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小七已经向我要求带水月去,我答应了,在皇上面前,她还是那么镇定,应对得体,我不敢想象,如果是水月是什么样子,好像如果是水月,我也不可能不去早朝的,真是世事无常啊。
如果我知道带她秋狩我会失去她,我宁愿把她束之高阁,永远不会让她出门!
每年的狩猎,国舅都想要和我一争胜负的样子,我千算万算,没有料到国舅找的江湖人士是段承傲,对段承傲来说,水月是师妹也是重要的傀儡,从我不让他进府开始,段承傲也许就有所察觉了。
和段承傲正面冲突我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只不过我赶去的时候,他的手里有水月,水月是他的软肋,现在也变成了我的。当我看着段承傲的手卡着水月的脖子时候,我慌了。
我拿捏着分寸,不让他看出来我的动摇,说出来的话句句沉重,我看见了水月的眼泪,我相信,这个眼泪是假的,水月知道我在说谎,没想到她却不相信我,居然不相信我!
当她拉着段承傲一起坠落山崖的时候,我没有按计划再等着鬼魉来,也许我是疯了,才会跟着他们一起跳下去!
段承傲拍了水月一掌,借力的时候我拍了段承傲一掌,我想去接住水月,却没有想到,被我拍了一掌的段承傲居然对水月又是一掌,攀住了岩边的树木,挂在空中,而我就随着水月一起落下了山崖。
鬼魉下毒从未失手,这次也不例外,他按照我们原来的计划,把一枝花种到了段承傲的体内,把他打落了山崖。
那时候的我已经没有了意识,当我醒来时候,是在自己的府里,而那时水月的尸体就在我的隔壁。
我不相信水月会死,可是躺在那里冰冷的身体就是水月,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我呆呆的看着水月的尸体,那个会叫我玉天泽的女人死了!
我愤怒,为什么她就不相信我,如果她相信我就不会冲动的跳下去!
我悔恨,为什么就带她去狩猎呢!
我不理解,她说爱我,说不会离开,为什么最后还是留下我自己?还是这种永远不会回来的方式?!
出了事,我爹回来了,其他的事都是爹在处理,包括鞭尸水月,我没有阻拦,我知道这是对我最好的处理方法,尘世浮华,名利社稷,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呢?
鬼魉找到我的时候不是在水月的旁边,这是不合理的,我没有放过段承傲,虽然他的体内有一枝花,虽然一枝花有潜伏期,但对有武功的人来说,一枝花就是剧毒,它会在半个时辰之内吞噬掉这个人的武功化解内力,而且一枝花无解,只能通过血迹转移,也不过三人,鬼魉给我把脉的时候发现了我的功力有减弱,体内也有一枝花存在过的迹象,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伤口,但是,我不理解,如果段承傲体内的一枝花转移到了我的身上,那么谁又在半个时辰之内把一枝花给转移走了呢?这个人必死无疑,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
我把四鬼和四花都通知了,竭尽全力寻找第三个人,鬼魉死活不肯离开我,而鬼魅也是在小七被藏匿起来之后一直跟在我的左右,可是,一无所获。
而段承傲也销声匿迹,人间蒸发了一样,找不到任何的踪迹,我知道我变了,从身边的人看我的眼神里我就知道了,我变得狠毒了,在朝堂之上,我也没有再对苏国舅手下留情过,我成立了阴月这个组织,培养了一群死士,在江湖里也默默着进行着一些活动,我想离开这个喧哗的朝堂,我想在乡间种一片田,盖一间房,院里有桃李,春夏开花,秋天收获,会留一张椅子,看看书打打盹,我渐渐变得有些狠毒,我就成了冷面丞相,但是,对我来说这又怎么样呢?
玲珑出事的时候,鬼魉求我救她,我应了,从此,我就金屋藏了玲珑,这样也免去了我的许多麻烦,至少不会再有来打扰我想念张若。
阴月不停在找段承傲,而终于在那场变故的三年后在西域找到了他和他的师父,我亲自动的手,我没有马上解决段承傲,而是把受了伤的他从当年水月落下去的山崖上把他一掌拍下去,他求我一剑杀了他,我没有心软,一点也没有,就这样置他于死地。而第三个人,段承傲也不知道是谁,当年他把一枝花转移到我的身上之后,就被他的师父带走了,一枝花吞噬了他大半的功力。
三年了,段承傲也死了,我还是丞相,只是,我再也没有真正的笑过。
直到玲珑通知我云海山庄的少庄主带了个奇怪的女子找过我。
云海山庄是近几年在江湖上崛起的山庄,庄里经营着陆运和水运的生意,也是武功世家,而云海山庄的少庄主东方祈,也是少有的青年才俊,本来没有什么交集,却越发的奇怪,尤其是玲珑说那个女子看了折扇之后就震惊的落了泪。
我拜会云海山庄,却没有见到那个说是东方祈舍妹的女子,东方祈是家中独子,又怎么会有妹妹呢!我越发好奇,而东方祈却有意无意的闪躲着我的问题,但是又透露自己的行踪给我,这个东方祈葫芦里卖的药,我真的很想知道。
我没有想过还会遇见张若,而且是真正的张若,我承认我是震惊的,我无数次的想她也许还会回来,更没有想到,她就是那个第三个人!
鬼魉是鬼医,他的医术无人能及,却对我说改名为东方雪的张若命不久矣,我不相信上天会这么残忍的对待我,让我遇见她又要夺走她,但是看到她发作的样子,我控制不了自己想要把她拥在怀里,恨不得那个痛苦的人是我自己!
我想要光明正大的娶她,我想要名正言顺的照顾她,是东方祈和玲珑点醒了我,我怨恨她不相信我,可是我从来没有给她要相信我的理由,,我又有什么资格让她相信我?我想我是爱她的,可是我从来就不会表达,这三年难道就是对我的惩罚?那能不能不带走她?
她还是那个她,倔强固执伶俐剔透,她装着乐观的看待自己剩下的时光,却不知道,这样的逞强是多么的让我心痛!她跟我谈条件说娶妾,留下子嗣,甚至拿爹娘的命来威胁我,可是,张若你知不知道,我宁愿独活也不愿意再去理会其他的女人,爹娘不吃解药,我会强迫他们吃,若儿啊若儿,你可以不用背负那么多的!
我一直知道鬼魉的衷心,没有想到的是,这次他居然拿若儿的命开玩笑,我和若儿的孩子,我当然想要,但是,我不要若儿付出生命这么大的代价,鬼魉,衷心到宁愿若儿死也要保住孩子,我知道这种弃卒保车对我是最好的结局,可是,我不能接受再一次的失去,我胆怯了,我不敢尝试!
我低估了若儿对我的爱,她把自己关进寒室的时候,我明白了一切,从大婚开始,她就在计划她的死亡,她要我娶妾不过是个后备方案,她希望自己可以为我诞下子嗣,所以她先说服了鬼魉当她的同盟,停了汤药,包括不让我进寒室的招数,包括最后取出孩子的方式。
我怀里抱着孩子,而寒室里的东方雪….
第24章 真正的重生
那一年,漫天飞舞的雪花下,一个风韵犹存的夫人,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婴儿搓着小雪球玩,那站在旁边撑伞的男人,看着妇人把小雪球点点碰着小婴儿的鼻尖,婴孩伸手搓搓鼻尖,紧闭的双眼就是不睁开。
那名夫人不甘心,依旧拿着小雪球在鼻尖上磨着,那名婴孩终于睁开眼,夫人开心的笑了起来,怀里的婴孩也笑了起来,旁边撑伞的男人摇摇头,“偏要把他闹起来么?”说话的是玉司谶,当了爷爷的人。
“一天十二个时辰,他有八个时辰在睡觉,都没有陪我玩。”舒眉好不含糊的指责自己的孙子,手还不老实的捏捏婴孩的脸颊。
“诺儿还小,体质又特殊,鬼魉不是说了么,嗜睡是正常的。”
舒眉摇摇头,“我是害怕他就这样睡着睡着不醒了,就跟雪儿一样。”
玉司谶负手而立,叹了一口气,“会醒来的吧。”
“已经都三个月了,一直就没有醒过来,天泽会熬不住的。”
玉司谶没有应话,两人一孩子之间弥漫着挥之不去的忧伤。
话说那日东方雪产下一名婴孩,就昏迷了过去,无论鬼魉用什么办法就是没有醒来的迹象,原本微弱的呼吸,在寒室里又养了七日之后渐渐有变强的趋势,真正从寒室里搬出来的时候,东方雪的皮肤变得很白,毫无血色的样子,回到念若阁里,鬼魉每日来给东方雪扎针,帮她疏通经络,但是毫无起色,只有呼吸能证明这个床上躺着的人是活人不是阎王殿里的座上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