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反派病弱妻(31)
金丝楠木制成的几案上刻满了井安的名字,点点滴滴血迹夹杂在其中,宛如深埋地下的棺材上开出的朵朵曼珠沙华,扎根于骨血,盛开于坟地中,红的刺目,凄凉妖冶。
抚过几案上的字迹,傅潋满眼的温柔,眼尾却泛起了红,自得知井安走的那一瞬间,傅潋仿佛又回到了八岁时站在荷花池边,看着那双绝望的眼沉入水底时的情景。
恶念翻涌,嗜杀之意泛上眼底,傅潋的脸上浮现一抹病态的红晕,浑身的血液在沸腾,微睁开眼,眼底疯狂闪现的煞气几乎将傅潋整个人笼罩在内。
“安儿,安儿...”
伏在几案上,傅潋垂首不停的蹭着几案上刻下的字,轻声呢喃着井安的名字。
“安儿你说,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呢。”
傅潋的嗓音平静清冽,好似夏日晚间的凉风,令人不自觉的沉溺,而眼神中里却闪着点点寒光,如此矛盾的气息在傅潋的身上却又意外的和谐。
“来人。”
门口的小太监听到傅潋的呼唤忙上前,低头跪于地下等候傅潋的命令。
“宣太尉入宫。”
小太监有些迟疑抬起头,这一抬头吓了他一大跳:
“皇上!您受伤了!宣太医!快宣太医!...”
傅潋抬手止住小太监的动作,眉尖一挑:
“朕无事,先宣太尉进宫。”
“可皇上您的伤...”
“你是在质疑朕的决定?”
小太监的脸色一瞬间苍白,身子抖如糠筛,冲着傅潋不停的叩头:
“皇上...是奴才失言...求皇上赎罪...”
心情极度低沉的傅潋根本无意与这小太监计较,不甚在意的挥挥手,低声说道:
“去吧。”
井安在离开皇宫后,并未立即回到太尉府,而是在系统的掩护下,去了莫白的医馆。
“啊——”
突然出现的井安吓了郁秋柔一大跳,郁秋柔惊叫一声,却被井安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
莫白听见郁秋柔房间里的动静,起身出来,走到郁秋柔房前,伸手敲了敲门,问道:
“柔儿,你怎么了?”
看到井安不断使来的眼色,郁秋柔稳了稳心神,低声回答着莫白的问话:
“我没事,外公,有点口渴,想起来倒点水喝,夜里光线太暗了,一不小心脚踢在桌子上了。”
“小心一些,没事就好,时候不早了,快些歇息吧。”
待莫白离去,郁秋柔才扯着井安坐在床塌上,低声问道:
“你不是在宫里吗?怎么会在这?”
井安的表情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不太清楚,但郁秋柔敏锐的感觉到此刻井安的心情并不太好,暗含担忧的视线落在井安身上。
井安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沉闷:
“别问了,我来找你,是有事要请你帮忙。”
郁秋柔有些担忧,但听到井安有事要找自己帮忙,随即正了正脸色,作洗耳恭听状。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说。”
“十日后,你去将萧思黎萧将军和我大哥闻人洲邀至城西的寺庙,我会在那里等你们,若是明日以后,宫中有消息传出,还需你替我隐瞒一下行踪。”
虽不明白井安到底在筹谋些什么,但郁秋柔能隐约感受到井安话里带着的沉重意味,她用力的点点头,满脸郑重:
“你说的事我会替你传达到,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泄漏你的行踪。”
“那一切就拜托你了,我就先走了。”
井安一路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莫白的医馆,在云裳楼对面的一家客栈里开了一间上房。
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井安不确定傅潋何时会发现自己的失踪,但最迟明日早上,傅潋绝对会发现。
若是傅潋发现,绝对会有一番动作,而自己在系统的掩护下住在这里,即可便于自己打探消息,也可时刻关注着宫里的动静。
一夜无眠,井安内心很是忐忑,可直到第二天中午,整个京城与往日并无两样,始终风平浪静。
不停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井安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焦躁,以她对傅潋的了解,绝对不该如此平静。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井安在心底不停的回忆着与傅潋相处的点点滴滴,试图摸清楚傅潋此时举动的意味。
实在忍不下去了,井安随手取了个面纱戴在脸上,小心翼翼的出了门,所幸这个时代女子出门多有带面纱的,井安这些也不算太过显眼。
一路走到太尉府的附近,井安寻了个酒楼坐下,点了几个小菜,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周围食客的讨论声。
“哎哎,我跟你说啊。”
坐在井安旁边的食客一边拨着花生,一边谨慎的抬头看了看周围,才对着自己的同伴说道:
“你知道吗?皇上受伤了!”
那人的同伴闻言忙抵着他的嘴,低声呵斥:
“你不想要命了!皇家的事怎么能是咱们这些平头百姓议论的呢!不过话说回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人听了同伴的话,起了身,自对面坐到旁边来,伏在他耳边低声的说着什么。
听到傅潋受伤的消息,井安心中一跳,猛的站起身子就往外走,可是走出门口后又停了下来。
苦笑一声,井安自嘲的摇摇头。
你忘了你面前的危机吗?
井安在心底问着自己,迈向皇宫的脚硬生生的转了一个圈,井安强迫着自己,神情恍惚的往着客栈的方向走着,一路上不小心的撞到了一个人,面纱在不知不觉间滑下。
井安下意识的道歉:
“抱歉。”
然后绕过他就要走,却被这人拦下了脚步。
那人眯眼瞧着井安,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太尉府家的嫡女?准皇后?”
井安闻言一惊,下意识就往自己的脸上摸去。
那人瞧见井安的动作,瞬间就确定了井安的身份:
“果然是你!”
第29章 意料之外1
井安一把抚开他拦着自己的手,见周围无人,井安心下一沉,眼神警惕,抬脚后撤几步,转身就要跑。
那人诡异的笑了一声,一把扯着井安,冷声道:
“想跑?!”
井安心中暗道一声糟糕,这男子明显来者不善,张口欲叫,却被那男子一掌劈在脖颈处,瞬间便昏了过去。
井安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眼前坐着的人让她大吃一惊,这是井安怎么也想不到的一个人。
“皇后?!”
单怀婉勾唇一笑,慢条斯理的说道:
“准确的说现在哀家是太后。”
井安眉头蹙起,低声呢喃:
“这么说,这是在皇宫?!”
单怀婉身后的男子听到井安的呢喃,出了声:
“告诉你也无妨,是在皇宫,总归你也是逃不掉的。”
井安侧头看向说话的男子,抿紧了唇,并未出言。
注意到井安的视线,单怀婉招手让男子上前,温柔的抚着他的发丝,满眼宠溺:
“这是翎儿。”
随即,又抬眼看着井安,单怀婉安抚的对着她笑了笑: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只是有件事情需要你配合一下。”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此情况之下,井安不得不低头,尽量保持着面上的平静,井安出声问道:
“你到底想要如何?”
单怀婉并未回话,反倒是陆祁翎开了口:
“世人皆传当今圣上唯爱一人,在先皇丧期未过的情况下,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执意立你为后,我只是很好奇,在他心中,到底是你重要,还是皇位更为重要。”
这番话将陆祁翎与单怀婉的野心展现的淋漓尽致,意料之外的变化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眼下自己身不由己,可距离闻人洲登上皇位的时间线已经在步步逼近,这让井安倍感焦虑。
井安抬眼紧盯着单怀婉,面上有几丝痛心之色:
“傅潋可是你的亲生骨肉!”
闻言,单怀婉抚着陆祁翎发丝的动作一滞,脸上浮现出一抹似愧疚似痛恨的表情来。
察觉到单怀婉情绪的变化,陆祁翎慌忙出声:
“母后!你忘了吗?!这么多年可是翎儿一直陪在您身边的!”
听到陆祁翎的话,单怀婉一阵恍惚,而后慢慢平静下来,轻拍着陆祁翎的肩膀安抚着他:
“哀家知道。”
随即抬眼看着井安,单怀婉的脸色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