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霸着王爷,让你独占宠爱,看看,报应来了吧!
最好跟那位金氏一样,早早归西腾出位置,岂不快哉?
然而又没几天,传出来宁王疼爱娇妻,要陪着娇妻去三十里外的温泉庄子疗养身子!
被诅咒了千百遍的宋城其实也挺冤枉。
他在温泉庄子也就泡过两回温泉!
大部分时间都忙得飞起,又是画图纸,又是改装机械的,连新婚夫妻见面的时间都缩短到了只能在夜里……就那一个晚上,又要聊天,又要谈事,还要忙活……咳,他容易么他!
转眼冬去春来,又是新的一年。
临祥县,宋家庄。
郑氏捧着一碗汤,奉给坐榻上的婆母罗氏。
“母亲,您真的不去宁城么?”
罗氏接过汤喝了一小口,叹了声。
“我老了,不想去那么远的地方,我就守着咱们的老宅子,过完这几年吧。”
郑氏的目光闪了闪。
当初儿子说要带着全部嫁妆投靠小宁王的时候,她其实也是没报太大的希望。
就算小宁王看在那笔钱的份上,愿意庇护他,可也最多就是个衣食无忧罢了,难道还像当初圣上和老富阳公那样,将钱袋子交给福儿管?
不过不管怎么样吧,儿子在边远的宁城,起码是没有性命之忧,可以光明正大地恢复男儿身份,娶妻生子了。
唯一让她感到有点忧虑的是,那个肖六娘居然成了宁王侧妃!
要知道儿子的正妃是假的,迟早是会过世的,而侧妃却是真的,万一那个心机女在宁王身边吹枕头风给儿子使绊子怎么办?
再忧虑她也是无能为力,毕竟宁城远在千里之外,她哪里有那个能耐去管啊!
儿子坐上送亲队伍的马车之后,府里连着办了两场婚事。
两个侄女也顺利的嫁了出去。
她就趁机禀告老夫人,要回乡去住。
也恰在这个时候,朝中有人上表,说起富阳公当年的才干功劳,然而却因为一场变故弄得府中无男丁,如今三位小娘子都已出嫁,而三位夫人却是膝下寂寞。
而驸马宋琅明明也是富阳公的嫡幼子,只因为避嫌才不争富阳公爵位,这么多年在朝为官效力,忠信可嘉,可见当初的变故,跟宋琅并没什么牵连,因此空置多年的爵位,也该有个说法了。
朝上的大臣们就分成了几派。
一派主张宋琅继承爵位。
另一派说爵位都是父死子继,兄终弟及也有,但第三任富阳公是宋琅的侄孙子啊!
没听说过,这爵位是叔爷爷继承侄孙子的!
将来写到了史书上,岂不是要让后人笑掉大牙?
还有一派则说那不是还有二房呢么,当年二房虽然因为事故弄得元气大伤,但这都十几年过去了,就该以大局为重,将二房的子孙过继给罗老夫人做孙子,这样不就可以继承爵位了?
总之,是各有盘算,各有心机,闹闹哄哄之后,得出了最终的圣意。
宋琅之子,算是半过继给罗氏当儿子,所谓一肩挑两房。
自然,这爵位就能继承了。
圣旨一下,守在富阳公府里寡妇人家,还能说什么呢?
本来按理说,宋琅之子是要每年住在富阳公府里半年的。
但宋琅的儿子还小啊,需要父母教养,所以在这半年里,宋琅和公主也是要搬来的。
虽然没有明说,宋琅的儿子是富阳公了,那他的亲生父母也就是这府里的主人。
至于那三个老寡妇,自然是最好老老实实地混吃等死,一声不吭。
罗氏婆媳三个当然是受不了这个的,郑氏本来就打算回老家,跟罗氏一提,罗氏便也要离府回老家,至于王氏,却是舍不得娘家,而且宋慧也传出了坐床之喜!王氏也就顺理成章地搬到了娘家,好方便照顾女儿和外孙。
罗氏郑氏这一对婆媳回到老家的老宅,这老宅其实也是富阳公发达了之后修的,算起来并没多少年头,房子一直有维护着,住起来虽不如国公府精致,其实也还算安逸。
只是每每想起,最终偌大的国公府,还是被古氏和宋琅给得了去,这心里就意难平。
开春之后,老宅这边就来了远客。
这远客却是打从宁城来的。
除了有郑氏从前的陪房郑忠之外,还有七八个精壮汉子。
郑忠带来了宋城的书信。
书信简短,只说他在宁城一切都好,只是思念母亲和祖母,想要派人将罗氏和郑氏接到宁城奉养,所以派了郑忠和几个人手一起过来。
信里说的自然不能太细,万一落到了对头的手里可就不妙。
郑氏只能抓着郑忠细问究竟。
郑忠虽然是陪房,后来又跟着宋城去了宁城,但他是一点也不知道小娘子居然是小公子的。
见郑氏关切,就尽捡着好听的说。
什么两位太妃都很喜欢小娘子啊,什么王爷独宠王妃,甚至因为王妃身子骨不好陪着去温泉庄子上养病啦……
郑氏起先听着还挺安心的,可听到后来更纳闷了。
这小宁王是怎么回事?
总不会是有那特殊的爱好吧?
郑氏这颗心可不就忽悠上下的,恨不得立马插上翅膀飞到宁城去看个究竟。
她一急,就向老夫人罗氏和盘托出。
说宋福本是个儿子,但她为了保命才谎称是女儿。
罗氏起先大惊,再三确认,这才抹着眼睛说她做得对。
如果不是这一个谎,说不定宋福早就没命了!
不管怎么说,他们大房这一脉,是没有真的绝了后!
罗氏慢慢地把那碗补汤喝光,看着儿媳收拾空碗,她想了想。
“你跟着郑忠去宁城,多看多听少说话……虽然郑忠说的那些听来奇怪,但福儿是个聪明的,说不准借着身份在帮王爷做事也未可知。”
“先前不是传出话来,说送亲队在半道上就碰到了马匪?还是小宁王带着一支五百人的轻骑,正好救下了他们?可见这位小宁王,是位武功了得的少年英雄……将来有什么造化,都不一定呢……”
她这把年纪了,几乎是亲眼见证了杨氏那帮子人是如何打下了江山……如今三十多年了,谁知道这杨家,还能传几代呢?
郑氏低头垂手,“母亲说得是,儿媳一定谨记母亲的教诲。”
若是罗氏不跟着一起走,那这一别,怕就是永别了。
郑氏娘家不亲,嫁到宋家来,新婚守寡,除了儿子之外,最亲近的人里,也有婆母罗氏了。
多年婆媳相处着,也有真情实感在里头,是真的依依不舍啊!
罗氏从榻边的矮柜里,取出一个小盒子。
“早先你也没告诉我福儿是个儿子,我的私房在京城就大都分成了三份,他们三个都有,现如今手里还剩下些,这个你就拿去,将来福儿娶了妻,这就是祖母的一点心意。”
郑氏哪里肯收,“我们去了宁城,母亲身边就没人照管了,就这一点养老钱,母亲还是留着,万一什么时候用得着呢?”
婆媳二人推让一番,最后罗氏还是硬让郑氏拿着了。
选好了出发的日子,郑氏这一走,也没惊动庄子上的其他族亲,而是以回娘家为名,悄悄地坐上了马车,一路向东,却是去了最东边的海港。
那边也早安排好了船只,弃车登船,航行的速度比马车要快,只五天的工夫,就来到了宁王封地的港口。
郑氏这一路,当真是大开眼界。
虽然有晕船之苦,可这也是她前半辈子从没见过的景儿,从没经过的事儿。
从港口登岸时,郑氏就看到许多巨大的船只,如小山一样,整整齐齐地停在岸边。
有的船是往下卸货,有的则是在装船,力工们嘿哟嘿哟地扛着麻袋箱子排成行地来回穿梭。
又有各种奇形怪状,衣着稀奇的番人从船上下来,嘴里还说着叽哩咕噜她完全听不懂的话……
郑氏瞧得目瞪口呆。
郑忠上前悄悄地告诉郑氏,“三夫人,这些可都是王府的产业呢!别看在京城把王爷的名声都给糟践成什么样了,可在这个地界,小王爷就是这个!”
他比比大拇指,特别的骄傲。
还有话没说出的是,在这宁王封地,自打小宁王几次打了胜仗,又行了几项利民的条策,这封地上的人,就只知道有宁王,不晓得什么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