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炎听了陆英的话当然觉得就是赵粲了,不过现在还不能这么随意就认定,但心中的怒火已经忍耐不住,大声对着赵粲说:“后宫交由你管理,怎么还会有这样的错误!”
赵粲赶紧拜伏在地,说:“妾一定将鸾凤殿打扫干净,务必以后不会有这样的事。”
杨芷馨也马上说:“不劳赵夫人忙碌了,今日殿中的侍从已经在打扫了,想必经过一夜,那小东西也钻出殿外了。”
杨芷馨可不想让赵粲搜查一遍,万一什么没有她又倒打一耙那可不好,但也只能是这样的说法,总不至于满皇宫找只老鼠拿回鸾凤殿放着吧。
这毕竟是糊弄三岁小孩的说法,大家本就在怀疑,现在一听杨芷馨解释,更加觉得是她在中间搞鬼,所有人都微微皱起了眉。
陆英看到了,心里更加惬意,大家对杨芷馨的态度都差不多,现在肯定也在怀疑同一件事情。
诸葛婉只想把事情糊弄过去,马上说:“当初李夫人住过之后,鸾凤殿许久未曾住过人,混进些飞虫走鼠也是有可能的,妾和赵夫人已经精细打理过了,但难免会有小地方难以看到,还望陛下不要怪罪了。”
司马炎点头,这种事情也不是皇帝该操心的,于是继续问赵粲:“算了,这事不追究了,那你便告诉朕,你夜半时间不在茹湘殿休息就寝,出殿干什么?出殿去了哪?”
赵粲吞吞吐吐,看了周围,所有人都一副高高挂起的样子,甚至有点看笑话的感觉,赵粲知道大家已经认定是自己去的了。
白薇自然也是回避目光,那么晚了,即便她出来帮着作伪证也站不住脚,赵粲也明白这个道理,心里更加慌乱,支支吾吾,“妾···妾去了···”
已经没什么好审问了,大家都心知肚明,司马炎忽然大声怒吼,“当真放肆!”
殿里殿外男男女女全部跪下了,司马炎站起身说:“你以为朕今天特意如此安排会什么都没发觉吗?到了现在还想欺瞒朕?朕给了你权力,是不是让你觉得你的地位已经比朕还要高了?”
赵粲吓得面如灰土,不停磕头,然后说:“妾不敢,陛下英明,妾的确去了嘉福殿!”说完不禁哭泣出声。
赵粲毕竟不是叶紫苏,哭泣的样子并不能加分,司马炎没有消除怒气,继续问:“你未曾求见朕,徐京墨也没有发现你,想必只是远远看着,为什么呢?莫非···是来监视朕?”
赵粲大声求饶,司马炎冷冷地说:“赵夫人,你是不是觉得总理后宫了,这后宫就是你的了?连朕的事情你也要干预?”
胡芳才管不了什么忌讳,现在眼见赵粲自找苦吃,马上也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说:“她就是看到妾的父亲和兄长立大功了,而她的兄长就是个无用之人,她便慌了,想要看看陛下是不是对妾回心转意,偷偷来看望妾。”
虽然司马炎觉得这个事不光彩,但是看到胡芳这样有底气地说出来,司马炎反而一下觉得不丢脸了,对着赵粲说:“朕愿意罚谁,愿意亲近谁,甚至反复无常,都是朕的意愿,轮不到有人来干预。”
赵粲知道自己已经逃不过,连胡芳都不能反驳一句,甚至连求情的话都说不口,大哭说:“妾也是一心为了陛下,担心陛下被迷惑,这才做了蠢事。”
杨芷馨忽然有些惊讶,赵粲这样的人,怎么会亲自去嘉福殿?按照她的水平,怎么也会找个替罪羔羊吧?难道是因为这是司马炎密会胡芳,所以她失了心智,冲动了?
第118章 联合
这么看来,赵粲应该是发自内心的喜爱司马炎吧?假如徐京墨和哪个妃子好上了,自己说不定也会忍不住亲自去看的,毕竟只听别人回报,真的会不愿相信。
心里忽然有些同情赵粲,因为自己可以算是同病相怜了,赵粲是能陪伴司马炎,却得不到司马炎所有的真心,而自己虽然得到徐京墨的一心一意,却难以陪伴在他身边。
但现在并不是同情的时候,如果再出现胡芳修玉刀那样的事,只是给自己找麻烦,这些人都是不讲恩情的,赵粲也会和胡芳一样,没过多久就会因为新的什么事来敌对自己,自己只要跟着诸葛婉就能安全了,其余的人,伤不伤心委不委屈都不重要。
胡芳很想再骂几句赵粲,但是毕竟竹茹事先就吩咐过,于是仍旧看戏,司马炎也受到感染恢复了平静,对着赵粲说:“朕把整个后宫交由你管理,正是因为朕相信你,你却卖弄自己的地位权力,看来是朕太放任你让你迷失自我了。”
赵粲没有答话,只是抽泣,司马炎说:“本想将你降位剥夺所有权力,但朕也记得你这些日子用尽心力治理后宫,许多混乱的事情也渐渐平复,朕心底还是欣赏你的能力的。”
这个罪如果深究起来,即便不去冷宫住着,地位估计也要降到九嫔了,赵粲已经不求免罪,但听了司马炎的说法,惦念着自己的好所以应当也不会重罚。
赵粲有些安心,对司马炎更是深爱,又忽然莫名一阵酸楚,抽泣说:“妾身犯重罪,陛下如此说法,妾心中难安。”
司马炎说:“你若是知错,便是最好的结果,然而一人独治果然容易出差错,今日开始,诸葛夫人便与你分摊而治,不合理的地方,胡贵嫔和左贵嫔也可提出建议,若是难以决断,再来找朕。”
杨芷馨心中大喜,诸葛婉能有实权,自己的日子以后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对着她一脸兴奋,诸葛婉能够亲自辅佐司马炎的事物,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一直盯着司马炎看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杨芷馨。
司马炎回顾千里光,问:“新入宫有几人?”
千里光回答说:“约三十余人。”
司马炎说:“宫中人逐渐增多,还是赵夫人管理钱财事物,诸葛夫人管理宫中人员吧。”
诸葛婉和赵粲都应诺,诸葛婉说:“陛下,鸾凤殿闹鼠患,不如陛下还是和妾一同去看看吧,正好也让陛下看看殿中模样是否让陛下满意。”
杨芷馨很惊讶,但是马上一想,诸葛婉应该是感觉到自己帮着她夺了一些权力,现在应该是让司马炎到自己殿中增加一些亲近感吧,她一直强调的就是让自己稳固地位,现在就算当场回报吗?
虽然不是自己盼望的事,但杨芷馨心里更加温暖了,于是说:“妾自幼害怕老鼠,若是陛下亲自查看过后没有,妾想必也能睡得安稳了。”
司马炎想到杨芷馨立了贵人之后还没去看过,于是答应了,跟着诸葛婉杨芷馨就走。
胡芳看到赵粲这副衰样,丢下一句活该,也立刻就走了,赵粲站起身,转而坐到主座上,身心疲惫,一肚子委屈和愤怒都叫骂不出来了,冷冰冰地说:“你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笑话还没看够?”
左棻微笑说:“赵夫人何必这样说,只是胡贵嫔方才那样姿态,如果我们就这样也立刻走了,会让人觉得我们也如胡贵嫔想法一样。”
赵粲冷笑说:“难道不一样?只是她想到什么便说了而已。”
白薇这些天的笑话看得太爽了,又阴阳怪气地说:“赵夫人何必妄自菲薄呢,赵夫人虽然现在只剩一条腿,但是站得一样很直啊,妾和左贵嫔还有陆贵人怎么会不尊敬赵夫人呢。”
赵粲大怒,刚要回击,陆英马上站起,说:“好了好了,我们之间互相斗嘴毫无意义,如今最大的祸患已经近在眼前,再不想办法的话,一切就晚了。”
众人十分惊讶,赵粲问:“你什么意思?”
陆英让近侍之外的侍从们全部退下远离,对着众人说:“赵夫人此次遭难,看似是赵夫人越权行事罪有应得,但其实是杨芷刻意谋划好的,要来对付赵夫人。”
众人大惊,陆英继续对着赵粲说:“方才妾仔细看了,赵夫人恐怕是怀疑陛下去私会胡贵嫔,心中嫉妒愤恨才去一探究竟的。”
赵粲死鸭子嘴硬,冷笑说:“我会嫉妒胡贵嫔?真是可笑。”
陆英一改平常的蔑视和嘲弄,反而认真冷静不再对赵粲有敌意的样子,立刻让赵粲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了,马上也认真起来,让陆英说明白。
陆英环视周围几个人,说:“嫉妒胡贵嫔的又何止赵夫人一人?即便承认,妾等众人也不会笑话赵夫人的,只不过昨晚出行被杨芷发现,杨芷于是偷偷跟踪,这才发现了赵夫人的行踪,至于什么鼠患,不过是设了圈套拉上妾当证人,证明赵夫人不在殿中,让陛下明白监视的人是赵夫人,然后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