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掌柜一愣,笑得不行,哪有这样说人的。
马如建那孩子勤奋着呢,小小年纪就能折腾,来来回回的一个人挣钱养家人。
他是越看越喜欢,看自家女儿和他年纪相差不大,说不定还可以做女婿,所以这才叫兰英跟着他要酒,多找些机会说说话聊聊天培养培养感情,结果,女儿不来气。
好吧,她还太小了一点,不懂事。
“兰叔,小黄哥过了称了,十三只鸡,两百个鸡蛋。”马如建一边用汗巾擦着额头的汗水一边道:“兰叔,我想喝一碗鲜果干红,那酒不会醉,在家我姐很抠门不让喝。”
“你这臭小子,你姐不让喝你跑我这儿来喝,回头又说送的酒与卖的钱不符合,我岂不是背了黑锅?”兰掌柜笑道:“要喝酒去我那酒罐子里打。兰英,兰英,给你如建哥打一壶酒来。”
“不要不要你的酒,喝自个儿的不要酒也没有心理负担。”马如建乐呵呵的说道:“我自己去打。”
等揭开酒坛子一个是空,两个也是空,一连开好几个,全空!
“你自己打也没有了。”兰掌柜笑道:“早销售一空了。”
什么?
两百文一壶的酒,前前后后就是五天时间,销售一空?
这城里的人果然是钱多人傻很好骗?
“这是卖酒的钱。”兰掌柜将银子拿给了马如建:“这是鸡和蛋钱。”
马如建这才相信是真的卖完了。
“不过,我还得找你帮一下忙。”兰掌柜笑着将自己犯下的错说了:“你要是不给我带两壶来,我可真过不了你婶子那一关,丈母娘没准儿对我也有很大的意见。”
“行,我家还留下一些是给我娘我姐喝的。”所以才抠门得很,平时都让自己喝一口的:“下次过来的时候给您带一罐。”
“如建,这酒你们家还在酿吗?”兰掌柜算是看准了销路:“都拉来吧,还是这个价,我先给你们买了。”
既然在县城好卖,在宜安府肯定也是紧俏货,这儿卖四百文钱一斤,他拉到宜安府去就要卖八百文甚至一两银子一斤,无他,女人的酒更好赚。
“兰叔,今年是没了,不过明年应该能多酿一点。”马如建想着那一山沟的野葡萄,自己去摘的时候还觉得累,现在看到银子的份上,再累也值得。
“那你给你姐说,明年咱们合作。”兰掌柜自然不放过这个机会了。
“好,我回去给姐说。”发财了,发财了,拿着三十二两银子马如建心都在跳跃,他骂多少只鸡才能赚得了这么多钱?
“拿好了,可别掉了。”兰掌柜忍不住叮嘱了一番。
“嘿嘿,掉不了,把我自己掉了也不能将银子掉了。”马如建都不敢相信娘和姐姐他们看到这么多钱该有多喜欢。
“给你这个荷包,可以装钱捡身上,真的是你掉了它都不会掉。”就在马如建准备上马车的时候,兰英突然间走了过来塞了一个荷包给他说道。
说完红着脸飞快的跑了。
什么荷包装钱不会掉?
自己装在装蛋的糠篮子里面也不会掉好不好。
不过,这个荷包还真好看,上面绣的是什么?
鸭子一双?
谭氏和马如月都没有看钱,最先看的是那个绣着鸳鸯的荷包。
“行啊,小子,是谁送的,还不从实招来?”树大招风,男孩子大了也招摇吗,居然能骗回荷包了。
“什么呀?”马如建挠着脑袋:“兰英说给我这个荷包装银子不会掉。”
我去,这个时代的小孩子真是早熟得紧。
“哪能随随便便收人家小姑娘的荷包。”谭氏翻看着荷包确定眼睛没花:“还是绣着鸳鸯的,这可不是装钱这么简单吧?”
“娘,您不是该高兴吗,又要少一个负担了。”马如月感慨会做生意的人嘴巴就是甜也会骗,看样子连兰掌柜的千金都能哄到手。
“我只怕人家小姑娘不知道咱们家的情况被骗了。”谭氏哭笑不得:“哪能这么简单啊?人家可是酒楼的千金,咱们是农家,门不当户不对的,到时候看不上。”
“娘,姐,你们在说什么?”马如建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问题。
“我们在说,要是咱们家条件不好娶不上媳妇的。”马如月知道,这小子没开窍,赶情小姑娘的心思白花了,他根本不知道这个荷包代表了什么。
第一百六十三章 听者有意
“一时不好,不代表一世不好。”这话马如建不爱听了:“我们不都是在努力吗,以后肯定好。您看,现在大哥在家管理园子,咱们家一年四季都是瓜果飘香的;娘孵的小鸡崽成活率越来越高,一年都要卖多好鸡和蛋;二哥做学问也很勤奋,经常半夜我还看他挑灯夜读,以后肯定能考取功名,娘,我们家哪儿差了?”
谭氏语塞也感慨,这样的日子她以前做梦都没有想过的。
儿子们确实都挺有出息的。
“你姐呢?”谭氏想到一个问题:“你姐怎么办?”
对女儿的亏欠是男人病情加重的原因,也是为了拿回女儿的彩礼钱才和老宅的人闹扳了的。
“娘,我们家日子过起来了,肯定不会让我姐日子难过。”马如建道:“都说好了啊,等孝期一满,我和大哥二哥就去找二少爷,接了我姐回马家。”
母子四人一条心,如果有合适的就嫁,没合适的就养在自己家。
反正姐姐将自己养老的彩礼全都补贴在了马家,当然不可能让她下半辈子无着落。
“有你们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女儿从来不提这些事,谭氏却一直记挂在心上。
她将卖葡萄酒的三十二两银子悉数给了女儿。
“娘,我只要十二两,余下的您拿着,开了年不是还要请木匠吗,还有如海成亲的事也得花不少。”马如月笑着拿了一部分,她不是白莲花什么都不要,她的付出要有酬劳。
摘野葡萄、酿酒、推销,都靠着她的智慧和胆识,所以拿上十二两银子揣在身上也很有安全感。
娘是娘,弟弟也是弟弟,或许现在都能为她着想,但也都知道有一天他们也都会有各自的想法。
就如当年的马黄山,老娘主宰了女儿的未来,回头却将银子死死的拽在手上,说好给他娶儿媳妇用,一到分家的时候就不想拿出来了。
人总是经不起钱财的考验,虽然马如月不想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原主的家人,但是也不得不防。
“你全拿着。”谭氏道:“家里有钱,如建能挣,如海娶媳妇的钱攒了不少。”
谭氏现在还真的算是一个小富婆了,零零碎碎的收入积少成多,她现在已经有四十多两银子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就会摸摸钱袋子,心里念着男人,想着日子好过了,他却不在了,心里很是酸楚。
“娘,您收着吧,您可是要娶三个媳妇的人。”马如月笑道:“咱家要是条件不好,没准儿有些人还会被要求入赘。”
“那不行,入赘的女婿说不上话,咱不能让儿子出去受别人的罪。”谭氏立即否定。
马如月笑了,这也不过是开开玩笑的事,老娘居然当真,只能说她太好骗。
越是好骗的老娘,马如月越不敢将身家性命托付给她,所以,银子拿一部分自己身上放着才是真的。
马如月解决了酒的问题就回了江家。
“确实,王大人是知州,与父亲是同僚,两家关系也亲近。”江智远脸上有一抹忧郁,父亲在位的时候谁都可以说亲近,一出事人走茶凉,私下里听人说父亲为官之时性子孤僻不合群,看来之后得到了印证:“不过大嫂说的那个钱夫人我没有印象。”
“我听人说王家的庶女,嫁进钱家多年了,你是一个公子哥儿,又怎么会在意这些后宅之事呢。”对官家后宅事务了解时已到了娶亲时:“不过钱夫人在邀请你和大小姐去府上做客呢,我看你倒可以去和钱大人混个脸熟。”
“不用。”江智远想都不想的就拒绝了:“没有交情,不熟贸然上门会很尴尬。”
好吧,一看这小子情商就有点低。
自己将路都给探好了,上门去探一下又何妨,人家不干,还说是浪费表情。
得,马如月也没再劝,毕竟脚长在他的身上,怎么走也只得由着他。
不过,马如月想起了钱夫人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