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掌勺的事就她什么事了。
“呵呵,慢慢来,掌勺啊,你可能要在伙房里学个三五年了。”在伙房里干了几天,和她们打交熟悉了,马如月表现很好,见什么做这么,这不,今天她还准备炒菜了,结果就被一个叫方的婶子一把抢过锅铲。
那表情好像是生怕她抢走了她的饭碗一样。
后来马台月才知道,在伙房里的管事、煮饭的陶婶子和炒菜的方婶子都是和男人一样的工,而她们这种打杂的、洗漱的却是记半个功。
难怪!
马如月从来就不是一个服输的人。
炒菜而已,有调料谁都会。
再一个,这江氏厨人吃的菜都是大锅菜,也没有什么技术含里。
只要将咸淡把好关,根本就不是问题了。
这工啊,她也能挣。
当然,才来就想拆人家的台抢人家的饭碗,她还没这么蠢。
“大少奶奶,谢谢您!”秋氏看着端回稠米汤的马如月感激不已:“大少奶奶,婢妾觉得二小姐最近半个月都好沉了一些。”
就算进了伙房,马如月也会偶然半夜出动,当然不再是去偷,而是去取。
三五天的一家子打点牙祭,就算拿回来的饭菜不够吃也不曾饿着他们。
秋氏吃得饱奶水就足一些,再加上每一天都会喂些米汤给她喝,江景远的小脸已经由腊黄变得有点红晕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好好养着二小姐,照顾好家里。”马如月微微一笑:“我如今在伙房当差挺忙的,顾不上家里。”
“婢妾明白的。”马如月连忙点头。
“听说过年的时候会发一笔红利,到时候,咱们手上也就有点钱,到时候买两只母鸡回来养着,回头就可以有鸡蛋吃了。那样二小姐就会长得更好了。”马如月初进伙房,少说多做,洗洗涮涮手脚又利落,再加上是那些妇人中最年轻的一个,她们对马如月倒是喜欢起来了。
饶是如此,但是马如月依然看出一丝蛛丝马迹。
伙房里依然有猫腻。
只不过,她还没有看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首先一个,她上伙食的时候,那些人都已经来了。
从早到晚共三顿饭,但是美其名曰照顾她是大房的大少奶奶,每天只去伙房两顿。
而她未去的时间,当是她们的机会。
但是,马如月又不傻,她又不是真的要找差事干,只不过是想多一点时间接触一下这江氏族人。
所以断不会上赶着去干什么差事的。
既然她们要瞒,那就最好能瞒久远一点,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来的。
她马如月不急,守株待兔的事上辈子就经常干的。
只要知道兔子会经过,蹲守还是有作用的。
“呀,肉啊。”这天马如月上工,意外的发现了伙房里有一块十斤重的肉,这是她来这儿上差以来第一次见到有肉:“今天中午有肉吃了!”
之所以做出这么惊喜的样子,就是假装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
“呵呵,才远家的,你还真是想多了。”陶婶子皮笑肉不笑的走了过来:“怕上就过年了,今天是族中的长老们和族长一起商议核算分红的事,这肉啊,是犒劳他们的。”
“噢,这样啊。”马如月假装不知道,红着脸道:“我还以为是大家都有得吃的呢。”
“有是有,不过要看核算情况。”陶婶子道:“因为帐面的红利不能均分的时候,就会将多余的钱买成肉,然后大家都吃一些。”
那这一顿肉要吃到什么时候?
“腊月十九。”陶婶子道:“年三十晚上还有一顿过年吃好的,所以,咱们能吃上肉还是不用等及久。”
马如月看着菜板上的肉恨不能盯不出一个洞。
她要不是自己买过肉烤过兔,这会儿的口水肯定已经流出了。
稳住稳住,马如月啊,你不要为了一点肉就卖了自己的心。
第二十八章 偿个咸淡
“才远家的,把火钩放进去烧红。”方婶子走过来道:“等一会儿要烙肉。”
烙肉,就是将猪肉上的毛用烧红的肉烙,将整整一块猪皮烙得黑黑的,然后又再来清洗。
“婶子,不是可以用毛摄子挟掉那些毛吗,为何一定要烙呢?”
马如月想着有时候出勤回去会看见妈妈拿着一块煮熟的肉站在窗前挟毛。
近视眼的妈妈戴着个眼镜还将肉都凑到了鼻子下面,挟得特别认真仔细。
“妈,毛是附带送的,没花钱,不用挟得这么仔细。”马如月会走过去笑着抱着她的:“妈,要不就将肉皮一起切了丢掉就好了。”
“败家子,没皮的也叫肉。”妈妈会笑骂她:“要是遇上那灾荒年代,别说肉,就是毛都看不到一根。”
当时的马如月是不相信的,大阳光辉照大地,哪来的灾荒年。
现在她后悔了,只能说人活在世界上什么都能遇上。
一切都晚了,妈也看见了,想败家都没有机会了。
马如月下意识的鼻子一酸,连忙汲了一下。
“才远家的,你这就不懂了。”方婶子笑道:“这么多肉,我们几个妇人要挟多家才能挟完。再说了,挟的肉吃起来会有一股子骚臭味。用火钩烙又快又能去味道。”
原来是这样啊!
“呵呵,以前家里没怎么吃过肉。”马如月不好意思的说道:“所以不太懂。”
这个也正常。
就她们马家,一年能吃上一次肉估计都是菩萨开恩了。
要是不那么穷,也不会将女儿卖给一个将死之人。
想想她马如月也是可怜的,才进门就成了寡妇,现在还有几个废物要照顾。
算了,有时候也就不和她计较这么多了。
马如月的眼神看出了她对肉的渴望。
烙肉、洗肉、煮肉、切肉,眼睛时不时的往那儿瞄。
是的,她就是馋。
一点也不避讳她的馋,几个妇人又觉得眼贱。
马如月没有在意她们的看法。
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这么大一块肉,又有她在这里,她们都没有私心不沾染一点?
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倒要看一个清楚明白。
肉煎的是回锅肉。
让她意外的是,全是肉,没有一点菜搭上。
“四嫂,这味道是不是淡了一点?”方婶子用锅铲铲了一些肉起来,也不怕烫,用手直接丢进了嘴里,嚼得满嘴是油:“要不,你偿一偿呢?”
炒菜的人要偿个咸淡这是正常的。
不过最佳的偿咸淡的方式不是吃菜,而该是偿汤汁才正确。
“我看看呢。”白氏是管事,伙房里的什么事都是她说了算。
白氏也用手抓了一块迅速的丢进了嘴里。
嚼完了才开口说话。
“我觉得简直就像没放盐一样呢。”白氏道:“我这几天有点着凉,有寒,吃什么都没有味道。他陶婶,你给偿偿看。”
“我觉得差不多。”陶婶子过来如法炮制,说的话却不一样:“我一向吃得清淡,或许二爷他们吃不惯。不如,你们来偿偿?”
说着就招手另外两个,一个姓李,一个姓黄。
伙房里五个人都偿遍了,有说淡有说咸。
就像好这是一个重要的问题要商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马如月也看着她们。
她是大活人一个,就坐在灶孔前烧火,难道还能就这样忽略了?
“才远家的,你来偿偿看。”最后是白氏开了腔。
“好,我偿偿看。”尼玛,还当姐是隐形不成。
不过自己来了伙房她们确实有点不方便了。
“我觉得好香,至于咸淡,我还真没偿出来。”马如月说完又用手抓了一块去进了嘴里:“我再偿偿看,这一次,我偿仔细一点。”
这样子是有点怂了,管她的,这是对她们想要忽视自己的报复。
“唉呀,我少有吃肉,觉得这味道就是不咸不淡,刚好合适。”马如月讨好还要卖乖:“不信,你们再偿偿。”
偿偿,大家再偿偿。
有时候就是为了赌气,这时候想的却是便宜不能被人占。
五个人轮翻再上阵,各有了再吃肉的机会。
这还是姐赐于你们的,马如月心里就冷哼了。
连咸淡都掌握不好,还想掌勺,真是太搞笑了。
装也该装像一点吧。
“差不多,合适。”最后五人相互确认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