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一路崩人设+番外(12)
陈红景:“你不是去找老郑道歉了吗?”
钟笑随意地一挥手,“本来是这样打算的,但是,正当我走进数学办公室的时候……”她把头转了过来,紧紧地握住了桌沿,激动地说,“有一个帅的惊天地泣鬼神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的帅哥正在办公室里整东西,日,真的帅,然后我就愣在那了,帅哥老师还问我'同学,你怎么了',我手都不知道往哪摆了,只好说‘我是来拿卷子的’……”
陈红景:“……”
沈小明:“……”
呵,女生。
还有钟笑这种令人费解的修辞水平到底是怎么每次都能从语文老师手里拿下作文满分的??陈红景表示深深地不服气。
钟笑一扫提前开学带来的烦躁和换老师带来的愧疚,神清气爽地开始刷题。
然而,等到新老师来上晚自习的时候,陈红景才发现,钟笑语无伦次到只会说“好瘠薄帅”不是没道理的,真不是她的错。
因为他的第一反应,脑子里也只剩下了“日,好瘠薄帅。”
然后才是“日,我为什么要关心一个男人的脸,笑哥误我!”
他起码表面上还维持着不动声色的样子,教室里此起彼伏的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嘶——”
“对不住了老郑,我叛变了。”
“why don't 他去逐梦演艺圈?”
“是doesn't……”
“好的,why doesn't 他去逐梦演艺圈??”
“……”
站在讲台上的是他们的新数学老师,他穿着简单的一件白T和牛仔裤,带着银丝边的眼镜,看着就像是大学刚毕业的,身姿挺拔,意态天成,那张脸,以陈红景的浅薄的文学功底,并憋不出来一个合适的描写。
唯有吟诗耳!
当时少年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虽然现在既不是春天,他也没有骑马,但这首诗真真像是为他而生的……
新老师很高冷,他们班泥石流般的表现并没有让他动一动眼角,他在黑板上写下银钩铁画的“封寒辰”三个字后就开始讲课了。
“嘶。”钟笑悄悄地探头对他说,“连名字都这么帅!”
陈红景:“……”他抽了抽嘴角,看出来你很激动了,他认识这个同桌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她在上课的时候憋不住讲空话。
由于封老师淡定自若地开始讲课,同学们也纷纷平静了下来,毕竟,帅哥诚可贵,数学课价更高。
上完一堂课,哪怕是脸盲的同学也被封寒辰折服了,以陈红景审慎的眼光来看,讲的是真不错,既照顾了思路慢的同学,又满足了钟笑这种脑子飞快的类型。
他们班这是走的什么狗屎运?这种神仙老师都能给他们撞上?
由于新老师的力挽狂澜,大家对暑假的怨念消散了大半,纷纷沉浸在过年般欢天喜地的气氛中。
弄得其他任课老师都有些迷茫了。
尤其是他们的班主任老赵,他今天也是穿着白衬衫潇洒地骑着小电驴来上课的一天,到了教室,就想着要安抚下暑假砍半的同学们。
“同学们,这次这个事啊,是我们学校搞得不对,我觉得嘛,学生嘛,还是要有一定的玩乐的时间的,我已经想好了,今天就帮你们去说,可能放不了假,但是尽量给你们争取一哈少上几节课……”
“不!”
妹子凄厉的“不”声吓了老赵一跳,他年纪大了,还有点耳背,这个学生的音量真是了不得。
“不!老师!上课挺好的!”
女生们七嘴八舌地纷纷赞同,老赵懵逼地站在讲台上,我怕不是走错班了吧?这还是五班吗?我是不是走到了六班教室……
陈红景差点笑出声,这可能是老赵带他们班的这几年见到的最神奇的场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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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天的缓冲期——写作缓冲期,念作补作业时间,课代表们都行动起来收作业了。
数学课代表是一个一米八的壮哥们,他收完四个大组的试卷,捧在手里,把他脸都挡住了。
“课代表~”一个妹子笑盈盈地拦在了他的去路上,“去交作业呀,课代表,我来帮你交呀~”
“嘻嘻嘻。”
“嘻嘻嘻。”
“……”
“是呀是呀,老王,我帮你交呀!”
“老王!哪里跑!”
简直是魔音灌耳!
不出一会,课代表老王就被一群女生围住了,他有着一米八的个子却宛如一只小鸡被老鹰们团团盯住,他额头上冒着冷汗,抵着一张桌子抵死不从!
“陈哥!”老王见到陈红景从后门进来宛如见到了亲人,双眼迸发出激光似的光芒。
“陈哥!帮我交个卷子!”
陈红景:“?”
他满头问号,但还是从善如流地接过老王努力从高空传出的卷子。
女生们见试卷到了陈红景手里,恹恹地散去了,陈红景成绩好,而且一向高冷,和同学们有点微妙的隔阂在,一般班级里闹起来不会闹到他身上。反正也没机会近距离接触封老师了,大家也就散了。
陈红景则满头雾水地爬上三楼去交试卷。
数学办公室比较空,因为他们学校数学老师多,所以一个年级配了两个数学办公室,封寒辰在的这个办公室只有他和另外一个老师,可以说是非常清净了。
陈红景放轻手脚,推开门,两个老师都在睡午觉,他轻轻地把卷子放在了封寒辰的办公桌上,四处打量了一下。
办公室是老师的第二住所,办公桌的装扮基本可以显示出这个老师的性格。譬如他们的班主任,语文老师老赵,放了一个两米高的国风屏风围在他的办公桌前,因为他为人风雅,并且不喜欢别人打扰他。再譬如他们英语老师阮老师,人如其姓,办公桌和书架都装点得很粉嫩可爱,每次陈红景去英语办公室帮忙改试卷的时候都觉得自己进入了异次元……
封寒辰的办公桌很干净。不是那种刚来所以干净的干净,陈红景觉得他可能有点洁癖。杯子和其他的摆件都是纯色的。他的书架上除了教辅书,期刊和试卷,还有零星的一些其他书,他扫了眼。
《极端的年代:1914-1991》,《娱乐至死》,《锅匠,裁缝,士兵,间谍》,《沃辛传奇》……
简单来说,就是历史混着社科,社科混着小说,什么都看不出来就是了。
“陈红景同学?”
低低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大约是刚睡醒的原因,声音比他在课上听见的那种击金振玉般的质感要哑一些。
“封老师好。”陈红景淡定地收回放在书架上的目光,笑着指了指桌上的卷子,“我是来交暑假作业的,老师,今天有作业要布置吗?有的话我就顺便带回去了。”
他笑意盈盈,一点都看不出刚被抓包在老师办公室里闲逛。
封寒辰疑惑了下,就忘了本来要问什么,只好点了点头,“你把书架上第二格的试卷数四十份走吧。”
“好的封老师,封老师记的我的名字吗?”陈红景颇为感慨地扫过对方的脸,这么近距离观看,杀伤力还是有点大,困惑的表情也这么好看,上帝造人的时候也太区别对待了。
“嗯,你们班主任跟我提起过你。”
“是吗?赵老师说什么了?”陈红景一边数试卷一边问。
封寒辰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好笑的事一样,低低地笑了一声,他的笑声自带惑人的魔力,直往人耳朵里钻。
“他说你年纪最小,但是喜欢装老成,让我记得顺毛摸。”
陈红景:“……”
这是顺毛的正确方式吗?!
还有,老赵啊老赵!你作为一个有风骨的语文老师!顺毛摸这种话是怎么说出来的!
老赵!你堕落了!养猫使人堕落啊你知不知道!
他数到一半的卷子卡在了原地,他稳了稳身形,假装无事发生地回头朝封寒辰笑了笑。
然后他就看见,封寒辰那张眉目如画的脸,带着微不可查的一点笑意,在阳光下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