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的炮灰阿姊(69)
而据暗六汇报,在得知魏三定亲后,她反常的把自己关在了屋里一个下午!
一想起这个,他就郁气难纾!他恶狠狠的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口,沉声道:“我没什么耐心,就在父皇寿诞之后,我要阿姊。”
说罢,他松开了她。
戴好纱帽,他笑道:“阿姊,天色不早,我送你回去。”
她低低的嗯了一声。
只是垂下的眼眸里,闪过一缕狡黠。
——
天子寿诞那日,姜黎跟着阚老等人入了宫。
一路上,她规规矩矩的低着头,不敢抬头四处张望。
曹迅对她的表现,暗暗点头。
心说,此女虽然有瑕疵,可在某些事上,又过于乖巧懂事,深明大义。
天子寿诞进行到一半,姜黎等人才被接入宫。浩浩荡荡上百名天下文士,步伐整齐的进入宫门,在侍卫的带领下,穿过一座座宫殿,绕过一条条游廊,最终进了天子设宴的红园。
这一日,下了雪。
红梅的枝头覆了一层薄雪,整座园子种植了数百颗梅树,枝头压着冰雪,在阳光下,冰清玉洁,让人眼前一亮。
于这一片梅园内,这群文士的到来,立时让园中静溺了起来。
“拜!”
随着阚老掷地有声的话出口,瞬时间,百名文士齐齐下跪,行大礼。
这场面,震撼人心!
这些人跟在阚老身后,表情都是恭敬着的,他们都是世间最瞩目的文人学士,他们中随随便便一个,都可在文人界引起不小的波澜轰动!
而眼下!
这些世上古往今来最清高,最正直,最为世人仰望的一个阶级,竟然齐齐跪在当今天子面前,三呼万岁!口中尽是对当今天子的赞美!
这一声声赞美,就连历经了沧桑,那双眼目仿佛能看穿人心的老皇帝,也激动的手抖了起来。
这就像是一种仪式,一种认同感!
天子仿佛从这满是赞美的词赋中,体会到了君临天下!
老皇帝感慨:印象里,能令他如此激动的热血沸腾的画面,还是几十年前,他登基的那一刻!
“好!好!老四干的不错。”
老皇帝开心的抚掌,他那张威严无限的脸上,带着真切的笑意。
被夸赞了的宗阙闻言,起身行礼:“他们对父皇的赞美,发自肺腑。”
老皇帝点头。
这下子,在场的内侍还有官员们,都从中获得了一个信息。就是四殿下在陛下寿诞之日,请来了阚老等人,着实愉悦了陛下!
这是个很重要的信息,当今太子屡屡不得陛下心意,反倒是四殿下,先是查获了江南的私盐组织,为朝廷缴获了大量的盐船,这次回京,他还带回了陈氏所有的资产,他还没有半点私心,竟全数交给了朝廷!
如此赤子之心,陛下常常挂在口中。
提起他的次数,也已超过了东宫太子!
而宗阙在寿诞之日,请来了这么多文士去拍他马屁,令老皇帝对他的喜爱,又偏重了几分。
这时,坐在天子左侧下首的消瘦青年,则是郁闷的灌了好几杯酒。
宗阙退回席位,他抬眸,若有似无的往文人群体里瞟了一眼。当下,他就看到了立在阚老身后,一直垂着头,看上去无比恭敬且乖巧的姜黎。
当下,他暗沉的眼眸眯了起来。
“师妹,可以了。”
唱喝结束后,曹迅悄悄提醒了她一声。
他就怕这个小师妹初次面圣,再出了什么纰漏。
姜黎感激的朝他点点头,然后随着一众人小步后退,准备下去。
这时,老皇帝咦了一声,指着人群中颇为显眼的姜黎,道:“阚公,莫非此女就是你新收的女弟子?听说她算术了得,比高氏的高怡更得你心。”
姜黎乍一听见天子威严的声音提起自己,她强忍住恐惧,让自己镇定下来。
然后,她在阚老的授意下,前走几步,跪地,清声道:“民女姜黎,见过陛下。”
她额头扣着地面,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老皇帝随口道:“抬头。”
不多时,姜黎身姿优雅的起身,当她抬头的那一刻,老皇帝眯着眼看了看,当看到她那张脸清秀之余,并无传闻中那般貌美,老皇帝的表情甚至带了些失望。
第50章
“退下吧。”老皇帝收回目光, 便让内侍带着他们离宫。
姜黎垂下头, 安安静静的退回自己的位子, 然后转身跟着这群文士原路往宫外走。
宗阙饮着酒, 眼神只在之前瞟过她一眼后, 便一直不曾再去注意她。
姜黎走远后, 身后听见一名青年朗声道:“四弟,大哥敬你一杯......”
她遮掩在长长睫毛底下的眸光闪了闪。
一出宫, 姜黎便跟着一众文士回了别苑。
曹迅停下脚步, 转身, 盯了她的脸几眼, 同她道:“师妹,已无事,你回去休息吧。”末了,小声道:“赶紧回去洗了你这张脸。”
姜黎福身:“是。”
她确实是故意化了点妆, 遮了容貌。
书中的老皇帝好色,为了美色, 还能跟自己儿子翻脸。
离了别苑, 她并未直接回姜府,而是绕道去了曾家, 看望曾琪。一听姜黎拜访, 门子去里边通报, 不一会儿,她的马车就被放行,驶入曾家的后院。
“阿黎, 你怎么来了?”
曾琪从屋里出来,面带微笑的过去牵她的手。
“你的手好凉呀。”姜黎微微诧异。
这时,她发现曾琪的脸色并不好,联想到她一路走来,看到曾家各处都有所变动,家仆也好些生面孔。
姜黎的表情微妙了一下。
“阿黎进屋说吧。”
曾琪先是屏退了几名近身婢女。
那两名婢女,姜黎看了也是特别眼生。曾琪使唤她们退下,这俩人竟道:“六姑娘,您身体不适,方姨娘说让我们伺候着你......”
曾琪脸都白了,她厉声:“滚。”
“是。”
两名婢女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回过头,曾琪面色尴尬额看了姜黎一眼,低声道:“让你看笑话了,我们进屋说会话。屋里,没有她的人。”这最后一句,曾琪压的很低,只有两人听清了。
姜黎挂着温和的笑,闻言只眼眸动了动。
进了里屋,有婢女给两人端了热茶过来,曾琪道:“好了,我与阿黎说会儿知心话,你们先下去。”
“是。”
直到门被关上,屋内只剩二人,曾琪的眼眶立刻就红了。
若不是真到了难处,她一个曾氏的嫡女,岂会在外人面前示了弱。
“阿黎,你不知,我母病重,家中的权利都被方姨娘掌控在手里,她年轻貌美,又惯会使些狐媚手段,深得我父的心。这不我母还没出事呢,她就急着要当府里的主事人了。我...我身边,也全是她安插的人。我现在,每晚都睡不踏实,生怕她会害我。”
姜黎安慰道:“怎会呢,你已许了常家,你那个姨娘不敢的。”
曾琪冷笑一声,手指使劲绞着手帕:“阿黎,你不知我那个姨娘有多心机。她给我爹生了一儿一女,儿子还小。女儿只小我一岁,当初我娘给我说了常家的婚事。你知道么,那个贱人竟然背地里和我爹说,让我七妹替我嫁过去享福。”说着,她已是哭了出来,“我娘也病了,要是这府里真让方姨娘做了主,说不准在我嫁人前,就被她弄死了。”
她像是抓住了浮木一般,紧紧握住姜黎的手,凄惨道:“方姨娘心狠手辣,她做得出来的。你回京那日,我也想去看你,可方姨娘说,不准我随意出府。”
姜黎惊了惊,道:“你娘的娘家人呢?”
曾琪落寞的擦了擦泪,道:“我祖父上月得罪了太子一党,被降官了,下月就要回老家当个闲官。我娘的病,也是因着这事给急出来的。”
“那个贱人的兄长是太子身边得力的人,有这一层关系,族人和我爹也看重她。这月初,就抬了她当贵妾,还入了族谱。只怕我娘万一出个事,这府里的女主人就换人了。”
曾琪哭了好一会儿,她把眼泪擦干,苦笑的看了姜黎一眼:“这事,我也不敢跟云霓说,她那个暴脾气,再闹点事出来,受罪的,还是我和我弟。”
姜黎点了点头。
她关心道:“这事,你和常四说了么?”
曾琪点头:“我与他说过了。他让我宽心,说只要过了年,就立刻娶我过门,再不让我受苦了。”提起自己的情郎,曾琪的脸红了红,含泪的眼中也满是温柔和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