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炎平常倒是挺享受这样的感觉,也因此随便找过几个低位的嫔妃尝尝鲜,但此时的心情却让他觉得这些女人的举动如此可笑。
叹气说:“崇化太后已崩多年,这皇宫虽然比当初扩大不少,殿也多修了无数,但终究不如当初像个皇宫啊。”
司马攸说:“赵夫人虽然看上去不至于是个庸人,但是和崇化太后比起来,自然要差得太远了,然而叹息无用,还是只有陛下多费些辛苦在这后宫上了。”
司马炎说:“既然朕与齐王都如此感慨,不如就去那后苑看看吧,想来朕也是几年未曾去过了。”
司马攸答应,千里光倒是惊讶担心得半死,赶紧敬拜说:“陛下,天色已经黑了,后苑久不修葺,植物肆意生长路不好走,白天去尚且要小心,此时过去若是脚下有个意外如何是好?”
司马炎倒不至于任性这种事,于是说:“那朕不进园内,与齐王在门口看看便可。”
千里光高呼陛下圣明,然后让众人摆驾前去后苑,司马炎和司马攸在后苑的门口停下,宦官们拿着火把照亮了门口和园内的一小段路,司马炎门口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路,与杨艳在这里共度的时光转瞬略过,不禁感慨万千。
司马攸在旁边看着,问:“陛下有心事?”
司马炎点头说:“想起朕那时候陪着元皇后来这里,元皇后修剪阻碍道路的枝叶,还不让朕下令他人帮忙,如今元皇后不在了,这地方竟然也成了这副模样。”
伊人已逝,亲手维护的花园也变得凋敝,呼应的很,也让司马炎心里百感交集。
司马攸也不想司马炎伤心了,安慰说:“陛下能想起这个地方,亲自过来观看,元皇后若是泉下有知,想必也会欣慰。”
司马炎点头,又说:“当初元皇后忙完总是劳累,朕总会和元皇后前去竹棽殿休息一番,今日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不如再如同当初一样去竹棽殿看看吧,齐王可愿陪同?”
虽然只是在花园门口看了看,但是里面那么黑,也没有一点火光透过来,想必也不会有人在里面,司马攸本来还指望再次遇到杨芷馨,不免有些失望。
不过司马攸也的确对住在竹棽殿的两人很是好奇,甚至也想过那天遇到的人或许就是她们其中之一,立刻同意。
司马炎也大为高兴,于是立刻让车驾往竹棽殿前去。
竹棽殿,杨芷馨今夜刚好睡不着,不过即使醒着也没有事做,对着油灯发着呆,乌蔹莓自然也不敢早于杨芷馨之前睡下,就在外面候着。
忽然听到远远的地方传来哈哈大笑的声音,笑声在这寂夜里显得尤为响亮,还伴随着许多人的脚步声以及车马的声音。
杨芷馨觉得莫名其妙,走到正殿想要看外面,发现叶紫苏也同样从自己的内殿到来,看上去也是刚起床的样子,见到了杨芷馨立刻说:“姐姐也听到声音了?”
杨芷馨点头,说:“这里白天都不会来个人,这大晚上的怎会有人声?”
叶紫苏一下就紧张了,“该,该不会是不干净的东西吧?”
杨芷馨一脸无语,自然不会和她解释什么唯物什么科学,只是摆摆手笑着说:“妹妹放心,只有这个东西我可以和妹妹保证是不存在的。”
叶紫苏一脸的疑惑,杨芷馨微笑说:“鬼这东西,就是人嘴巴里的一个工具,需要它的时候,那人死了就会变成鬼,不需要它的时候,人死了就是一堆骨头。”
叶紫苏无言以对,但还是觉得杨芷馨说得有道理,紧张的情绪也放松了不少,杨芷馨让宦官昆布前去打听,自己则和叶紫苏在正殿等着。
跑去没有多久,昆布又匆匆跑回来,喘着粗气说:“报告杨婕妤、叶容华,是皇帝陛下和齐王殿下要来了!”
第82章 连累
众人大惊,这真是睡着了也梦不到的事,叶紫苏赶忙说:“怎会这个时候到来?”
昆布说:“陛下和齐王去看了后苑,于是顺道过来这里,竹棽殿原来是元皇后前去后苑修葺过后休息的殿,二位还是赶紧出殿迎接吧。”
叶紫苏赶紧应诺,也顾不得自己没化妆,匆匆换了体面的衣服就要出去,而杨芷馨立刻傻住了。
皇帝来了倒也罢了,怎么还有个齐王?
理论上是没有和齐王见过面,但却只是理论上,杨芷馨一下就慌了,那个花园管理人如果真是齐王怎么办?
虽然概率很低,哪怕只有零点零一,但如果真就这么凑巧,自己擅闯花园那可真是很大的罪过了,即便司马炎不追究,赵粲那些人知道了肯定也会求着司马炎追究的。
回到正殿的叶紫苏一看杨芷馨还原地不动,赶紧上前询问。
杨芷馨纠结万分,说:“妹妹有所不知,今日去闲逛后苑,撞见一人,他自称齐王,当时我是不信的,如今听到齐王和陛下一起来,总担心那人真是齐王,若是认出我,把我私闯的事情说出来,那就麻烦了。”
叶紫苏大惊,杨芷馨一点也没提起遇到了人,眼下这样忽然说起,叶紫苏也没个办法,只能又询问杨芷馨怎么办。
杨芷馨当然也没了办法,乌蔹莓在旁边说:“如今只能装病,希望能瞒过一时。”
杨芷馨醍醐灌顶,立刻询问昆布:“可有告知我二人将要出殿迎接?”
昆布摇头说:“不敢乱说,只说了杨婕妤和叶容华都在殿内。”
杨芷馨松了口气,只能玩文字游戏了,说:“这样还算说得过去,妹妹便出去迎接吧,若是陛下问到我,便说我患病睡下了,陛下和殿下应当不至于同时进内殿来看的,若是真一时兴起要进来,妹妹帮我劝一劝。”
叶紫苏纠结满面,但也想到擅闯杨艳的花园是重罪,还是哆哆嗦嗦地答应了,乌蔹莓和青黛陪同叶紫苏出了殿,而杨芷馨躲在内殿的床上,拼命祈祷着。
应当不至于那么倒霉的,美人才人那种几人住在一起的宫殿,司马炎即使要宠幸是不会进内殿直接睡的,都是带到自己的嘉福殿,只有九嫔以上有单独宫殿了才有可能睡一夜,
车马停在竹棽殿门口,叶紫苏带领着殿内所有的侍女宦官跪拜迎接,司马炎也立刻让所有人起身。
司马攸还未注意到叶紫苏等人,思维仍旧停留在这座宫殿上,侍卫宦官们已经用火把和宫灯把竹棽殿照亮,司马攸说:“看不出是废弃许久过的殿,真有当初的感觉。”
司马炎也十分满意,随同看着宫殿,虽然自己早就对琉璃的行动百般放心,如今亲眼见到了宫殿被修复如初,更加赞赏不已。
司马攸看够了,这才对着叶紫苏说:“听诸葛夫人说,竹棽殿住着元皇后之妹和献穆皇后的后人,不知你是二人中的哪一位?”
叶紫苏行礼,声音轻柔却不失底气,说:“妾名叫叶紫苏,位不过容华,外祖父乃是汉献帝,外祖母乃是汉献穆皇后,母亲是魏长乐公主,齐王殿下所谓的献穆皇后的后人,应当是在说妾了。”
司马攸叹气一口,说:“献穆皇后抚养过崇化太后,而且若不是她为崇化太后做媒,世间岂有皇帝陛下和寡人,如今见到你,寡人就如同见到这竹棽殿一样感慨万千啊。”
又对着司马炎说:“陛下,如此重要之人只成为容华,陛下难以让人称赞陛下之德啊。”
司马炎原本就是打算升她们为贵人的,现在司马攸这么一说,司马炎又想起这个事了,过了这么些天了,升迁一点也是情理之中了。
哈哈大笑,“也是叶容华刚刚进宫,三夫人觉得不可唐突,所以才这样安排,一时权宜之计罢了,如今见到,朕将叶容华升位又有何难?”
叶紫苏进宫可不是为了贪图权位,而哥哥山阳国公刘康早就叮嘱过,进了宫可不能依仗身份胡乱邀宠,叶紫苏虽然不排斥升位,但这话早已牢牢记在心里。
赶紧跪拜说:“妾初来宫中,未能为陛下繁育龙种,又未能为皇宫有所贡献,平白升迁的话并不妥当,还望陛下三思。”
司马炎感觉到叶紫苏是认真并不是作秀谦让,心中惊奇,火光月光下的叶紫苏虽然没有上妆,但却被这光亮美化了不少,另有一番清纯滋味,想到司马攸刚才说得话,她的祖母可是自己父母的媒人,这身份还了得?亲切感瞬间猛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