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的炮灰阿姊(59)
因着船舱紧张,姜黎只能和小桃在一间屋子里同住,她话音一落,小桃就点头。
姜黎这一觉,直睡到了窗外天都黑了。
她错过了午饭,这会儿,姜黎拽了拽睡在床尾的小桃。
“啊......该吃饭了么?”小桃猛地坐起来,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惊讶道:“天都黑了。”
姜黎已经下了床,她整理好衣裳,回头道:“你别睡了,我去外面看看有没有吃的。”
说完,她推开舱门,沿着楼梯上了甲板。
河面上的夜风凉爽,吹得姜黎浑身舒服,她叫住一名船工,请问道:“开饭了么?”
船工知道她是跟着那群京都贵人一同来的客人,不敢放肆,恭敬道:“未开。”
姜黎点了点头。
她漫步走到甲板上,吹着河风,正觉胸中意气风发之时,忽然,身后有脚步声。她扭身看去,待看清来人,她就呆住了。
“姜氏,跟我走吧,主公等你呢。”
黑鹰见她都吓得呆住了,心里好笑:怪不得主公总爱吓唬她,她警觉之时,真如急了的兔子,让人有种想要逗弄的冲动。
一时间,姜黎哭笑不得。
他,他怎么也来了?
她苦涩道:“带,带路吧。”
跟着黑鹰上了楼梯,在二楼一间宽敞明亮的船舱里,歌舞升平,于其中,就坐着宗阙,一侧,还有高怡,和另外两名姜黎未曾见过的貌美少女。
她登时就想到:他也真会享受,有美女作伴,他还要自己过来作甚?
虽是这么想着,姜黎还是挺胸抬头,仪态有佳的迈步进了船舱。
她一进来,宗阙的目光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她的每一个表情,也尽数被他知悉。
眼看姜黎停住了脚步,他忽而开口,“过来。”
他刚饮了酒,也刚洗了澡,长发披肩,身上穿着单薄的薄裳,并隐隐约约露出了他精壮的胸膛。这会儿宗阙嗓音沙哑柔和,带着一股极强的磁性,高怡和那两名美少女听了,都红了脸。
姜黎怔了怔,她下意识的就看向高怡。
她在想,怎么办?过去还是不过去?高怡心悦男主,她这会儿靠近他,不是招女主仇恨么。还有另外两名少女,穿着打扮也是不俗,想必出身也不低。
她可不想上男主的当,姜黎抬起头,行了一礼,淡笑道:“殿下,您召民女来,所为何事?”顿了顿,她又道:“若无事,民女就先告退。恩师交待的功课还未完成,耽搁了,民女无颜再回京。”
身后,黑鹰使劲咳嗽了一声。
她面不改色,坦荡的盯着宗阙。
姜黎心里想着:哼,她都把阚老搬出来了,他总不能再逼她了吧?
这时,宗阙原本扬起的唇角渐渐变得平直,那双暗沉的眸子也幽深起来,他不悦的眯起眼。
他这一生气,高怡和另外两女也察觉了。
她们战战兢兢,却也怡然自得的看着戏。
她们想知道,殿下会怎么处置姜黎,这个姜黎长得太美了,美得让她们感觉出了危机。
其中一人想着:最好让她得罪殿下,被殿下处死才好。
便在这时,寂静的空气里响起他略显烦躁的声音,“滚出去。”
当下,另外两女一喜!
太好了,殿下让她滚了!
而高怡,却抬起头,蓦的白了脸。
见她们久久没有动作,宗阙的眼神已是极为不满。
他虽样貌随了那位宫中的云妃,俊美无匹,可是他骨子里,他那双眼睛里,有着深入骨髓的阴戾,气势外放,便可让人心惊胆战。
高怡张了张嘴,还未出声,眼泪就先啪嗒啪嗒的流了出来。
宗阙感到十分厌恶,他侧目,再次冷声道:“尔等不滚出去,是活够了?”他铮的一声抽出宝剑,听到剑鸣之声,两女当下不敢多留,吓得一路踉跄的退了出去。
高怡抬袖擦了擦眼泪,见宗阙心是铁做的,她终是委屈的起身。
路过姜黎时,高怡使劲咬着唇,看向她的目光,藏了一丝戾色。
姜黎心里一跳,当下,她低声阻止道:“殿下若有事交待民女,实在不必屏退众人。”
她的意思,是急于在高怡面前,撇清和宗阙的关系。
宗阙闻言,眼中怒气更盛,他沉声:“关门!”
“是。”
在姜黎反应过来,瞪着眼转身时,就看到黑鹰的那张幸灾乐祸的脸,在关闭的舱门后快速的眨眼就消失。
随着砰的一声,身后的舱门被从外面反锁了。
背后,他暴怒的一拍案几,几乎是咬着牙喝道:“给我过来!”
他这一声吼,姜黎小腿颤了颤。
她白着脸,可怜兮兮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然后,在他如有实质的目光里,姜黎败下阵来,她走过去,刚想故技重施,在他面前卖卖可怜以求宽大处理,这时,听到他冷冷道:“跪着。”
她一僵。
她委屈着,软软道:“阙弟.......”
听着她带着哭诉的声音,他不吭声,就这么看着她。她乌亮的眸子水盈盈的看向自己,宗阙饶是极为震怒,震怒她竟然在高怡面前害怕与他接触!她何必如此?
他别过头,依旧生着气。
姜黎眼珠一转,这时,她靠近他,跪坐着,抱着他的腿,低声道:“阙弟,你别生气,我,我真是害怕别人在背后非议我。我好不容易才成了阚老的弟子,你今日一闹,我功亏一篑。便是以后我入了你的后院,你的正妻,你的贵妾,也会看不起我。”
她藏在袖子里的手,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
当下,姜黎痛的眼泪汪汪,哽咽起来。
宗阙垂眸看她,薄唇一勾,冷笑:“你倒是想的真多。”
当然要想的多!
姜黎不能不为自己的未来考虑!
她用脸贴着他的腿,软声道:“阙弟,在我成为你的女人前,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面子?宗阙好笑。她一个女子,以后仰仗着自己的夫君,也就是他,便可了,她要什么面子?
这时,他却不知,在她的插科打诨里,他胸腔里的怒火早已消去了七分。他甚至,还被她柔软的发弄得手心痒痒,忍不住抬手去轻抚她的长发。
半晌,他道:“起来。”
语气里,竟有他也未曾察觉的宠溺。
姜黎闻言,老实的松开他的腿。
宗阙只当没看见衣裳一角被她鼻涕眼泪弄湿的地方,他看着她,道:“坐我怀里。”
姜黎一顿。
眼看他眉头又蹙了起来,姜黎一狠心,闭着眼,屁股就坐到了他的腿上。
几乎是她挺翘的屁股一沾到他的腿,宗阙立刻勾住她的细腰,脸贴过去噙住她的双唇,深深吻了下去。
姜黎挣扎了两下。
他的手,立刻扣住了她的头。
在她呜呜咽咽声中,宗阙直把她吻的无力反抗,才松开她。
姜黎揉了揉发疼的唇,颇有些埋怨的看了眼他。
宗阙心情大好,道:“你回去吧,今日之事,不会传扬出去。”
姜黎战战兢兢的逃离宗阙的船舱,半路,遇上邓池和他朋友,她慌忙侧过身,用袖子捂住唇,只余一双乌亮的大眼睛看向他。
邓池诧异,面带担忧道:“你怎么了?”
她摇头,含糊不清道:“我上火了,恐有碍君子观瞻。”
旁边的人哈哈笑了两声。
邓池温声道:“那我等会让人把晚饭送去师叔的房里,还有去火的药,也一并送去。”
姜黎谢过,就告辞回船舱去了。
隔日,她便听人说,之前船上的那两名高氏美人,竟然在早上起夜的时候,误入河中,因没能及时救治,给淹死了。
听到小桃带来的消息,姜黎给愣住了。
自那日后,她再在船上遇到高怡,对方看她的眼神竟都带着惧色,于恐惧中,更有一股愈加浓厚的敌意和审视。
就这么在船上度过了数日,这一天晌午,远处的地平线,终于出现了停船的码头。
那里,已经停靠了数只商船。
码头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船在码头停下,宗阙和他的人就悄无声息的融入了南京城的人群里。
姜黎知道他是私下来的,曹迅也知道船上有四殿下,只是他们都缄口不言,无人提起。下了船,码头处,早有一众身着儒袍的学者学子等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