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废后朕就心痛(77)
都怪他,她这段时间怪怪的,都是他害的。
和檀素分开,回到钟粹宫,刚回去不久,秦嬷嬷便寻了过来,她忙拾掇了下,迎出去。
秦嬷嬷仍旧是她回来时的模样,鬓发一丝不苟地抿到头顶,瞧见她,笑着走过来,给她行了个礼。
陈以祯忙将她搀扶起来,好奇问:“嬷嬷有什么事吗?”
她刚从宁寿宫回来,屁/股还没坐热,难不成老祖宗还有什么吩咐?
秦嬷嬷歉疚地笑了笑,道:“都是老奴记性不好,先头老祖宗还嘱咐老奴莫忘了将对牌交给您,谁想,转头,老奴就将这事忘了,这不,甫记起来,老奴就忙不矢给您送来了。”
说着,她朝后面小宫女使了个眼色,小宫女忙上前一步,将盖着盖头的盘子呈上去。
陈以祯恍然,原来是为这事,既然已经应了皇上,她自不会扭扭捏捏,小家子气量,给双姝使个眼色,让她接过来,她自己笑着对秦嬷嬷道:“老祖宗看得起本宫,本宫自是尽心尽力,绝不敢给老祖宗抹黑。”
秦嬷嬷含笑点头,“来之前,老祖宗还交代老奴说,若您有什么困惑不解的地方,随时可以将老奴唤过来使唤。”
满打满算,她将权利交出去也快一年了,对牌在老祖宗那儿时,一直是秦嬷嬷代为管理,老祖宗是怕她管束不住底下的人,遂才这么说。
闻言,陈以祯面上立即带出感激来,亲热地挽住秦嬷嬷的手,说:“嬷嬷,老祖宗这话真说到本宫心坎里去了,本宫撒丫子不管许久,这冷不丁突然上手,还真有点仓皇无措。”她拍拍秦嬷嬷的手,“日后呀,还需要您老多多指教。”
秦嬷嬷嘴角的笑愈发浓郁,“瞧您说的,老祖宗一直夸您聪慧能干。”
送走秦嬷嬷,陈以祯嘴角的笑意淡去,肩膀耷拉下来,唉,以后又要成日与琐碎小事做伴了。
不过,除了她,钟粹宫其他人显然不这么想,双陆和郑嬷嬷等人围在小小的对牌跟前,瞧它的模样就跟瞧稀世珍宝,自家孙子一般稀奇珍爱,几人围着转了一圈又一圈,掩饰不住的欢愉笑声传荡开来。
好不容易看够了,双陆笑嘻嘻地走过来给她捏肩捶背。
郑嬷嬷紧随其后,给她斟了杯茶,推到她跟前,道:“娘娘,这只是一半对牌,另一半,还在永昌宫那里。”
陈以祯漫不经心地转着茶盏,“嗯”一声,“我知道。”
郑嬷嬷试探,“您不想全部拿回来?”
陈以祯失笑,抬眼看她,“难不成我还能强迫太后娘娘?”
也是,郑嬷嬷失落地垂下了肩膀,便是皇上都不能强迫太后娘娘,更何况娘娘,这事,还得徐徐道来。
但此时,其实有人代为当说客。
“母后……”玮乐公主犹犹豫豫挪过去。
皇太后胸闷,躺到床上一天了,御医来看过,说没什么大碍,让她看开点就好了,但她怎么可能看得开,就只能一边喝着药,一边闷着,偶尔气急了还骂两句。
她没看她,只闷着嗓音回应,“怎么了?”
玮乐公主迟疑不敢直接说,但踌躇了会,还是道:“不然,您还是把对牌给,给皇后吧。”
皇太后猛然直起腰,瞪大眼睛盯她,双目充血,“玮乐,你在说什么?你莫不是同样被皇后那个女人下了迷魂汤?”
母后果然激动万分,玮乐公主心下无奈,一边伸出手帮她顺脊背,一边抽出手帕,在她跟前挥打,好似要挥走她心中的郁气。
“母后,您想哪儿了,女儿怎么会向着皇后,只是,只是女儿见您为着那个女人一直和皇兄置气,心下难过罢了。”
“哼,哀家就看看,你皇兄是不是真的要为了那个女人气死哀家。”
玮乐公主心下更加无奈,见一时说服不了母后,她只好伺候她饮过药,便退了下去。
她劝说母后的动机很单纯,就像表姐之前说的,皇兄貌似对皇后产生了感情,这些日子所思所见,她也逐渐相信了这个说法,以前的她,对皇后只有单纯的厌恶,缘由不过是母后讨厌她,皇兄也讨厌她,所以她自然要讨厌她,但其实皇后这个人,对她其实还可以。
关键是,现在皇兄不讨厌她了,她就纠结起来,要不要继续讨厌她,她是个传统的女子,从父从兄,虽然一向在母后怀里撒娇,但她内心深处更为在乎皇兄的看法。
如果皇兄想让她和母后跟皇后和好,她其实,也不是不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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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事实证明,皇太后太过固执, 便是太皇太后亲自劝说都不能让她改变主意, 皇上不得不过来遗憾地跟陈以祯说, 只能暂时将一半对牌交给她。
陈以祯倒是无所谓,甚至还有些放松,能少一半俗事烦扰, 怎么看都是她占便宜。
皇上却有些叹息, 心疼, 他握住她的手, 说:“你放心, 母后只是一时在气头上,过些日子就好了。”
陈以祯低下头, 轻轻一笑,没吭声。
皇太后能彻底放下心防, 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皇上拉着她, 来到内室, 一块儿软到软塌上,两人肩并肩, 腿贴腿, 挨得十分近, 陈以祯低着头,都能感受到皇上落到她脑袋顶灼热的视线,不知不觉,她脸上染上胭脂色, 安分守己的小心脏也开始扑通跳动起来。
就在暧/昧的气氛一触即发时,双陆突然跳跳脱脱闯进来——“娘娘,皇上……”
眨巴眨巴眼,对上陈以祯松了口气的眼神和皇上冷冽得快要杀人的视线,她讪讪笑一声,退后一步,貌似打扰到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那个,沛公公让奴婢问,要不要传膳?”
皇上面色不虞,还有些未消散的余怒,不过这是她的贴身大宫女,他不好过多计较,只好冷淡出声,“传……”
与此同时,陈以祯的声音响起,“不必,这几日都不必准备膳食。”
皇上诧异地看过来,就见陈以祯抬起眼眸,澄澈平静的眼底蓦的散开,就好似平静的湖面起了涟漪,一圈圈,一环环,涤荡起缭绕闪亮的戏谑,嘴唇一开一合。
“因为,这几日,臣妾都要去宁寿宫陪同老祖宗用膳啊。”
笑望皇上陡然僵住的脸庞,她眉梢一扬,“皇上忘了吗?前日您还给臣妾送过点心呢。”
皇上摸鼻,无奈。
但不管怎样,最后,他还是和陈以祯一块儿去了宁寿宫,陪老祖宗一块用膳,老祖宗自是无限欢喜,虽说有捉弄的嫌疑在先,但年龄大了,谁不想孙辈绕膝前,更别说,她引以为傲的孙儿相貌俊美,孙媳倾国倾城,都是看一眼就可以增添好几碗饭的人儿啊。
对牌,同时也代表权力变更的消息紧接着在第二天由郑嬷嬷告知了各个部门。
当时,皇宫一个偏僻角落,内膳房,诸人都在忙乱地准备各宫的午膳。
当然,其中贾正和王大石单独被分到两个炉子前,倒不是内膳房排挤他们,而是他们几乎已经是纸上盖章的亲近钟粹宫派,也因钟粹宫的庇佑,他们都在上个月底成功荣升为主厨,可以自己单独做菜,也可以单独调用司务监送来的材料了。
他们能成功晋升主厨除了钟粹宫的原因外,还跟夏从琳有关,当时夏从琳协助皇太后管理宫务,没少利用手中的权利给钟粹宫找茬,当时内膳房在永昌宫的压迫下,有不少人倒向了夏从琳。
那些倒向夏从琳的人知道她跟皇后不对付,自然同她沆瀣一气,但他们不可能也没资格触摸到钟粹宫的门槛,只好通过欺负亲近钟粹宫的贾正和王大石来表明自己的衷心,那段时间,内膳房没少鸡飞蛋打,乌烟瘴气,当时那种情况下,内膳房管事虽说没有倒向夏从琳,但是面对欺负贾正和王大石的状况,他也不敢太过维护。
直至后来,夏从琳被赶出宫,钟粹宫再次一宫当大,深谙宫中法则的管事立即将那几个挑事的家伙儿赶出了内膳房,同时给贾正和王大石升了位子,以此来消弭他们心中的不满。
如今内膳房当中,贾正和王大石当真是最红火之人,往他们身旁靠的副厨和打下手的也是最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