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看了眼祝梁珏，发现他正弯着腰，微微眯着眼睛看，看起来不是很方便的亚子，于是冲他招招手。
“你靠近一点看呀！”
祝梁珏笑了一下，十分顺从地俯下了身，双手撑在禾妍身子两侧，将两人间的距离拉得极近。
他甚至能闻到她的洗发水香气。
“好。”
监视屏上一直有来来往往的人，背景音嘈杂，禾妍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自己在里面出现。
“就是这个时候，我们去吃饭了。”
那么接下来出现的便极有可能是剪衣服的人了！
禾妍紧紧握着拳，神情紧张地盯着屏幕。
下一秒，却有一个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从里面出来，大大的口罩盖住大半个脸，墨镜更是直接把上半脸遮住，连身形都被宽大的衣服遮的严严实实，她似乎是抬头看了一眼摄像头的方向，随即从兜里掏出来一块手帕，轻轻一扬，便遮住了摄像头。
因为走廊比较低，所以摄像头装的也很矮，这个女生还要踮踮脚，如果是祝梁珏甚至可以直接挡住。
禾妍气的拍了一下桌面，本以为就要有线索了，谁知道人家竟然还挺缜密。
可是也因为这样，禾妍心里越来越偏向是白苏做的了，且不说她从没跟什么人结过仇，就只干坏事先挡摄像头这个小细节，很多生活平平淡淡的高中生根本想不到。
心里想归想，到底没证据。
禾妍暗自在心里盘算着，面上也显出了些沮丧，祝梁珏从她身后绕到她身边，小心翼翼地把缩成一团的女孩圈进了自己怀里，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
“没关系，我们再查。”
禾妍：……
从前那个害羞又高冷、不爱搭理她的仔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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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查到这里算是断了线索，刘平前在班会上严厉批评了做这件事的同学，但大家都清楚，没人会站出来承认。
反正也查不出来不是吗？
禾妍想着，不然就算了，事实上也只能算了。
可是心里总是憋着一股气，明明知道有极大的可能是那个人坑你，可就是没有证据。
这实在是太让人生气了！
心里有郁结，禾妍有近一个周的时间都处在低气压的状态，小脸整天板着，不怎么笑。
于是32班的全体同学就被逼围观了一周祝梁珏花式哄禾妍。
第42章 承认
在班里从来致力于做透明人的祝梁珏，如今一天给禾妍打好几次水，课间跑去超市给禾妍买零食，时时刻刻呵护备至。
如此过了一个星期，禾妍低落的情绪怎么也绷不住了。
还怎么绷，再这样高调下去就该请家长了！
全班同学都痛并快乐地围观祝梁珏单方面的撒狗粮，却也有人暗自咬碎了一口牙。
白苏主动找禾妍时，是临期末考的时候，班主任让学习小组在周末聚在一起学习，争取让学习好的再拉一把学习差的。
禾妍整张脸都躲在厚厚的围巾后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白苏。
“找我有什么事？”
之前的那件事虽然不了了之，但禾妍一直很记仇，再也没有给过白苏什么好脸色，即使在同一个小组。
白苏站在禾妍对面，她今天穿了一件驼色的长风衣，看起来知性而优雅，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她的心里有多焦灼。
她眼睁睁看着祝梁珏对禾妍越来越好，半点儿都没显露出对自己的好感，尽管她每天都会抓住机会和他说几句话，尽管她也曾像她看不起的女生那样偷偷给祝梁珏买早餐。
越来越多的同学在谈论着那看起来天生一对的疑似情侣，她们的语气羡慕又向往。
唯独白苏，快要被浓浓的嫉妒吞噬。
这大半个学期，她多次私下找过厉明泽，可他对自己的脸色越来越不耐烦，有时甚至还会呵斥她。
就连前世她忠实的那几个拥趸，也都没再像当时那样围着她打转。
一切都变了，只有那个家，依然支离破碎，令人厌恶。
她重来一辈子，过的甚至不如从前。
“禾妍，你知道那件事是我做的。”
她没得到的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叫禾妍的人造成的。
禾妍原以为白苏又是像往常一样装作亲亲热热地和她说话，没曾想她上来就承认了自己的行为。
“是，我知道。”
那又怎么样呢？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说句不要脸的话，祝梁珏在她身边，不就是对白苏最好的报复么？
想到祝梁珏，禾妍就无意识地微微笑起来。
那笑容在白苏眼里无比刺眼。
她转头看了一眼图书馆里的其他几个人，祝梁珏果然正看着这边。
看清他眼底的的温柔，白苏什么也不想了，只想让夺走她命运的禾妍付出代价。
禾妍又开口道：“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吗？”
外面有点冷，想回到温暖的图书馆，中午买一个大大的烤红薯，和仔仔分着吃。
白苏的声音在冷风中显得有些遥远和颤抖，她往马路边跨了一步。
“不，我还有更重要的话想说，是你很想知道的。你能过来吗？我不想让他们监视着。”
闻言，禾妍也回头看了一眼图书馆里面，伸出被祝梁珏强行套上厚厚手套的爪爪朝他挥了挥。
白苏冷笑一声，“可以过来了么？”
禾妍没想那么多，多走两步的事儿。
看着禾妍一步步走近，白苏似乎看到了自己即将回到正轨的命运。
她生来就是要做人上人的。
寒风凛冽，街上几乎看不到行人，轿车一辆接一辆地呼啸而过，卷起路上的纸屑和尘土，飘扬在风里。
禾妍走到路边的绿化带站定，莫名地感觉有些不对劲。
“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是什么事？”
难道要坦白她重生的事情？
正想着，胳膊处忽然传来一股很大的拉力，像是下了狠心一样决绝的把她向外推去。
而马路上正急速驶来一辆轿车。
第43章 抉择
禾妍昏过去后，意识却还清醒着，一阵天旋地转，她整个人被拉进了一个虚幻的空间。
耳边还隐约能听到白苏焦急地喊声，听起来怪情真意切的。
不会是死了吧。
禾妍低头看着自己，短暂的惊慌过后竟然奇迹般的平静了下来。
好像长久以来心头的隐忧实现了一样，莫名的觉得……还是来了啊。
“欢迎回到系统空间。”
还是那个听起来毫无感情的机械音，没等禾妍回应，它就继续说下去了，“宿主并没有死亡，只是系统需要一个契机召唤你。”
“喔……那我还会回去？”
“是的，就系统目前监测到的状况，尽管宿主仅穿书不足一年，但已经可以合理推断祝梁珏这一世已经不会走上黑化之路。”
禾妍眼前一亮，“真的吗？那就好！”
机械音仍在继续，“鉴于宿主表现良好，所以现奖励一次返回现实的机会，宿主是否接受？”
禾妍一愣，“返回现实？可是我不是已经死了吗？如果我回去了，那么书里的禾妍会接替我继续活下去吗？”
“系统会送您回到死亡之前，并帮助宿主避免死亡的结局。”
后一个问题它却没回答。
禾妍心中便有了数，若她选择回去，“禾妍”怕是就死在这场车祸里了。
回去的话……
拿着通知书去读一流大学，不必小心翼翼隐藏实力，更不必再把滚瓜烂熟的枯燥课程再学一遍，在大学找到喜欢的工作，努力赚很多钱，报答恩情，也让自己过上很好的生活。
只是……始终是一个人在世间踽踽独行。
她想起温柔体贴的妈妈，疼她入骨的爸爸；想起对着她脸红的林宝璐，咋咋呼呼的元嘉钰，爽朗活泼的卫骄，大大咧咧的庄佳佳；甚至想起了恨她恨到要她去死的白苏……
还有，还有她最舍不得的，看着冷冷淡淡，实际对她最好的祝梁珏。
禾妍的脸上闪过一丝痛楚。
毋庸置疑，人类的本性是贪婪。
当两个看起来都不错的选择摆在眼前，99%的人会觉得自己得了所谓的“选择恐惧症”。
“谢谢你们给我这个机会，但是，我不回去了。”
系统仿佛呆了一下，过了几秒才出声，“宿主想好了吗？这一次真的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