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到心坎?不是我说你,老钱,你怎么教育钱谨裕。静棠怀孕六个月,我在棉纺厂没看到他的人影子,难道他不担心静棠路上遇到什么事故吗?你是他爸,难道不知道提点他一下,怎么做一个好丈夫。当初你们上我们张家给钱谨裕提亲,说钱谨裕看上我家静棠,我看糊弄我呢。”张母越想越气,棉纺厂里的人竟在背后议论静棠上着赶着嫁给没有出息的钱谨裕,说什么钱谨裕根本不喜欢静棠,暗讽女儿犯.贱,她憋了一肚子火气,正好到钱家询问女儿的检查结果,顺便质问他们为什么糟践她女儿。
“我们有难处…”
“别跟我瞎扯难处,”张母打断钱母的话,她看到远方堂妹,烦躁的不行,只要听到远方堂妹说话,脑壳快炸了,“你们当初怎么承诺的,不让静棠受到一丝一毫委屈,结果呢!”
静棠怀孕,他们刚想约束儿子,二弟妹和二弟出来搅合,有意和谨裕相认。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哪敢逼迫谨裕,让谨裕对他们产生厌烦心理。
钱母蠕动唇角,惭愧地垂下头颅。
“妈,我很好,哪有人给我委屈受。”张静棠开门走到院子里。
“有丈夫和没丈夫有啥区别。”张母瞪女儿一眼,恨自己怎么教养出没有脾气的女儿。
张静棠歉意朝公婆微笑,拽着母亲朝厨房走去:“谨裕对我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对你这个丈母娘非常好。他啊,知道你来,下午到供销社买猪肉、三根排骨,在厨房里忙活两个小时。”
“该不会你二婶做饭,钱谨裕贪功说他做的吧!”张母脸紧绷着。
“谨裕不是被调到厨房工作么,跟大厨学了几道菜,我公婆都没吃过谨裕做菜,这不,知道你来了,亲自下厨招待你。”张静棠末了又加了一句,“二婶下午出门找公婆,还没回来。”
张母站在厨房门口,看见钱谨裕灶台上、灶台下忙活,她神情不自然嗯了一声,快速拉女儿离开,以免女儿被油烟味呛到。
亲家母不再剑拔弩张刺他们,钱父、钱母松了一口气。这事说到底还是他们不厚道,的确对不住静棠。因为亲家母的缘故,俩人没开口询问儿媳妇二弟妹为什么找他们,他们一整天没见到二弟妹。
院子里的话被钱谨裕一字不漏听的清清楚楚,突然明白母亲为何郁郁寡欢去世。事情本就是他们家不厚道,没有办法反驳,哪能给岳母脸色看。
院子里的人心平气和坐下来谈话,钱谨裕瞥见母亲落寞的收衣服。他抿唇将饭菜装盘,用抹布包裹砂锅,端着砂锅进堂屋。
“静棠,带妈洗手吃饭,”钱谨裕伸头朝母亲的房间喊道,“妈,出来端饭,吃饭了。”
“这就来。”听到儿子的声音,钱母瞬间觉得不苦了,心里甜甜的。
钱母和钱父端饭菜到堂屋,张母坐在主位上,瞥了眼饭菜,脸色稍微好看点。尝一口菜,她才想起来今天来干嘛的,拉着女儿问道:“检查结果如何?”
“脾胃不好,医生建议我多餐少食,谨裕每晚给我熬汤装进饭盒里,饿了用厂里的开水温一下。”张静棠给母亲夹一块红烧肉,“妈,公婆比谁都期待孩子出世,哪里会让我受委屈。”
张静棠咽下跟母亲回娘家的话,如果让母亲知道孩子头朝上,这顿饭没法吃了,定会埋怨丈夫和公婆不关心她,现在才发现孩子头朝上。她朝母亲笑了笑,过几天找机会再提。
钱谨裕冲父母傻笑,给他们夹菜,又给张静棠盛一碗冬瓜山药红枣排骨汤,劝岳母多吃点。
张母撇撇嘴巴,女婿的行为啪啪打她的脸。看在女婿开始关心女儿的份上,她不和女婿一般见识。
大家相安无事吃完饭。
张母用桌子遮挡,松了松裤腰带。她一不留声吃撑了,吃了这么肉,又喝了小米粥,一点也不觉得腻,反而还想吃。她皱着眉头起身道:“明天带三十个鸡蛋到厂里,带回家给静棠吃。”
说完,她推车回家。
张母骑自行车离开了,钱母乐呵呵喝一口儿子炖的汤,假装随口问道:“你二婶什么找我和你爸?”
钱父吃饭的速度变慢了,竖起耳朵听儿子解释。
“之前我从不进厨房,不知道家里的咸肉、银耳、红枣…放在哪里,我让二婶帮忙找出来。中午我看她出门,以为她也不知道东西背妈搁哪里了,所以出门找你和爸问东西放在哪里了,我也不清楚她为什么没回来,不会迷路了吧!”钱谨裕担忧道。
张静棠差点将口中的汤喷出来。
钱父钱母互望一眼,儿子让二弟妹把吃下的东西全吐出来。他们心里一怔,细心观察儿子的表情,单纯疑惑二弟妹到哪里了,儿子脸上并没有其他表情。
“你二婶回家了,估计家里有事,不回来了。”以钱父对二弟妹的了解,让她吐出全部的东西,干脆杀了她。二弟妹既然不想吐出东西,那么为了躲避儿子质疑,最近一段时间她不会露头。等他们把儿子安抚好,估计她才会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再次到县城里照顾静棠。
钱母和丈夫想到一块了,没了二弟妹折腾,她不由地松一口气。
“哦。”钱谨裕点头,眯着眼睛思考一些事情。
“妈去刷碗了,你多陪陪静棠。”心情舒畅,钱母又喝了一碗汤,她收拾碗筷到厨房刷锅碗。
钱谨裕嗯了一声,和张静棠一起到房间,帮助她按照医生交代的姿势调整胎位。他知道张静棠没提和岳母回家,为了家庭和谐。
——
“钱二媳妇,谨裕说你回来了,我还不信呢,你真回来了啊!”韦党媳妇吃惊道。
今天下午她到供销社买布,正巧碰到谨裕和他媳妇,谨裕热情地塞给她好东西,拜托她叫钱二媳妇回县城。她还纳闷呢,钱二媳妇上午回家待一会儿,又回县城里,咋会在大队里呢!没想到回大队一看,钱二媳妇趾高气昂和一群人说话。
“昂,静棠才六个月,我现在去照顾她有点早,索性回家待两个月,等静棠八个月才去照顾她。”钱二婶横着脸,一脸不耐烦。
她在陶瓷厂大门口站了三个小时,没能见到大哥、大嫂,而且门卫紧盯着她,险些把她当成坏分子。她受不了门卫的眼神离开瓷器厂,又不想拿出羊腿和银耳,只能暂时回大队躲躲风头,等大哥、大嫂安抚好谨裕,她才回县城。
韦党摸了摸两个鼓鼓囊囊的口袋,一个口袋里装满了瓜子,一个口袋里装满了话梅糖。谨裕实诚大方,即便钱二媳妇的脸色发青,她也要把谨裕的话带到:“谨裕不知道家里东西摆在哪里,下午她丈母娘到家里吃饭,找不到菜和粮食,他只能到供销社里买一点应应急。谨裕催你赶紧回去,你再不回去,家里揭不开锅了。”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关评了,想对我说悄悄话的小可爱们,可以尽情说了哦,只有我和你知道,递给你一个咱两懂得眼神
第107章 第五世界
“韦党媳妇,你是不是传错话了。大嫂家粮食、菜放到哪里,谨裕不知道,大嫂能不知道么,用得着我千里迢迢赶到县里再赶回来吗?”钱二婶横眉看她一眼,拉着村民们吐苦水,讲述县城里的人瞧不起她,把她当成牛,不停地使唤她干活,“早晨天刚亮必须起床张罗一家四口早饭,稍微迟几分钟,没有一个人给我好脸色看。而且每顿用多少米面,炒什么菜,得让大嫂分配,否则我做多了,炒的菜不符合大嫂口味,大嫂脸绷的比老驴脸还长…把我当贼呢,生怕我偷她家东西…”
钱二婶说的吐沫满天飞,越说越起劲。有村民替她打抱不平,她抹抹眼泪:“为了谨裕,再多的委屈只能往肚子里咽。”
“给我羊肉。”
“谁让你个子矮,够不着羊肉,就不给你吃。”
一个四岁男孩,穿着一身藏蓝色新衣服。他抢不过大哥,被大哥推倒在地,准备张开嘴大哭,瞥见堂弟从兜兜里掏出大红枣,他腾一下爬起来,冲上前夺大红枣。堂弟不给他,他弯腰咬堂弟的手,只听堂弟哇哇大哭,他嘴里含着大红枣、
钱二婶几个孙子抱在一起打架,你抢我的肉,我抢你的枣。最小一周八个月的孩子兜兜里被母亲装两把燕麦片,几个大点的孩子把最小的孩子摁到地上,掏燕麦片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