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后(13)

陈舆见到管事人已经入了自己的套路,更加确信是他们把船藏起来了,于是点点头说:“也好,你那些随行的船工还在船上吧,竟然如此胆大,他们家人应该都在寿春,你明日之前给我名单,我将他们家人全部搜捕,四处散播通缉,如果他们不把船带回,全部问斩。”

周围的船工吓了一大跳,虽然陈舆没见过那些船工,杨芷馨当时分别也没太留意船工的长相,但是心里早已经确定肯定有当时的人在这里。

牵连上了这么多人的性命,管事人自然也是十分慌乱,“大、大人,这恐怕不好吧,船工近百人,家人全部杀掉,恐怕人心慌乱。”

陈舆正色说:“偷盗战舰,如此重罪,如果让皇帝陛下知道了,恐怕要将这些人夷灭三族,我现在给他们投案的机会,你还不满足,要包庇这样的罪人?”

管事人害怕了,连忙拜伏在地,磕头说:“在下只是顾念共事旧情,一时不知利害轻重,还望大人恕罪。”

陈舆回顾左右,众人都已经怕得要死,陈舆见到目的已经差不多达到了,故意说:“人有情义本是自然,我不怪罪,你即刻按照我说的去做吧,希望那些人识时务能把船开回,那样只需要惩罚徐京墨一人即可了。”

又对着杨芷馨说:“去,回去告诉大将军长史,让他传令寿春周边各地守军,如果有战船通过,全部截下,也告诉汝南王司马亮殿下,船只如果向西也请殿下拦截,若是船只已经出逃吴国或者变卖,立刻将那些船工夷灭三族,带着人头去洛阳告知陛下。”

杨芷馨自然是假装听命立刻离开了,而陈舆也微笑对着管事人说:“如此就稳妥了,在定罪之前,就委屈你看管他们家人了,如果有人跑出寿春,我拿你是问。”

管事人连忙大声应承,陈舆也立刻离开,刚走,旁边的船工们立刻围上来,一个人焦急地说:“管事,这样下去,我们众人一家不保,该如何是好?”

众人都是连连附和,管事人思考一下,然后说:“这船想要再去别的城恐怕是不能了,不如我们还是把船带回来,你们必须回到船上,这样才能让人觉得我们不是故意耍诈陷害人。”

又有人问:“那个姓徐的已经死了,要怎么办?”

“不如就说他畏罪自杀,毕竟他是主犯,他挟持你们盗船,你们也是逼不得已。”

还有人更着急,说:“这样一来,那个女的不就没罪了吗?那个市肆的什么大人如果怪罪下来,可怎么办?刚才大人身边的应声的女的感觉就是她。”

管事人说:“那你们就一口咬定这女的与那个姓徐的合谋,是姓徐的亲口说的,反正死无对证,至于要不要杀,那就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事了。”

众人觉得有道理,连连点头,互相说:“那不如我们天黑关城门之前就去藏船的地方,把船全部开回来。”

傍晚,离城门关闭已经不久了,那一大群船工都在门口又集合起来,互相点了人数,一个人都没少,当初推徐京墨下水的两个人充当了头目,对着众人说:“既然大家都到齐了,我们赶紧出城门,这时候守卫即将离岗 ,自然懈怠一些,不会刻意盘问我们。”

一行人立刻到了城门口,守卫早已经有了陈骞的命令,全部轻松放出城,船工们沿着水边走,走了很远忽然有一人指着那几棵大树的地方,惊慌失措地喊:“快看,船不见了!”

众人大惊,远远看去果然没有任何东西在水面上,立刻跑过去,的确没有一艘船,有人跌坐在地上说不出话,有些人以为自己必死,嚎啕大哭,那两个领头人根本控制不了场面。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声音让所有人都安静了,回过头,陈舆带着大队的士兵出现,杨芷馨自然也在里面。

众人吓得屁股尿流,还没解释,陈舆怒目说:“你们难道就是那些船工?来人,给我都押回去!”

众人吓得全在求饶,连撒谎否认都不敢了,全部被押回寿春的大牢。

虽然抓到了人,但杨芷馨忧心忡忡,船不见了,自己可能还是横竖都是死,于是说:“大人,虽然如民女所料,他们肯定会来找船,可是现在船怎么没有了?难道大人已经事先发现?”

陈舆摇头:“并没有,水路如此长,我自然不会浪费军力出来搜寻。”

杨芷馨慌了,和自己想象中的越来越像,说:“要是船找不到,那民女还有罪吗?”

陈舆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那就要看义阳王殿下如何决定了,我与家父自然会为你求情。”

杨芷馨道谢,但还是左右不安,虽然这个义阳王应当不会害自己,但是丢失了这么多的船,会不会一怒之下还是把自己给处死了。

太守府,陈舆坐在上座,船坞的管事人连同那些船工全部跪在面前,陈舆问:“究竟是谁指使你们?”

之前早已经互相商议过了,唯一的求生办法让大家根本顾不上什么真假,船工们互相看了看,立刻齐声说:“是那个徐京墨与杨芷馨合谋,威胁草民们将船盗走!”

作者有话要说:

芍陂在现在安徽省,是一个类似都江堰的水利工程,因为地理位置重要,三国时期的魏国和吴国就经常在这里交战

第13章 反击

这样的回答早就被陈舆料到了,立刻传杨芷馨到来,杨芷馨刚跪在地上,陈舆马上就问:“他们说你与徐京墨合谋,偷盗义阳王战船,你承认吗?”

杨芷馨应声回答:“大人,是众人污蔑民女,民女绝无合谋,而且徐京墨也并无偷盗船只。”

陈舆又问:“你可有说法?”

不过是双簧罢了,杨芷馨看到陈舆的脸色并没有异样,想来也和自己约好的那样,于是点头说:“当时徐京墨只身一人和这些船工出航,徐京墨即使要抢夺船只,又怎能抢夺那么多艘?”

陈舆也点头同意,又问船工们:“听说徐京墨只是在楼船上,若是威胁也不过威胁一艘船上的人,那其他十余只船为何也一起不见?你们怎么不擅自将船送回?”

不过是临时编造的谎言,自然难以应付突如其来的问题,船工们满脸的为难,有一人低声说:“我们相处许久,不忍抛弃。”

陈舆冷笑说:“那既然你们能全部逃回来,徐京墨在哪里?船在哪里?”

原本是想说徐京墨畏罪自杀,但是现在发现船不见了,船工们慌了神,不知道如何回答,管事人见状,立刻说:“方才来时听众人说,徐京墨还有同伙,半路将船全部抢走,将他们逐回。”

这种信口雌黄的说话杨芷馨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立刻接话:“大人,我们明明是看到他们从城里出去,如果他们早被逐回,为什么不来大人这里投案?”

陈舆厉声呵斥船工们:“正是!你们身犯重罪,如果真是受人威胁,为何不来投案?”

船工们哆哆嗦嗦,没人敢回答,杨芷馨见到船工们极其被动,感觉可以给他们致命一击了,于是接着说:“而且他们汇集一处,到城外找寻东西,昨日大人和民女以及士兵们都听见他们高喊船不见了,分明是知道船只藏匿在那里,又怎会是徐京墨拉拢同伙将船抢走。”

时机成熟,陈舆拍案而起呵斥众人:“你们言行矛盾,还要欺瞒我多久?当真以为大将军杀不了你们全家?”

众人哭喊饶命,管事人见到瞒不下去了,于是说:“船只原本就是藏匿在那里,得知大人愿意让众人投案,于是想趁着傍晚把船开回,谁知船却不见了,我们如今的确不知道船在哪里。”说完拜服在地,而众船工也是磕头同意管事的说法。

杨芷馨转头对着管事人怒目而视,“船只果然是你们藏匿的,你们果然还是污蔑我和徐京墨!”

管事人已经没有任何理由了,只能低头不语,众船工见状也是唯唯诺诺没人敢出头,陈舆当然知道这些人不可能会是主谋,现在是追问的最好时机,又一次坐下,语气变得平和了,说:“看来的确是你们假装船只被盗,可有人指使?”

没人应答,或者说没人敢应答,陈舆也知道怎么回事,慢悠悠地说:“若是无人指使,那我就认为是你们自行陷害徐京墨和杨芷馨,而且欺瞒义阳王司马奇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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