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为后(46)

整个京城,谁还能看得见她的女儿?

而且这样的气质,这样的眼神,就算是她想坏了她的名声,怕都是不容易。

难怪小小年纪就勾得燕王世子那么个混世魔王为她扑心扑命!

***

长公主入了厅中,走到了主位上坐下,明舒就站在了她的身边。

夏老夫人带着崔氏起身给她行了简单的一礼之后,就看向了她身旁的明舒,有些激动道:“公主,这便是舒姐儿吗?”

长公主笑道:“是的,母亲。”

说完就转头对明舒柔声道:“过去见过你祖母吧。”

明舒行礼应了一声“是”,就走到了夏老夫人前面两步远站定,给她行了一礼,道:“明舒见过祖母。”

“好,好。”

夏老夫人眼中闪过泪花,她让明舒上了前来,伸手拉过她,连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她拉着明舒问了好一会儿话,就又唤过身后的大丫鬟翠竹,从她手上接过一个紫檀木的盒子,对明舒道,“舒姐儿,你年纪还小,祖母手上的东西老气得很,怕你一时用不上,就找了些东洋的海珠,你拿着回头随便镶在首饰或者衣服上玩玩吧。”

“明舒谢过祖母。”

夏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就拉着她看向一旁的崔氏,跟她介绍道:“舒姐儿,这是你的大伯母,虽则你平素都是住在长公主府,但回头祖母还是让你大伯母在国公府给你收拾个院子,你喜欢什么,想要怎么布置,要如何摆设,都可以跟你大伯母说。”

明舒看着崔氏。

刚刚她从进入大厅,一直到给夏老夫人行礼说话,都没有看过这个女人一眼。

这个女人定格在她脑中的最后一眼,还是前世她临死前看到的,脸上挂着笑,但满眼却都是恶毒和得意的那么一张脸。

“几个月”未见,这个女人还是那副模样,也还是挂着笑,但笑得要僵硬了些,眼中满满的也不是得意,而是极力在掩饰,却还是让她看得分明的恨意和嫉妒。

嫉妒啊。

明舒笑了出来,她道:“谢谢祖母的心意。但世子夫人安排的院子,还是算了。我在北疆的时候遇到过世子夫人的妹妹姚夫人和外甥女姚姑娘。姚姑娘抢夺我的侍女不果,就曾经跟我说,让我不要得意太久,说她姨母是不会允许我进京的,因为我母亲已经过继了她姨母的儿子和女儿,不会让我进京破坏抢夺他们的东西。”

“当时我觉得又荒谬又可笑,但还是有一些担心的,所以就求了燕王世子殿下,让一个侍女假扮成了我,留在了一直住着的别院里,自己却提前进了京。年前的时候我就收到了消息,说那个侍女中了毒,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呢。所以,我怎么敢住世子夫人给我安排的院子?”

夏老夫人:……

崔氏:……

夏老夫人是惊得嘴巴张大,像是不明白明舒说了什么,又像是听到了,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而崔氏更是瞪着明舒,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那一刹那她差点晕厥过去。

她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叫嚣着,这是个什么疯子?这是从哪里来的疯子会在第一次见面,这种场合说这种话?

不,不是疯子,简直就是个见人就咬的恶鬼!

她今天受了这一连串的刺激,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疯了,现在面对的这一切是不是根本就不是真的,而只是一场噩梦。

会有正常的大家闺秀是这个样子的吗?

而明舒却在欣赏着崔氏的表情。

她说过,就算她回到京城,进了长公主府,也是不会和崔氏母女虚与委蛇,逼着自己假笑着和她们一家亲的。

她做不到,也没有必要恶心自己那么做。

她为什么不能把这事捅开呢?

在太子的算计之中,她本应该正在北疆“中了毒,昏迷不醒”的,现在自己突然回到京城,太子岂能不心惊胆战,对她和燕王府都心怀忌惮?

她总要寻一个理由,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好端端地安排个替身在别院,自己却悄摸摸的回了京。

虽说“为了防备崔氏害自己”这个理由太子不一定会全信,但总好过完全没有。

若让太子认定自己和燕王府是因为知道当年的旧事,弄了替身一事来专门防备他,也已经知道暗杀的事情是他干的,那他是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太子需要一个背锅的。

那她就帮他把这口锅先送给崔氏和夏成倧,想来太子知道了,也应该会逼着夏成倧和崔氏扛下这口锅的,说不定还会帮着她在京城造势,把这件事给坐实了。

这样他可不就彻底清白了?

夏成倧享受着太子的“信重”和“恩宠”,此时不就是应该给他排忧解难?

如此她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敌视和防着崔氏和夏成倧,不必把他们当成长辈来对待,也可以理所当然地和她的那一对子女划清界限,不必时不时要演出兄妹,姐妹情深的戏码来恶心自己。

简直是太完美了。

“你,你血口喷人!”

崔氏哆嗦着,终于破口大骂道。

她转身就跪在了夏老夫人和长公主面前,哭道,“母亲,公主,我在京中,根本连她还在世,已经被找到的事情都不知道,又怎么会做出这……这孩子口中所说的事情?而且我一深闺妇人,又如何能做到这种事情?”

第38章

崔氏被打得完全措手不及。

深宅大院的手段她从来都不缺,却哪里想到对方就是个疯子,恶鬼。

都还没有进战场,她就已经先扑过来直接咬住了你的咽喉?

当然,如果对方真的是一个疯子,她完全可以让人塞了她的口,把她拖下去,乱棍打死。

可是她身后还站着个威压沉沉的福安长公主。

崔氏跪着,冷汗淋漓。

这一刹那之间她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被多年的养尊处优,被福安长公主的避世自我膨胀到失去了原本应该有的警戒心。

当然这也是这么多年来丈夫的离心让她把所有的心都扑在了几个儿女身上,可偏偏为了她们的前程,她听从了婆母的建议,把幼子幼女都过继了出去,心都被撕离开,每日的煎熬,为的就是一双儿女的前程而已。

可明舒的出现又完全打乱了她原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平衡,心神大乱之下才会往牛角尖一路钻去。

但她从来都不是真的蠢。

此刻她脑子里闪过很多驳斥的话,例如说这贱丫头是被恶鬼附了身,或者说这贱丫头怕不是个假货,是燕王府派来祸害人的。

可很快她就将这些念头都狠狠地按了下去。

她已经醒悟过来,其实她,或者说她的一双儿女都根本承受不起跟长公主撕破脸。

皇家的人都是疯子。

哪怕平日看起来有多么正常,但实际疯起来都是不管不顾的,不能以常理度之。

大概这丫头也是因着有这皇家血统才会如此不按常理的行事。

她此时终于记起来明舒身上还有皇家的血统。

她颤抖道,“母亲,公主,这孩子是不是受了什么人的挑拨,所以明明才是第一次见面,就对我,对珠姐儿的敌意这么大?母亲,我被冤枉一下倒是无事,但这背后之人的用心未免太过恶毒,这是要让我们夏家,我们英国公府家宅不宁,成为满京城茶余饭后的笑柄啊!怕是还会影响国公府的圣宠和前程!”

“母亲,您是知道的,当年您让我把林哥儿和珠姐儿抱来国公府,我其实是不愿的,还是在您的劝说下,儿媳心痛弟妹的遭遇,才会同意把他们抱过来。我又怎么会为了那样的理由胆大包天的去害三姑娘呢?母亲,儿媳既无心,亦无能去做这样的事啊。”

说到这里,她泪如雨下。

夏老夫人也终于从震惊中缓了过来。

她看了一眼跪在下面哭的长子媳妇,再抬头看向明舒。

虽然口中说着让人震惊骇然的话,但夏老夫人从明舒的眼神中却并没有看到特别激烈,怨愤的情绪,只有一派的沉静和镇定,这哪里像是个孩子的眼神?

她再看长公主,长公主的脸色很沉,眼中有些意外,但却并没有丝毫震惊。

夏老夫人的心愈发的沉了下来。

这事情太过离奇,夏老夫人是不信的。

至少不会是这个儿媳所为,就算她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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