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给她抱一次那还得了?
云婳想也不想地把手推出去阻拦,把她拦在半米前,淡定道:“嗯,我看见了,你很棒。”
这时周则来叫大家重新做好准备拍摄了,水犹寒跟着过去,云婳嘱咐了一句:“小心点。”转头又对小演员道,“加油,好好演。”
她这些鼓励实属都是为了水犹寒的安危出发,要是这人再演不好,她怕水犹寒真摔出什么毛病来。
所幸这第四次开机,总算是没人掉链子圆满通过了,水犹寒从一堆瓦片灰尘里站起来,不用特效就能演出惨白的脸色,云婳心疼地把她扶回来,给她擦脸上的脏灰。
上了四次威亚的武打演员们腰酸背痛地活动着筋骨,那个小演员从威亚上下来,发现除了水犹寒,其他参与这场戏的同行们对她的眼神都不太友善。
她知道是自己给大家添了麻烦,怯生生地坐到远远的一旁,拿起电话。
“爸,我克服恐高了!”小演员压低了声音,极怕被人听见再次引起不满,“真的!就是……就是给大家添了好多麻烦……因为我好笨,大家都不喜欢我。爸爸你说得对,我可能真的不适合拍戏……嗯,我明天就回家安心继承家业。”
她说话声音压得极小,场子里又各忙各的又没人关注她,谁都没听见她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只是因为这个小演员的耽搁,原定在六点的收工时间整整延后了两个小时,到了八点,实在是因为天黑取不到景了,周则才放剧组众人回去。
云婳和水犹寒搭了成灏的顺风车,上车以后,云婳道:“灏灏,方便的话送我去琴海餐厅吧。”
成灏拉好安全带,回头笑道:“好啊。”
薛凯也挤上了这班车,坐在副驾驶位回头冲云婳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故意问:“姐,你们去吃什么好的,能不能带我去啊?”
云婳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嘴角,“你说呢?家里没吃的了是吧?要不我给舅妈通报一声,让他们来照顾你?”
“别别别!”薛凯被她这么阴恻恻地瞪着,缩了一下身子,“姐,你真坏。”
“嗯,我坏。”
“我只是今天不想在家里吃。”薛凯的歪心思一套接一套的。
云婳漫不经心瞥他一眼:“哦。”
“嘿嘿,我也想去琴海餐厅。我就坐旁边桌,好不好?不打扰你们。”才怪。
“不行。”
“为什么姐?”撒娇的声音都用上了。
“不行就是不行,你自己找别的地方去。”
“啊?可这都大晚上了,我一个人,姐你放心吗?万一不安全怎么办,说不定路上有强盗呢?”
云婳淡淡道:“为民除害。”
“姐,你让我和你们一起去呗。”薛凯眼珠一转,作弄心思高涨,“你看天都黑了……”说着拖长了尾音,别有意味地佯装撒娇,“姐姐,我怕……”
话音刚落,接着就是一声惨嚎,“嗷嗷嗷,姐、姐姐……疼疼疼疼——”
薛凯的耳朵从后面被拽住,狠狠拧扯了个圈,连着脖子根都泛红了——不是疼的,是这还有人看着呢。
云婳知道他调侃的什么意思,这才来气。本来就担心水犹寒在芥蒂这事呢,偏偏薛凯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手一动,真没忍住收拾这小兔崽子。
“怕?你怕?”
“不怕,不怕了姐……疼疼疼,你先松开……求你了姐。”
“姐我再不贫了,错了错了,我自个儿回家。”薛凯发现她是真生气了,马上就胆怂了。
艰难转眼发现水犹寒面容冷淡地坐在后面,薛凯便喊:“嫂子,嫂子救我。”
水犹寒万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喊,面色一惊,蓦地有了动容。
薛凯发现这法子有效,连跟着又喊了几遍“嫂子”。他这叫声太大,聒噪,水犹寒果然听得为难起来,轻声对云婳开口道:“云老师,要不……”
“好,不收拾他了。”云婳知道他不敢再贫嘴了,总算放过他把手松开了。薛凯赶紧摸摸自己失而复得的耳朵,赶紧把身子坐直和云婳保持开一点距离,好了伤疤忘了疼,回头嘻嘻打笑水犹寒一句:“嫂子真好,谢谢嫂子。”
他一口一个嫂子,云婳倒是早就习惯了他没个正经的样子,只是喊得水犹寒难为情,一直在车上默不作声地坐着,直到下车都没再搭理他一句。
其实水犹寒听得顺耳,虽对他不恼不怒,但担心按照薛凯的性子,自己一旦搭理他一句,恐怕他得寸进尺还要说出更令人难为情的话来。
中听归中听,可未免……太轻浮了。
她和云婳现在还未成婚,如此玩笑话恐怕……还是有失妥当。
水犹寒一直思忖着这个问题直到下车,而云婳见她久久不说话,神情又凝重,只当她是还在为下午的事生闷气。
云婳无意识地抿了一下唇,心里在想:该怎么解释呢?
直接道歉么?
要不先哄一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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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这里
琴海餐厅是坐落在市中心最豪华地段的一家法式餐厅, 一切装饰风格以浪漫为主, 是情侣们约会拋金的良所。
十九世纪城堡风格的餐厅周围做以点缀的是一圈音乐喷泉, 五彩喷涌的水柱与悠扬浪漫的音乐环绕在餐厅四周, 夜里灯光照射下,宛如一座海中心的小岛上升起了一家餐厅。
奢华和高雅向来是琴海餐厅的代言词, 连门外迎接的服务员都穿着整洁的白西装。
“两位小姐好,请问有订座吗?”见到客人,礼貌的弯腰与微笑水到渠成。
“嗯,刚才让Jessie为我们留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名字姓云,麻烦你看一下。”
服务员翻了一下手中的平板, 恍然,“云婳小姐?这边请——”
餐厅内部远比外面看着还要华贵辉煌, 五彩琉璃顶、复古风的法式水晶灯、廊上的波浪发小提琴演奏者,一切都不约而同契合着它的浪漫主题。
灯光颜色调制得偏暖黄, 无声带来一种舒适安心之感, 坐在最好的靠窗位置上,除了能享受晚餐,还能欣赏近在眼前的音乐喷泉。
这里的窗虽然不是落地窗,但高度仍比寻常窗户偏低一截, 窗墙薄短, 这样便能给人喷泉水柱仿佛就在身边的体验感。这是设计师早就精心构造好的,既保证了水珠不会溅进餐厅内,而坐在窗边享受晚宴的顾客又可以随时伸手触摸喷泉。
服务员把点餐用的平板递给云婳时, 云婳指了指对座的水犹寒:“给她点。”然后回头笑道,“你看看想吃什么?”
水犹寒对法国菜实在不了解,对着菜单思索了半晌,按照云婳喜欢的食材点了几个菜,将平板交还给服务员,“先这些,谢谢。”
服务员传菜下去后便退开了桌边,云婳想了想,把桌上的刀叉拿起来,动手去切盘子里的吐司。
她切下边缘的一小块,用叉子夹进水犹寒面前的盘子里:“饿了吧?先试试这个。”
水犹寒行走坐立都保持规矩,背如青松,挺拔端正,连使用不熟悉的刀叉做餐具时仍不失礼仪。
也是她性子淡然惯了,任何事都不徐不疾。
偏偏云婳这时看得着急,心中惦记着下午的事,总会不由自主地觉得水犹寒还在生气。比如这会儿,云婳觑见她面无喜色行动刻板,只以为她是心里不悦,却没反应到水犹寒平日多数时候就是这样。
待水犹寒吃完那块吐司,又有第二块伸进视野里,“口味还合适吗?”
水犹寒嘴里细嚼着烤熟的面包,“嗯。”
云婳切来什么她就吃什么,等菜上来的时候,盘子里的吐司和水果沙拉已经少去一半了。只是水犹寒除了“嗯”和“好”两个字,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这是还和她赌气呢?云婳暗自苦恼,咬了咬牙叫住上菜的服务员,“你们这里的威士忌还有吗?”
服务员礼貌回她:“今天刚补完货,小姐需要多少?”
“嗯,来……”
尚没说完,水犹寒一愣,蓦地抬头:“云老师,不要。”她打断云婳,摇摇头,“我不喝酒。”
她至今还没忘记自己上一次醉酒后的意乱情迷,此时此刻浑身对酒精这种东西都是排斥的。她避而远之,唯恐再沾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