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芷馨大惊,之前琉璃说过这个献穆皇后,可是个了不得的人,自己当不了皇后了,莫非要立她?
难道是胡芳一党的人?废了自己扶持她?杨芷馨忽然有点担心了。
试探一样地问:“听闻献穆皇后对几代皇帝皇后都有大恩,你如今过来,应当会直接立为皇后吧?”
叶紫苏微微有些惊讶,接着摇头微笑说:“杨芷不可嘲笑戏弄我,即便外祖母对列位先帝有恩,又怎能比得上杨芷乃是元皇后之妹,听尚宫琉璃大人说,陛下并非要立后。”
想多了,看来不是胡芳或者哪个三夫人的人,她们和自己一样都是宫外来的,想必心境都是和自己一样,而且都是身份不凡,简直就是自己的翻版,和她们交朋友最舒心也最合适,杨芷馨暗下决心要好好维持她们。
苦笑说:“如今已不是进宫时候,荣光早已褪去,听了二位诉说,恐怕我也是要被封为妃子,以后同在宫中,还望互相有个照应。”
邓合欢很高兴,说:“我也是一路纠结,一个人到宫中人生地不熟,如今能有两人陪伴,自然是倍加珍惜。”
叶紫苏也是频频点头,正说着,一群人簇拥着步辇到来,杨芷馨一看,竟然是赵粲,赶忙提示邓合欢和叶紫苏,两人也是十分惊讶,收起了嬉笑的表情。
赵粲下了步辇,摇摇晃晃地走到三人面前,三人也立刻行礼,“民女三人见过赵夫人。”
赵粲阴阳怪气,看了三人一眼,“这不是未来的皇后杨芷么,我身份低微哪敢受你的礼,应该是我拜见你才对吧。”
杨芷馨知道当不成皇后的这个消息应当早已经传遍了后宫,再不济她们三夫人肯定是知道的,赵粲现在这样,分明是数落自己,刚才走过来的得意样子放到自己的世界,估计都会被路人打。
杨芷馨有些沮丧,但是这样的情况应该也是理所当然的了,之前赵粲这些人对自己就不满意,只是担心自己以后当了皇后会报复,所以稍稍顾忌一些,现在得到了这个消息,恐怕要连本带利的报回来。
但即使是这样,自己又能怎样呢?杨芷馨只希望赶紧结束,然后躲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无人问津。
“赵夫人说笑了,民女并不是要当皇后,陛下改变主意了,而民女也觉得德行不足,不能玷污皇后之位。”
一个劲的贬低自己捧别人,想来也只能如此了。
赵粲冷笑了一声,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真是变天了,早上醒来还是黑云遮光的,目下却是开云见日了。”
杨芷馨虽然很生气,但是知道现在赵粲的地位已经踩在自己头上了,没有任何的底气去说什么,只能低头认怂。
赵粲看到杨芷馨蔫了,十分满意,又询问邓合欢和叶紫苏,听了两人说明后,赵粲以袖遮面,阴阳怪气地大笑一阵,然后说:“今天可真是有趣,尽是些失意的人到这皇宫来当妃子,一个是反贼的后代,一个是亡国之君的后代,陛下也不怕晦气。”
叶紫苏双亲已经去世,听了赵粲的话更让自己难过,马上面露沮丧,但叶紫苏不是个擅长顶嘴辩驳的人,只是低头不语。
邓合欢倒是一板一眼,得知邓艾平反邓朗当官,自己别提多开心了,以为赵粲不知道,于是开口说:“赵夫人,陛下已经为祖父平反了。”
赵粲又冷笑一声说:“天真,你很快就会知道,不止我会把你当反贼的后人,这宫里没人不会和我一样。”说着,赵粲不等几个人反应,径自进了殿中。
杨芷馨赶紧对两人说:“赵夫人一向刻薄,你们不用往心里去。”
设立一个共同的敌人,彼此之间更容易交心,杨芷馨反倒还挺感谢赵粲。
两人点头,还没回答,千里光走到殿门口中间,高声说:“陛下召见杨芷、邓合欢、叶紫苏进殿。”
三人赶紧进入九龙殿,这殿气派庄重,是司马炎在北宫处理事务的地方,只见司马炎和羊徽瑜在正中高坐,六位三夫人则是左右两边依次坐着,后面站着各自的贴身侍女,杨芷馨明白了,刚才就是在等赵粲来,三人立刻跪拜在地,行大礼问安。
司马炎让三人平身,三人站起身,司马炎看到三个美女站在一起,心中喜悦,尤其是叶紫苏,清纯容貌正对司马炎胃口,让他感觉可以胜过这殿中每一个人。
羊徽瑜开口说:“今日你们三人将成为皇帝的妃嫔,以后要为皇帝多多延续龙种,知道了吗?”
三人齐声说:“谨遵弘训太后令。”
司马炎说:“你们三人身份特殊,汉献帝传大义给魏,然后魏才传于大晋,汉献穆皇后更是皇族恩人,而邓艾平定蜀地,乃至今日大晋强盛于吴,至于杨芷姐姐元皇后更是一国贤后,如今朕见你们三人,如何不能厚待。”
三人齐声道谢,司马炎对着羊徽瑜说:“弘训太后,如此就都封三人为贵人吧?”
本就是特殊人物,要拿来当皇室施恩的正面典型,加上这初见面的好感,司马炎没必要还让这些人从小人物做起。
羊徽瑜点头,虽然不符合妃子刚进宫的步骤,但这样的安排好处多多,很高兴司马炎的安排。
但三夫人哪有这样的远虑,一进宫就当三夫人连个铺垫都没有,比胡芳当初还夸张,这后面怕不是要上天了。
全都大为惊讶,赵粲立刻说:“陛下,三人刚进宫就贵为三夫人,恐怕不好吧?”
司马炎问:“三人身份如此,有何不好?”
赵粲说:“回陛下,陛下的一片苦心,这九龙殿里的人都知道,但出了这殿还有谁知道?出了皇宫更有谁知道?知道的只是陛下轻浮罢了。”
倒也是个道理,司马炎皱起眉头。
陆英虽然和赵粲关系不怎么样,但此时大家都如同一条心,都垂涎着皇后大位,这些半路出家的没人会认的。
马上也说:“陛下,宫中新进来的人,都是从中才人做起,即便地位特殊,也不过是才人或者美人,如今陛下如此做法,宫中岂不会人心浮动?”
第75章 安身
还没等司马炎回应,白薇也开口说:“陛下,昔日汉宣帝在民间与恭哀皇后许平君结为夫妻,汉宣帝登位后许平君也不过是先封婕妤再为皇后,陛下登基时更加谦让,元皇后近一年未有名分才为皇后,如今三人新进宫,又并非要立为皇后,地位应当不过婕妤,也使得陛下英明不输汉宣帝。”
左棻也说:“陛下,妾也觉得先封低位可安人心,等陛下临幸过后再升不迟,如若有了皇子皇女,更是名正言顺。”
连番轰炸,每个人的态度都极其诚恳,让羊徽瑜都不禁觉得自己和司马炎的想法轻率了,动摇之后越来越觉得她们有道理。
对着司马炎说:“皇帝,诸位三夫人所说不是没有道理,皇帝再多加权衡一下。”
对于司马炎来说,这并不能改变自己得了三个美人的事实,一点也不觉得扫兴,本想两全其美,既然所有人都觉得不妥当,或许真是自己少虑了,那就没有必要继续坚持了。
“既然如此,杨芷为婕妤,叶紫苏为容华,邓合欢为充华。”
三人知道这是三夫人在打压自己,但现在的情况也只能领命谢恩,杨芷馨瞄了一眼诸葛婉,她只是闭目不言,杨芷馨知道诸葛婉在这个情况下什么帮助的话都说不出口,不禁微微叹气。
又看了一眼胡芳,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杨芷馨倒是奇怪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她不来踩一脚,不过即使这样杨芷馨仍旧无法对胡芳有好感,自己现在这副田地还不就是她策划的。
羊徽瑜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有反对的样子,于是说:“既然意见统一了,元皇后已崩,中宫凤位空悬,便只有予和皇帝行封九嫔礼了。”
于是仆从们端上茶水,三人向司马炎和羊徽瑜敬茶,少府胡广是胡芳的伯父,亲自授予三人服饰,杨芷馨看那衣服,裙摆曳地,广袖寻风,衣带饰品层层,甚是美丽,杨芷馨看见漂亮衣服,心里的不开心好了大半,甚至有了点微笑。
羊徽瑜说:“这些是祭祀所用服饰,你们平常衣服自然会有尚宫准备,然后送到你们殿中,不知皇帝可有选好宫殿?”
司马炎说:“倒是未曾选过,可挑上好位置给予她们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