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做了这样的梦。”江智荣摸着四弟的头:“那只是梦,不要和任何人说起,明白吗?”
“知道了,哥!”江智辉醒来时真的不想面对,以为就是梦,甚至有几分恼火,好梦为什么总容易醒。
等大哥说他也做了同样的梦后,江智辉狡猾的笑了,真是好梦!
今天的江家二房,族长大院,人满为患。
逝者为大,更何况江二老太太本就是江家的年纪辈份最长的人了,所以江氏子孙都是孝子,中午一开锣,黑压压的人头全变成了白头了。
马如月看着这场景心里抽了抽,她想起了江智荣的老娘,那个老老实实的女人,连后事都是办得很简单的,哪像这一位啊,真正是风光无限了。
“大哥的丧礼也有这么风光。”江智远看着这场景很是熟悉:“只不过孝子没有这么多罢了。”
马如月很郁闷,好好的你能不能别提你大哥。
他不满二十岁就去了,媳妇都没进洞房,哪来的儿子当孝子。
所谓的孝子,也不过是江智远这一辈的侄儿,总共算起来也不过二十来位,都是堂的,一点儿也不亲。
马如月甚至能想象一批小孩子披麻戴孝,没准儿还能在灵堂打闹的场景。
不对,江智远想要表达的是这种情况花费不少?
“估计着怎么也能花费两百两银子吧。”想当初,大哥是用了三百两的。
“二房真有钱。”马如月感慨不已,这个江二老太爷,在江昆明当了知府置下田产后估计就没少捞好处。
据江丽远说过,他每年都会送年礼去宜安府,自己的父母也会每房都要备下礼物作为返礼,可是九叔九婶他们就从未收到过。
说明什么,贪了呗。
想想他的心还真是黑啊,这种都明正言顺的贪下了,也不怕露陷。
马如月仔细盘算了一下,真正的庄户人家一年能存个二三两银子就不错了。
就算他贪了什么的,有上百两银子的家底那也不对啊!
马如月越想越觉得有问题,可是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也没个头绪。
这一晚的席宴也很丰盛。
“和大哥丧席一个标准。”江智远看着桌上的饭就感慨了起来。
大哥大哥,麻烦你能不能不要说。
马如月无语。
假装听不见,环视四周。
她没有看错吧?
马如月瞪大了眼:菜上一盘光一盘,所有人都在抢一般。
这吃席的场景与马家村马文松做六十是两个概念。
从侧面来说,江氏族人饿饭比马家村人厉害。
“大嫂,吃菜。”江智远也被这种风卷残云的速度吓了一跳,连忙一边帮坐在她右边的马如月挟菜,一边喊她快吃。
“哟,二少爷,你还真是心疼你大嫂。”一个妇人坐在马如月旁边,脸上的笑带着几分捉弄。
马如月心里骂了江智远是个傻瓜,这大嫂和小叔子能不避嫌吗,他就这么怕自己吃亏了?
得,被人说嘴了吧!
“八婶说哪里话。”江智远淡淡说道:“我大嫂胆子小,看着人多手快都不知道挟菜了,等会儿全都光了,说不定她还没吃上。大哥不在了,照顾大嫂是我们应该做的。”
“是啊,大嫂,吃菜。”江丽远将二哥的言行都看在了眼里,心里到底有些不舒坦,但是在外人面前还是要将丑遮住的:“大嫂,快吃吧,上菜快,凉得也快,吃得更快。”
江丽远第一次对这种吃席大开眼界,乡下的人都这般模样?
上一次大哥的事她只顾着哭了,也没想着吃。
这个是八婶?
江丽远看她嘴利落,手脚一点儿也没有落下。
“大少奶奶,婢妾觉得这道菜味道不错。”正巧一盘菜上桌放在了秋氏的面前,她也挟了一筷子送到了马如月的碗里面:“大少奶奶,您不要讲礼,婢妾听人说过,吃席的时候讲礼可就是饿着自己。”
“大嫂,吃!”站在秋氏面前凳子上的江景远朝着马如月露出几颗洁白的兔牙,笑着口水又流了出来。
“对,不要讲礼。”顾氏只说了一句,得,大房的大大小小全都维护着她了。一个小寡妇而已,还这么稀罕了?
说话间,最后一筷子菜被她清空了。
马如月的碗里,却是堆了小半碗。
吃吧!
虽然昨晚吃得还没有消化,好歹这也算是意义上一个席面,味道是不同的。
不过,肉菜进嘴里,没盐没味的,这大厨的手艺真让人怀疑!
说句不好听的话,还没有昨晚盐煮肉味道好。
又或者,大约是昨晚吃多了肉吧。
“唉,我说你们这几个孩子胃口怎么不太好?”隔床的十二婶一边给小女儿挟着菜一边对江智荣他们道:“你们可是懒得吃上这么好的肉菜,快吃啊,真是……”
马如月看了过去,果然见他们没有抢得别人那么厉害。
好吧,昨晚吃肉真是不应该!
不错,过了昨晚也不一定有机会的,毕竟,江家大族的昨晚大家都挺忙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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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有个问号
江二老太太送上了山,江家大坝的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一抔黄土,这个人就从世间消失了,只留下了她的子子孙孙证明着她曾经来过。
马如月让江智荣兄弟又回了马家村,她留下来住几天再说。
“智远,你看看我这记性,这几句又给忘记是什么意思了。”正月十九,江飞远就跑到山上来问学问了,给人的感觉他挺用功的。
马如月看见过江飞远脸上并没有多少悲哀。
说起来,江飞远爹娘都没有了,还是他奶给一手拉扯大的,这种情况下还能装模做样也真是佩服他了。
马如月还在静待着一些事情的结局,不过一连等了五天都风平浪静的。
慢慢的也就放宽了心。
马如月决定去马家村了。
过了正月十六就算是过完年了,一年的春耕又要忙碌起来了。
朝镇上走的岔路口,意外的发现了江二老太爷和一个穿着得体的中年人往镇子的方向走。
在他们的后面有两个中年男子。
马如月就跟在中年男子后面,她听力好,听那人说什么去年收益不好是因为天干造成的,今年应该要好一点。
“这次在宜安府进的这一批货还不错,因为我们是老客户,万掌柜说以前江大人对他多有关照,所以价格还是按以前的算。”中年人低声道:“单凭着这样,咱们这个铺子今年也一定会赚钱。”
“那就好。”江二老太爷小声道:“老赵啊,这个铺子交给你了,我年纪大,事儿又多,我只管年终看一次帐就成了。”
“老太爷放心,赵某定然不负厚望。”赵掌柜道:“这几年您也是知道的,赵某不是那奸猾之辈。倒是老太爷,二老太太走了,您要节哀。”
马如月越听越觉得奇怪,江二老太爷居然有铺子,还提起了江昆安。
原本准备去马家村的马如月,索性远远的跟在后面。
她倒要看看是什么情况。
在镇子上,马如月看见了那个赵掌柜上了一辆马车,和江二老太爷挥身离开。
江二老太爷转身进了粮行。
“江二老太爷,您来了。”显然粮行的掌柜认得他,在门外侧边站着的马如月听到里面的谈话:“一共是两百斤米,这是价格。”
“好说好说,老苏啊,你是内行,你说今年的米是个什么行情啊?”江二老太爷一边掏着钱一边问他。
“这米价啊,涨上去了估计就下不来,您看去年受了灾,今年听说北边不稳定。”苏掌柜指着北方道:“若是打起来的话,这米还得涨!”
“唉,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真他起来了,怕又要抽丁吧。”江二老太爷比较担心这种情况,江家大族子息众多,作为一族之长,他可不想哭哭啼啼的麻烦。问题是,无论抽到谁,到时候没钱就得人上。打仗打仗,死死伤伤。
“是啊,都不想打,看上面的意思吧。”指了指头顶:“咱老百姓就想过几天安稳的日子啊。”
江二老太爷点了点了,将米钱结算了,又去了一个肉摊前。
“江二老太爷您亲自来了。”沈屠户道:“我不都和三老太爷说好了过些天来结账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