眨了眨眼眸,小心翼翼地将盖在脸上的衣袖往下拉了拉,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黎漠腿上,手中抓着他的衣袖。
“醒了?”黎漠刚才一直看着窗外,听见动静便转头垂眸看向宋归。
不知是不是他喝了酒的缘故,宋归觉着黎漠这会的嗓音特别低沉,勾得人脸红心跳。
“嗯嗯。”宋归慌忙坐起身,她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颊,呼了口气。沉默了两三秒之后,宋归的心“咯噔”了一下,她转过身瞪着黎漠问:“我我我我怎么会在你车上?还睡在你腿上?”
坐在一旁的沉碧笑道:“小姐,是你喝醉了死拽着殿下不让殿下走的。殿下没法,只得将你抱上马车。”
“啊?!”宋归哀嚎一声,她手忙脚乱地朝黎漠解释:“那啥、嗯、我、我只是……哎呀我就是做了个梦,梦见咱两第一次见面你将我从水里救起来。我没耍赖皮死拽着你不放啊!”
沉碧捂着嘴偷笑,明明已经喜欢上了殿下,却迟钝地反应不过来,一个劲地跟人家解释,当真可爱。
“嗯。”黎漠垂眸看了宋归一会,略一颔首淡淡地答应了一声。
宋归被黎漠“嗯”得顿时没话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凑到沉碧耳边尽量压低声音问:“咳咳,那啥。我……喝醉的时候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什么?”宋归声音太小,沉碧没听清楚,她反问了一句。
宋归拿眼尾瞄了一眼黎漠,凑到沉碧身边重复道:“就适才我……有没有对殿下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沉碧“噗嗤”一声笑了,她抬手捏了捏宋归泛红的面颊笑道:“小姐就只是死死拽着殿下的衣角,没做甚出格的事情。”
宋归放下心,她坐回黎漠身边,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用胳膊肘推了推黎漠道:“那个……谢谢你。”
黎漠看着窗外,过了一会他低声道:“南窗萧飒松声起,凭崖一听清心耳。你……你不喜欢宫廷侯爵的繁华么?”
宋归一愣,反应过来黎漠刚刚念的那一句诗是自己在诗会上作了那首《七步诗》。她咳嗽了一声,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这首诗不是她写的。当时情况紧急,她被逼的肾上腺素飙升,在最后一刻想起来唐代大诗人诗仙李白曾经写过一首关于琼花的事,调子是凉州词的调,她曾经有一段时间特别喜欢听这首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