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是假怀孕(64)
树木繁盛起来,有些瓜果已然在院子里成了形,阿瑶认真打理着。
这天,华柔柔再度听闻了华桑桑的消息,她似是和那主管的狱头之间发生了什么,为了减轻自己的任务量,可一不小心偷偷私会被其他犯人瞧见,衣衫不整的这一幕终是败露在狱头妻子面前,华桑桑难于面对这样的丑行,似是被派遣到其他狱头那里去了。
新狱头则是出了名的严厉。
华柔柔以为有时候华桑桑真的并不值得同情,如果熬过这三年,回到华府,怎么也是一个小姐。何必为了偷一时的懒,败坏了这一生的名声。
原来,投机取巧的人并非所有的事都会一帆风顺,恶行总有会败露的一天。
只是谁曾料想,华桑桑竟然甘于一个有妻室的狱头。
当然,这一天除去瞥见别人的人生,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再晚一些,云雾退散,傍晚的夕阳缓缓从天边露出来。
华柔柔独自去找内阁的成煜。
“我的太子殿下,能不能别让我去参加什么登基典礼,说实话走这么长一段路肚子里的那一位会很累的。”华柔柔似是玩笑道。
“也不是不愿意啦,只是这些流于形式,也没有多大意义哎。”华柔柔继而道,其实这袒露的也是她的心声,她前世非常看重的一件事忽而到今天不想要参与了。
他的心既然在自己这里,那陪不陪他走这么一趟也就完全不重要了,她并不需要别人的目光里出现她走在他身侧的模样。
别人的目光有什么意义。
成煜微微皱了皱眉,又像是故意那般有些失落,“你不想去?”
“不是不想,是没有一定要走一回的道理。”
“你现在怀着身孕,的确太辛苦,要是底下的人出现什么差错,孤也是不安心的。”
成煜很快接受了华柔柔的想法。
如果他们的感情足够坚定,那在不在世人面前走一回,多少字的皇后册封,珠宝华服赏赐多少,本来就没有意义。
为了走个过场而如此,大废周章。
他早晚会把能给她的一切都给。
“那就不要这个什么典礼了吧,孤也不喜欢走这么一趟。”
“可是,臣妾是臣妾,太子干嘛要取消自己的典礼,这样皇后在宫外也不见得会安心。”登基既然昭告了天下,怎么能说取消就取消,华柔柔心急道。
“你放心,这件事孤自然有处理的办法。孤只是也觉得太麻烦,从宫门外回来简直就是噩梦,不如和礼部交代一下,从华清宫外简单直走到乾清宫短短半途,折中一下就是。”
“等不久我们册封成氏王朝的下一位太子,再隆重些好。孤自己也觉得麻烦。”
“喂,肚子里是女孩儿你怎么办?”
“我见前朝谢氏也是有过女皇帝的,辜姝那一位不是很有名来着,谢氏中兴不就是凭借着她自身么。我们的女儿未必不如别人。”
“也不知道殿下如何来得自信?”华柔柔不由笑道。
成煜放下狼毫,挥挥手道,“你不要继续站着了,会累,到孤的怀抱里来。”
*
登基这一天,春光景明。
旧皇退位,新皇登基。
新皇帝说节俭,于是,登基之事只在宫门内短短几步路,但新皇帝的风姿卓越,清风秀骨还是在群臣的议论声中慢慢散开。
成为皇后的华柔柔在乾清宫等着成煜,百无聊赖地站在门后,纵使人群不退潮,她发觉他的眼里好像一直就只有她。
那眼神也轻而易举地困制住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把上一本的结局说了出来,不知有没有人是看了那本才过来的,辜姝的结局是女皇帝啦。(别买,当时写时心态很受影响。可能会解v吧。)
今天,我想完结这一本。
第72章 尾声
*
眼见高楼起。
华柔柔陪着成煜最初登上皇位的这几天,以为所有的事情都要手忙脚乱的成煜,竟然有条不紊起来。
她这一阵子几乎都在陪着他处理这些事。
偶尔成毅来访,他们也会在闲暇之余和他打个趣,成毅娶王妃的事迟迟未决。
华柔柔只要一回想起之前皇后托付给她的重任——她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乾清宫。
门匾上的画换了,不再是三江汇流中的那一幅江水。换成了一个调皮滚胖的娃娃。尽管华柔柔觉得那孩子模样憨态可掬,几笔水墨带过,天真形态尽显。
但是,挂在这样的位置实在是太不合适了。
尤其是扎眼得过分。
“这是你丈夫为你精心挑选的,见你常常抬头看,你应该是很喜欢吧。”
华柔柔笑得有些尴尬,但还是坚持维持住一位帝王的尊严,“是啊,很喜欢。”
两人谈笑间很少注意到尊称,位份这种东西,只有在旁人面前适当转换下。
而现今,两人单独相处的样子越来越像老夫老妻,待成煜要换笔时,她已经为他磨好了墨汁。
*
初夏的时候,慕瑾洲携妻眷来访。
看两人的相视谈笑间,全然不知当年兄妹之间的单纯的友爱,夫妇之间的情感毫不遮掩地袒露出来。
慕小小说话时不再口无遮拦,多了些世家女子的端庄与成熟,可如果留她下来单独相处的话,华柔柔也能感受到这不过是一个表象,慕小小依旧会在没人的时候不矜持,不庄重。
但慕瑾洲看在眼里,似是很享受这种看破不说破的感受。
盛夏还是迟迟到来了。
这一日,华柔柔似乎是感受到了与以往的不同,阿逸及时反应,直接去喊太医院的接生婆。
阿瑶则是死死的抓住华柔柔的手,华柔柔觉得她似乎比怀孕的自己更紧张。
华柔柔足够冷静,不断地放缓呼吸,等待临产。
她很期待,另一个属于他们的新生命即将到来,男孩与女孩一样,都将会得到他们无条件的爱。
她比任何时候都要期待那孩子的模样,甚至猜想过无数回是否和睡梦中的成煜的嘴角如出一辙。
可不知道何时起,耳边的声音模糊起来。
她到了一张床上,床板燥热,她汗如雨下,似乎是听到催促的“用力”的声音,她尽力配合着。
但,她的视线里出现了很久以前的画面。
她试想过闭眼后无数次重温,却又逃避似的如本能那般的惊醒。
但这一次,并非如此,她看见了她走后的那一个雪夜。那个雾气弥漫,雪白到刺眼的时刻,他手中拽紧的还是那一块帕子,脚步却不如年少时坚定有力。
那沉着不变的面色似乎也被大雪掩盖了,剩下的是,无可挽救的悲哀。
与那次摔伤的情景连起来,好像就像是下一场的戏。
戏中人,灼伤得厉害。
他好像终于忙完了所有的事情,疲倦也好,伤感也好,不仅仅是睹物思人那么简单。他走近她埋入的地方。
血色斑驳的眼无意揭示着同样的地方埋葬的不仅是她的尸身,还有他所有寄托过隐藏过的情感。
于有些人而言,占有是唯一表达,而有些人,却根本不知道如何表达。
她好心疼。
*
有一双手再度握紧她。
应该就是他吧。
腹中好像空洞了起来,刺透耳膜的是那个孩子有力的哭声。
应该是个健康的孩子。
他的手掌捧着自己的手,全神贯注地等着即将苏醒的自己。
可是,华柔柔她太累了,累得无法激动地睁开眼,窥探一下孩子是男是女,长相如何。
而且,她也想多说这么一句,夏天热,就别攥这么紧了。
可这样的热度好像渐渐消融了那个时期所经历的所有冰冷,对于成煜而言,他仿佛释怀了,没来得及看孩子如何,他只想等着她平安度过。
年华似水。
他动了动嘴角,轻声道,“我们已经错过了太多的时光。”
这一年,成煜也不过双十年华,说什么错过不错过的啊。
华柔柔有了另一重的猜想,上天不仅让她重新开始,也让他有了相似的重新开端。
好像一切也映照着她的推理,不然应付起政务的时候,成煜一切掌握在手中,得心应手。
其实,她早就有过这样的猜测。
*
夜色昏沉,醒来,被饥饿所支配着,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成煜已然亲自拿着小粥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