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脚下一顿,然后低声问道,“他可有事”
声音中隐隐含着怒气,匆忙跟过来的巫屠一愣,他是听过林汐这样的声音的,不过当时,是因为一个摩罗士兵在他们对战时,竟然试图藏到一个无辜百姓的家里,甚至被发现之后,还试图将那个无辜百姓作为人质,想要逼迫他们缴械投降。
当时的林汐说话的口吻,便和现在一样,那压低的嗓音里,蕴含着的无尽怒火和风暴,最后都如同狂风暴雨般倾落在那个无耻之徒身上。
“这个,我一见石公子出事便过来了,其它却是不知道的。”
那人摇摇头,他确实没有看见石曲如何了,只一见石曲出了事,便匆忙跑过来报信了。
“好,我知道了。”
林汐记住了报信之人的长相,匆忙和巫屠赶了过去。
去到那荒地上时,那里还是一片乱糟糟的。
有七八个人扑在一个壮汉身上扭打,却明显露出劣势,而旁边站着两三位官员,他们的身边,石曲正厉声和那壮汉说着什么,脸上还有血渍,显然是头部被撞倒了。
林汐一看,顿时心疼不已。
她上前一步,正要拿下那壮汉,身后的巫屠低声轻道。
“我来。”
他往前一迈,顿时有不少人认出了他,那七八人一看他来了,顿时从那壮汉身上退开,然后心里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巫屠将军来了这个人总算是能拿下了
那壮汉见他们不动了,还在恣意嘲笑着。
“怎么都变成无胆匪类了来啊来抓我啊哥哥让你们一只胳膊不动怎么样”
他嚣张地说着,巫屠沉声开口。
“我只用一只胳膊,便能拿下你”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更,,,, ,,,,,
第249章 [二更]
“一只胳膊哈哈哈哈, 你可别说大话”
那壮汉的笑容还凝固在脸上, 巫屠已经用一只胳膊将他抓起来就地一摔, 顿时摔得他七荤八素, 只觉得眼前一黑, 就没了神智。
那些官员们和其他围观群众一看,顿时只觉得无比地解气了。
“还是巫屠将军厉害,一只手就把这家伙解决了。”
“是啊是啊,我们七八个人都没能把他给拿下呢。”
“不过那也是当然的,不然怎么人家是将军呢”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 巫屠听着,却只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林汐。她呢她会觉得自己也很厉害吗
不过他放眼望去, 才发现林汐已经冲到了石曲的身边, 正一脸严肃地在教育着他什么。
心里虽然有些失落,不过巫屠很快就收拾了心情,把地上的人捆了起来,一只手拎着, 毕竟这群人看起来,也没几个能拎得动这家伙的。
林汐这边,正一边检查着石曲的伤势,一边难得有些不渝地在教育他。
“既然是有这样的暴徒,直接去军营请一队人来拿下,或者是让那巡逻队过来把人拿下便是了,你竟然还跑过去和人理论受了伤还不请大夫,你这是想要上天呢”
被她骂得耳根都生疼了, 石曲忍不住求饶道。
“娘子莫说了,我这便去找大夫看一看。”
他刚想要站起来,林汐又把他给压了下去,想了想,招手和巫屠说道。
“和你换换,你帮我把他背回去。”
巫屠一愣,旋即点点头,走过来把手上的壮汉一扔,然后背起了石曲。
倒是不重,比那壮汉轻太多了。
其他人还在想林汐和巫屠说的换换是换什么,就见林汐走到那壮汉旁边,轻轻松松一只手把人给拎了起来,那壮汉就这么被她拖着走,两只鞋在地上摩擦了一路,等到了地方的时候,那鞋底已经被磨破,穿了两个洞。
不过这一路提溜着这么大个人过来,林汐也算是坐实她那婵娟娘子的名头了。
不少本来还不相信的人,都纷纷肃然起敬,心里却想着道。
乖乖,莫怪那客舍那样挣钱也没人去闹事了,原来根源是在这里呢。这婵娟娘子这么厉害,莫不是一个能打百八十个,这谁敢去惹事啊
那边林汐把人给交给了闻声而来的巡逻军,然后自己匆忙去看石曲去了。
来的大夫是西北的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大夫了,他给石曲看了又看,轻咦了一声。
这一声下来,林汐顿时就绷紧了神经,连忙问道。
“难道伤得很重”
那老大夫瞪了她一眼,“胡说八道什么呢,轻伤不碍事的。我是在奇怪,这个小公子摸着脉象,虚虚实实的,似是曾经一度很是虚弱,又让人补了回来,也好在他年轻底子也好,不然这怕是一摔,就能随随便便摔出个毛病来。”
林汐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连忙解释道。
“是此前南城一位老大夫为他开的养身方子,前前后后一直有在泡那药浴,可是见效了”
老大夫连忙问他那人是谁,知道之后抚掌大笑。
“果真是我那同门师兄,那便是了,我师兄在这我们师门中,最是擅长这一脉了。”
他想了想,刷刷写下了一道方子。
“他这不过是轻伤,只是稍微磕破了些地方,这头上的药轻易别摘,隔三日来我这里换一次,不出一个月便能好了。那药浴方子,待好了之后,再给他泡上个把月的,稳妥一些。”
“好好好。”林汐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一边庆幸着,之前让那山羊胡子他们去收购人参,这下竟然就给用上了,当真是好在她有先见之明啊。
石曲倒是脸色有些铁青,虽然眼下入了秋凉快了许多,但是大夫所言,一个月这头上要敷着药,那他岂不是得顶着这头一个月不洗
一想到那个味道,石曲现在就恨不得直接晕过去得了,也省得要面对这么残酷的未来。
老大夫敷完药就拍拍屁股走了,林汐和巫屠道别,目送他回去军营之后,才转过来盯着石曲,嘴巴上虽然不说什么了,但是那如同发自灵魂的拷问,实在是让石曲动也不敢动了。
怎地娘子竟然还在生气
林汐当然还在生气了,怎么说,石曲在他们家里的时候,也是被摆在心尖尖的。虽然做吃食的时候难免受伤,但是那都是小事。
可是这一次,他不顾自己的安危冲过去,那就是大事了。
再说了,石曲一向是家里最是成熟最是稳重那一个,今日却忽然这样冲动,先不说别的事情,单是这一点,林汐就觉得不得不说说了。
“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你们居然出动了这么多人都没搞定他”
而且石曲为什么要管这件事情林汐虽然嘴巴上不说,单是实际上却是不愿意石曲或者是林颀以身涉险的。
石曲正在郁闷又要泡药浴了,闻言,也只能稍微解释一下,好安抚一下暴怒之中的林汐了。
原来,那个壮汉是个出了名的二流子。
今日的事情说起来,其实也不大不小的。
但是却和林汐之前弄下来的水利设施,有点关系。
那荒地本就是给那穷苦人家耕种用的,去领荒地的人也基本都是家里已经没有地,或者说要伺候的地不多的人家。
他们大多数都是勤勤恳恳的人家,但是也不是没有例外的。
那个男人是坝下村的人,家里无父无母,有过一个婆娘,但是却很早就跟人给跑了,听说是受不了他在家里虐待,鼓足了勇气抛下唯一一个女儿就跟着男人跑了。
“那个人对他的女儿也是非打即骂,我听说年前他还因为赌钱输了,将女儿给卖了抵了那赌债。”
石曲神色淡淡的,他很早之前就懂得了,不是所有人,都会对自己的孩子好好的。
那人卖了女儿之后,就仿佛彻底放开了一样,仗着自己天生力气大,就拿钱去学了几招。
不过他当时正好错过了那领荒地一事,如今那荒地再开垦出来的,已经都归军营栽种用了,他顿时就老大不爽起来。
尤其是当他发现,那水利的妙处之后,他就脑子里寻思着,想了一个办法。
那水利不正是这荒地的要命之处吗他当时就眼珠子一转,自以为找了个好营生。
他跑去那水利上边,到处去宣扬,要那些百姓给他交一笔水利保护费。
“保护费”
林汐先是一愣,旋即眼神古怪起来。
“他有什么资格收这个保护费的那水利就算是出了个毛病,难道他就懂修了他要是有这个本事,做什么小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