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的预感,贾南风给了钩吻一个眼色,钩吻立刻过去拆开裹着的布,真是那件丢失的龙袍,钩吻吓得出声,接着就跪拜在地上。
东西到了手上也算是安心了一些,但一想到自己这几天魂不守舍,贾南风恼羞成怒,“果然是你偷去的!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做到的?!”
左棻的表情仍旧毫无波动,让贾南风都觉得自己根本没有猜对,左棻叹气说:“并非是偷去,而是偷来。”
面对贾南风和司马衷疑惑的脸,左棻更加认真地说:“今日去探望陛下,陛下仍旧睡着,赵贵嫔回茹湘殿休养之后陛下身边便没有嫔妃陪着了,妾于是就停在那里,自从弘训太后为陛下开始祈福,宫外来的文书信件便没人处理,全部又送到陛下这里来了,这东西便是从那里发现的。”
贾南风皱眉,“你的意思,从宫外送来的?不可能。”
左棻点头,“依妾来看,这人不过是想让这东西确确实实能被陛下看到罢了,应当是故意要对付太子与太子妃的。”
贾南风怎么都想不到是谁,感觉谁都像又感觉谁都不太会做,“你觉得会是谁?”
左棻无奈微笑,“只要是与太子妃认识的嫔妃,怕是都心怀怨恨,这还真不好猜测,平日若是与众嫔妃搞好关系,哪会这样猜得漫无边际。”
贾南风再一次恼羞成怒,大吼说:“我乃是太子妃,与皇帝太后皇后太子乃是一家,你们不过是皮囊裹白骨,用来生育产子之流,与母猪又有何异?整天为了能脱衣服争得你死我活,我看了都觉得好笑,也配要我来搞好关系?”
即便是听了这样的话,即便怒火攻心,左棻仍旧能做到淡然模样,继续说:“的确如此,所妾特意到来也为了主动与太子妃拉进关系,总不能让太子妃到北宫来拿这衣服吧,毕竟还是妾的行动方便些。”
顺从奉承的话让贾南风安逸了不少,嗯了一声,左棻目光又转向已经被钩吻拿起的龙袍,对着两人说:“妾当初只是要太子了解皇帝的礼仪,多了解一些登基需要做的准备,免得唐突,并非立刻就表现出来,毕竟陛下还在世,太子妃错怪妾了。”
“真的?!”
转眼看向司马衷,司马衷被贾南风的眼神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自己都弄不清那天左棻说了那么多到底是什么意思了,支支吾吾不能回答,贾南风立刻就当成真的了,气得一下把司马衷面前的几案掀翻了,司马衷吓得屁滚尿流,也顾不得左棻在场,赶紧向贾南风求饶。
左棻暗自满意,司马衷的性格如此,等到司马炎怪罪起来,他肯定会承认一切然后求饶,到时候就没自己什么事了,看来事情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简单。
赶紧一副和事佬的样子,左棻起身劝说:“太子妃息怒,如此这样不成体统,不过好在陛下昏睡,这东西怕是还没让陛下看见,二位还是赶紧销毁吧,这样一切就安稳了,送东西的那人看到什么事都没发生,自然不敢再造次。”
贾南风连连称是,立刻让钩吻把龙袍拿去烧了,想到了芒硝,贾南风又问:“陛下身边可有发生险情?”
“什么意思?”
“没、没什么。”
贾南风见到左棻不知道,感觉芒硝还是没有动手,此时的她反而觉得这是件好事,虽然一切这么惊险,好在是顺利地瞒天过海了,虽然宫中有个人知道这件事,虽然自己的东宫恐怕有个内贼,但现在证据都没有了,司马炎也不知道这件事,应当都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多谢左贵嫔相助,方才心情不佳,言语唐突请勿见怪。”
左棻才不会体谅这敷衍一样的道歉,但眼见事情已经办妥,于是寒暄几句告辞。
翌日,叶紫苏果然担心杨芷馨的病情,又一次借着送药的机会来到鸾凤殿,而那些守卫的宦官有了杨芷馨的命令,加上和赵粲指示的一样,果然把叶紫苏远远就拦下了。
“叶修仪辛苦了,今日也让奴男们替叶修仪把药送入殿中吧。”
叶紫苏昨天不想给别人带来麻烦,今天也依旧不想,于是把药交给了宦官们,不过打听还是必要的,立刻就问:“杨贵人今日如何了?陛下那么严重,没过两天就好了,杨贵人今日应该好去大半了吧?”
“这···还请叶修仪恕罪,然而奴男们确实不知。”
毕竟这个问题没人告诉他们答案,好与不好都不是可以随便说得,这些人可不想因为冒失而犯了错,毕竟说谎话也许有错,但说实话肯定不对。
叶紫苏可没那么好糊弄了,这些人天天在杨芷馨身边,离这么近怎么可能不知道,分明是隐瞒。
“每日外面递水送饭都是由你们操办,怎么可能见不到杨贵人,还敢当面欺瞒我?太放肆了!”
毕竟只是些宦官,也知道赵粲现在护着叶紫苏,不敢像之前那样傲慢了,于是都跪下求饶,但死活就是不说。
叶紫苏哪里是要听奉承话求饶话,但见到这些人软磨硬泡,也没了办法,急得左右不是。
忽然看到有人出殿朝着这里走来,是乌蔹莓,叶紫苏大喜过望,撇下身边那些人也径直走了过去。
第168章 挽回
“婢女参见叶修仪。”
立刻让乌蔹莓免礼,叶紫苏焦急地问:“杨贵人病情如何了?”
乌蔹莓想起杨芷馨的话,叶紫苏果然是来查看了,心中顿时也是厌恶无比,半认真半冷笑地说:“不劳叶修仪担心,杨贵人是生是死自有天意。”
这样的说法这样的态度让叶紫苏大跌眼镜,还没等她回应,乌蔹莓继续按照杨芷馨的说法开口说:“杨贵人已经喝下汤药,但既没有转好也没有恶化,还如昨天一样,以后不管叶修仪送来多少药,恐怕都会是如此了。”
叶紫苏当然感觉到了敌意,反而变得有些慌张,因为她知道这敌意就是源自误会,不过这样下去杨芷馨如同自杀,不能就这样不管。
但这副表情变化在乌蔹莓看来如同被揭了老底,根本不想理会叶紫苏的说法,还没等她开口就擅自请辞,然后让周围的宦官们把汤药带回殿中。
内殿,杨芷馨听说叶紫苏真的来打探了,心里难过至极,本来对乌蔹莓说那些话不过是把叶紫苏描述的很坏,因为太过悲观往往能带来一些好的惊喜,但现在竟然真如自己说得那样,也太讽刺了。
杨芷馨并没有往叶紫苏是担心自己那方面想,因为毕竟她和胡芳混在一起,她们这样肯定是迫不及待要自己死,对叶紫苏和胡芳的恨意更浓了。
叶紫苏回到竹棽殿,心里自然着急的很,觉得自己是越描越黑,现在杨芷馨对自己恐怕已经失去信任了,自己越是主动越是让她心怀疑虑,这样下去反而会把她害死,不能继续下去了。
立刻让桃枝去通知紫荷澈到来。
行礼过后,紫荷澈问起缘由,叶紫苏把事情全部和她说了一遍,紫荷澈想了想说:“妾觉得鸾凤殿前的守卫应当是赵贵嫔安排的,叶修仪第一次暗访的时候赵贵嫔应当就知道了,也明白叶修仪心里还挂念着杨贵人,如今也是将计就计希望能借叶修仪的手除掉杨贵人,而且还能让叶修仪对杨贵人绝望,死心塌地投靠赵贵嫔。”
叶紫苏恍然大悟,之前就觉得赵粲怎么会主动要自己去办那样的事,反正是皇帝的命令,明明随便找个侍从就可以的,何必要请自己去。
“你在赵贵嫔身边汇报的时候,她如何说起我?”
紫荷澈摇摇头说:“并未有什么特别的事,无非要妾多与叶修仪交善,不可坏了她的大事。”
一阵后怕,但叶紫苏还是放心了不少,还好没让赵粲看出自己的伪装,这个时候还不能被拆穿,赵粲的力量是强大的,自己光有一个紫荷澈根本不够,她能影响到的人也非常有限,还需要更多的人。
但现在更重要的是救活杨芷馨的命,这样才能说清事实与她联手,如果成功了,邓合欢也会通过她而醒悟过来。
一个贵人一个淑仪,加上自己还有紫荷澈以及那些个不满赵粲的低位嫔妃,而且还有那么强大的胡芳冲在前面,赵粲瞬间就没那么可怕了。
想到这里,叶紫苏忽然醍醐灌顶,对了,邓合欢和杨芷馨的关系好,她去劝说杨芷馨服药一定可以成功的,今天乌蔹莓说得那些话一听就知道杨芷馨没有喝药,不然会没有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