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后(107)

司马攸没有回答,自然是不信,但这种假话带着人情,根本拆穿不了。

司马鉴又是阴笑一声,说:“不过齐王妃薨,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不打算告知天下,真是不知道陛下和齐王是如何想法。”

司马炎心里一紧,这就是为什么自己一直担心事情传出去的原因,齐王妃死了,这个事情拿来做文章,不写个一万字真是折煞了。

“齐王妃暴毙,齐王也是不愿天下之人太过哀伤,毕竟元皇后刚崩不久,齐王又受官民拥戴,此时告知天下齐王妃去世,恐怕要出乱子。”

搪塞的借口不高明,但也只能如此。

司马鉴当然不会吃这一套,这可是从皇帝身上割块肉的大好机会,皮笑肉不笑地说:“的确,尤其是齐王妃在宫中而薨,尤其是刚来宫中。”

司马炎被动无比,满肚子憋屈,司马鉴见状,知道自己已经牢牢地把司马炎踩在脚底,心里的欲望慢慢涌动上来。

“陛下,乐安贫瘠地小,臣此次到来还想增加封地,齐王已不在封地度日有朝廷养着,还要那么多封地做什么,不如把梁邹县划出分封给臣,也好让臣亲自管理,免得齐王不在民心慌乱。”

司马炎大怒,但还是极力忍耐着,司马攸也知道司马鉴在威胁司马炎,担心事情真的闹得不可收拾,赶紧对着司马炎说:“陛下,乐安王所说没错,臣既然已经在朝廷做事,景回年幼难有作为,封地难免会疏于管理,不如还是托付给乐安王。”

司马炎见到司马攸主动给台阶,虽然不算下不了台,但丢脸和愧疚让自己恨不得立刻下令左右砍了司马鉴。

恨不得归恨不得,然而现实在面前必须妥协,司马炎只好说:“既然齐王自愿如此,朕也不好强迫引得二位都不悦,此事朕就答应了。”

司马鉴大喜道谢,然后辞别二人去和羊徽瑜辞行,司马炎看着司马鉴背影走远,那嚣张的神情在眼前挥之不去,气得浑身发抖。

司马攸也敬拜,“陛下,臣本是要来回复陛下祭拜之事,既然已经见到了陛下,臣这便回府了。”

司马炎立刻说:“齐王所住地方乃是临时住所,不适合长期居住,以后你便住在皇宫吧。”

司马攸竟然主动让出自己的利益来保全自己的颜面,司马炎愧疚和感激之心恨不得把这皇宫也分他一半。

司马攸有些惊讶,司马炎也没等司马攸反应,回身对赵粲说:“去为齐王在北宫准备上好宫殿,如朕刚才所说,以后齐王在宫中可任意行走不需约束,用度按照贵嫔标准。”

赵粲行礼,想起司马攸推荐叶紫苏的事,担心他在北宫还会造福叶紫苏,于是说:“陛下,齐王高洁,又新丧王妃,不宜和妃嫔同住北宫,住在南宫却又降低了身份,妾以为不如让齐王住在空置的崇化宫,也好寄托齐王对文明皇后的思念之情。”

住在自己母亲的故居,司马攸自然是欣慰并着高兴,微笑说:“赵夫人苦心,寡人万分感激。”

赵粲赶紧谦让,司马炎也觉得很好,于是让赵粲带着司马炎去准备。

左棻跟着司马炎进了宫,司马炎见到自己的龙辇,没有登上,而是盯着仿佛出神,左棻在旁边说:“陛下该回嘉福殿了。”

司马炎回过神,看了一眼左棻之后又继续盯着龙辇,问:“你说朕该如何处置乐安王?”

左棻说:“陛下还是不要故意激化和乐安王的矛盾吧,毕竟此事还是不要泄露出去为好。”

司马炎说:“乐安王从小不被文皇帝看重,必然嫉妒朕和齐王,乃至今日抓着机会当面羞辱齐王和朕。”

左棻可不想司马炎因为一时气愤酿出大祸,劝慰说:“陛下乃是一国之君,应当要有容得下小人的气度,而且乐安王如今只是要了一个县,看来还是不敢太过放肆,陛下权当安抚亲兄弟吧。”

作者有话要说:

景回指的是司马攸和贾褒的长子司马蕤,字景回,他的具体出生年并没有记载,但是司马攸此时也不过27岁左右,司马蕤肯定是个小孩子···后面可能慢慢的时间就不那么清晰了,这些王子皇子的年龄也只能随意设定,尽量靠近实际状况,不另说明了哦

第93章 亲密

左棻的说法根本算不上什么道理,不过是为妥协找点理由罢了,自欺欺人得不那么难看而已。

司马炎当然也明白,虽然表面同意,但心中还是对司马鉴恨意万千。

翌日早上,司马鉴已经回了封地,皇宫虽然闹出这么大的事,但毕竟没什么人知道,还是如同昨日,而司马炎无论忙于政务还是召唤胡芳叶紫苏等人游玩也一如平常。

司马攸在西宫安稳住下,见到很多王元姬的遗物,司马攸心中的悲伤更加浓重,好在离羊徽瑜近了,能够多花时间陪伴羊徽瑜分散注意力。

羊徽瑜见到司马攸闷闷不乐,心中也是痛苦,对着司马攸说:“齐王妃的事,桃符就不要再一味地伤心了,为母见着也是心中难受,乐安如此放肆,以后为母自会教训他。”

司马攸强颜欢笑,羊徽瑜的教训也最多不过是骂一顿罢了,改变不了任何事,而且司马攸并不在意自己多一个少一个郡。

不能让贾褒活过来,任何行为都是毫无意义的事,司马攸几天下来也稍稍冷静,越来越觉得贾褒不是个会自杀的人,自己的妻子,她会做出什么事难道连自己都想不到吗?

“孩儿并不在意乐安王的举动,只是心中一时不快,现在都不敢相信王妃会如此了断自己的命,来的路上还在说她思念司马蕤。”

羊徽瑜本来也是心存疑惑,只是觉得自己多虑了,现在听到司马攸这样说,心里的那层疑惑也被翻了出来,堂堂齐王妃,竟然因为请求被拒绝就自杀,这怎么可能。

“为母也是不信会有这样的事。”

不过左思右想,怎么都想不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羊徽瑜转头对着琉璃问,“此时隐秘,你可告知我事情原委应当是怎样的。”

琉璃毕竟半点证据都没有,自然不会轻率地就认定凶手,行礼说:“如此大事,属下怎能随意下判断。”

羊徽瑜知道琉璃害怕自己一时冲动做出反应把事情闹大,心里那股怒气也平稳许多,但这么重要的事,自己不甘愿就这样被蒙在鼓里。

“如今连我也想不到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应当瞒不过你,你可放心告知我,我自然不会有所举动,不过是求得心中有数罢了。”

这种话都说出来了,自然不需要再有顾忌,琉璃再次行礼应诺。

“既然如此,属下就妄下判断了,听东宫侍从说,齐王妃请求陛下过后并未自戕,而是随着赵夫人和太子妃前去游览东宫花园,而且神色喜悦,属下认为若是齐王妃有着自我了断的心情,哪会如此表现。”

虽然这宫中的仆从的管理权都从琉璃手上移交给了赵粲,但仆从们都还是如同往日那样把琉璃当做自己的上司,琉璃打听情报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反而更加隐秘得心应手。

羊徽瑜觉得有理,连连点头。

琉璃继续说:“而且太子妃下令普通仆从不得接近她们游玩的地方,赵夫人和太子妃都是盛气凌人的人,喜欢前呼后拥,齐王妃与太子妃不睦,太子妃应当是多叫仆从沿路守候摆出阵势,让齐王妃自觉卑微才对,不叫仆从怕是早有阴谋。”

比左棻想到的还要多,不得不让人更加信服,司马攸大惊失色,而羊徽瑜眉头紧皱,说:“你的意思,是那个丑妇联合赵粲害死了齐王妃?”

琉璃点头,“自然是如此,陛下最为看重齐王殿下,如今却不查齐王妃死因,只私下宣称暴毙,早早下葬,便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想来只有太子妃犯下如此重罪才值得陛下这般行为。”

羊徽瑜和司马攸都醍醐灌顶,羊徽瑜唉声叹气,司马攸更是悲伤不已,然而既然皇帝都不得不把事情隐瞒下来,司马攸更不好自找没趣主动去揭发了。

羊徽瑜知道司马攸委屈,摸着他的背说:“皇帝也有不得已的时候,太子妃罪行揭露,太子也难免会被动摇,到时候其他众王就会蠢蠢欲动想要扶持新的皇子当太子,社稷就会被动摇。”

司马攸敬拜,“孩儿知道陛下的难处,自然不会对陛下有怒在心,想来乐安王放肆,陛下也是隐忍了许多,陛下如今厚待孩儿也是为了弥补,孩儿应当领情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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