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徽瑜皱眉:“有这种事?”
胡芳马上说:“许俢华平常与赵贵嫔常有往来,兴许是赵贵嫔一时间说漏了嘴。”
的确是自己的走狗,赵粲大惊失色,赶忙看向白薇,白薇苦恼着微微点头,赵粲明白这是真事,赶紧离席跪拜磕头几次。
“陛下,妾万没有和任何人提起陛下病情,还望陛下明察!”
司马炎倒没有理会赵粲,直接就问:“影响大吗?”
左棻回答说:“不过是和附近殿中几个充华才人说了几句,好在没有传开。”
司马炎放心了,看了一眼赵粲,继续说:“赵贵嫔一直守在朕的身边,应当没时间和她人闲聊,朕觉得是这个俢华自行猜想。”
转头又问羊徽瑜身边的琉璃:“这个许俢华,朕有无临幸过?”
琉璃点头说:“有过一次,然后陛下再无见过,曾听闻她说过陛下再未寻她的话语,虽听着不像抱怨,但或许心中有不平。”
羊徽瑜说:“看来是心中有了埋怨。”
司马炎也同意了,于是说:“诸位能守住秘密,朕很是满意,不愧是朕亲近的人,至于这些平白惹事的人,朕自不会饶恕。”
对着旁边的千里光说:“传令下去,许俢华妄言朕得疫病,处斩。”
“遵旨。”
“听她胡言的嫔妃一共几人?”
琉璃回答:“一共五人。”
“一并处死。”
千里光继续遵命,赵粲一下损失了这么多忠心的人,而且还有几个九嫔,心里愤怒无比,看着胡芳陆英这些人的眼神,赵粲知道她们就是故意要整自己。
司马炎下完令,眼光却一下看向了杨芷馨,杨芷馨有点惊讶,但从司马炎认真的眼神里仿佛看出了什么。
明白了,他想起我之前和他说过的话,好男人不杀女人,现在还是杀了,所以才看我吧。
那这投过来的目光算什么呢?忽然想起?还是愧疚?还是后悔?
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能想起我说过的话,想起那玩笑一样的要求和玩笑一样承诺。
杨芷馨忽然心里一阵暖,自己怕是都不记得了,没想到司马炎却还能记得,现在就算他食言又杀女人又怎么样?他毕竟是皇帝。
已经没有任何理由责怪他了,赵粲的走狗,现在杀了也免得以后会来找麻烦,最重要的一点,现在明白自己在他心里是有地位的,他对自己的态度不仅仅只是一个一般的女人。
微微点了点头,杨芷馨投去的目光让司马炎明白杨芷馨是支持他自己的,立刻也回敬表情,两人好像用着独特的交流方式,一声不吭却又如同说了千言万语。
自己的侍从们虽然都回来了,但杨芷馨从她们口中得知全都吃了太多的苦,而且最终都是在为赵粲服务,杨芷馨恨意骤然而起,见到现在风向正顺着自己,也想给赵粲一点教训。
“陛下,说起胡言妄言,妾心中也有不满。”
“哦?杨贵人不满谁?”
杨芷馨眼睛一斜赵粲,她已经警觉一样地看向了自己,杨芷馨倒不想毫不掩饰弄得很针对,于是装傻说:“便是不满派到鸾凤殿照看妾的那些宦官,连带着也不满下令的陛下。”
司马炎哈哈大笑,说:“那些人朕也听说了,虽然是以朕的名义,但朕那时候卧病在床,是赵贵嫔代朕下令,希望能控制疫病不扩散,不知这些人怎么让杨贵人不满?”
第177章 互撕
杨芷馨本以为司马炎已经对赵粲无条件宠爱袒护了,因为这一个月听说赵粲被临幸了快有半个月,没想到竟然还是排在胡芳的后面,看来所谓的救命之恩也不过如此,方才那些话只是试探,现在司马炎能用这样的态度问自己,算是赌对了。
打压赵粲,如果有机会再呼应一下胡芳,想必胡芳对自己的态度立刻就会有改观的。
“陛下,竹棽殿的叶修仪为妾送药,这些男奴不但阻挡叶修仪,还蛊惑妾怀疑药物有假,叶修仪知道与妾有误会,让这些人传话给妾,让妾召见叶修仪说清误会,谁知道这些人竟然无视不报,分明要引导妾不敢服药导致病发而亡。”
这是老调重弹了,但新瓶装旧酒却有种不一样的滋味,那天只是证明了胡芳的清白,而赵粲这么反常的让叶紫苏做一件普通侍从的事,的确令人怀疑,现在杨芷馨这么一提,司马炎也觉得有理。
“竟然如此大胆?”
杨芷馨点头,司马炎马上转向赵粲问:“我记得叶修仪对朕说她能送药是得了你的令,而你怎会派遣如此无礼的人看守鸾凤殿?险些误了杨贵人性命。”
赵粲当然不可能说是自己下的令,如今也只能推锅了,吞吞吐吐地说:“妾当时忙乱,宫中人手又短缺,故而不能精细挑选。”
司马炎眉头紧皱,而左棻知道这是个攻击赵粲的好机会,马上温和地说:“赵贵嫔不忙认错,我倒是觉得其中有蹊跷。”
摆正姿势对着司马炎,左棻说:“宫中侍从虽然偶有狗仗人势的态度,但那也是发生在本殿侍从身上,毕竟和嫔妃关系亲近,至于临时指派的侍从,怕是连一个中才人都不敢忤逆,更何况贵为三修之一的叶修仪?”
司马炎连连点头,羊徽瑜接着说:“杨贵人敢如此说法想必并非空穴来风,不如还是当面对质比较好。”
很快就把那些守门的宦官全部召集了,这些人看到皇帝太后以及所有三夫人都在,吓得腿都在发抖,全部伏地拜见。
“你们便是守卫杨贵人宫殿的人?”
众人齐声应诺,杨芷馨仔细看了一遍,的确是,也向司马炎确认了。
“杨贵人说叶修仪曾要你们传话,请求杨贵人召见叶修仪,你们却隐瞒下来了,果有此事?”
那些人纠结万分,能这么问肯定是发现了,汗如雨下话都不能答,领头的那个宦官开口说:“回陛下,奴男们该死,确实如此。”
司马炎问都不问前因后果,直接说:“区区男奴,安敢无视修仪之令,来人,全推出去斩首。”
众人大惊,慌忙跪求饶命,见到无用,有人大声说:“是赵贵嫔吩咐的!”
赵粲也料到会有这样的事,连忙说:“陛下,妾当初只是要他们看管好鸾凤殿,不让人随意进出,以免疫病传播,然而只是为修仪带句话妾并未禁止,即便当时叶修仪不合进入,杨贵人病好时也是可以见叶修仪的。”
司马炎嗯了一声,又下令说:“妄图诬陷贵嫔,先割舌拔牙,然后钝刀斩首,务必三刀而头落。”
侍卫们遵命,把那些哭喊的人全部拖下去了,司马炎的处罚让杨芷馨心惊胆战,深呼吸好几口气才缓过来,又想起了青黛,叶紫苏已经事先把除掉她的方法告诉自己了,
“多谢陛下为妾出气,此番若不是叶修仪身边近侍提醒邓淑仪来劝妾服药,妾也不会康复,还请陛下赏赐。”
赵粲一听更加火大,自己安插的心腹内应竟然背叛自己,想到自己很多秘密青黛都是知道了,赵粲不能再放任青黛这么逍遥下去了。
马上微笑说:“杨贵人有所不知,这青黛不但不能赏,反而是死罪。”
杨芷馨皱起眉头,赵粲反而更得意了,说:“青黛身为叶修仪的近侍,明知道叶修仪和杨贵人关系好,却从中不停挑拨离间,乃至杨贵人与叶修仪关系破裂,还忤逆过陆贵人,妾之前也是看她勤快能干才不去追究,如今见到杨贵人反而以为她是恩人,才觉得此人险恶,不能留在叶修仪身边,免得祸害。”
陆英才懒得管青黛死活,随口承认。
杨芷馨心里暗自高兴,但现在就是要把这戏演足了,不满、担心、疑惑···这些表情在杨芷馨的脸上毫无保留的体现着,让赵粲更加确定青黛已经归顺了杨芷馨这些人。
“怎么?杨贵人,难道你不知道青黛几乎每天都在叶修仪身边污蔑你,在竹棽殿时也总是满脸敌意,故意让杨贵人和叶修仪难以靠近说些交心话?”
“确···确实是如此···”杨芷馨觉得自己已经是影后了,但现在唯一的难点就是不能笑出来。
赵粲见到准备充足,又对着司马炎说:“陛下,不如也将青黛处死,免得以后再兴风浪。”
司马炎还没回答,羊徽瑜有点不耐烦了,“明明是来商议治理宫中,却在这些猪狗之辈身上浪费时间,既然有罪,全都杀了干净,让叶修仪自行从侍从里挑选一位当做近侍即可,赵粲管理失当,殿中罚俸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