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暴君当药引(62)

翘着二郎腿坐在藤椅里的霍佑安“啧啧”了两声,忽然骂了句“废物”,惹得厅中的众人除了卫瞻都朝他看去。

霍佑安指着门口的方向,鄙夷地说:“事后诸葛亮,现在生气有什么用?哪有这么当哥哥的?连自己乖乖的妹子都护不住,这也太废物了吧?我要是有个妹子一定捧在手心里,闲人免扰,谁都不能接近她害她!我得天天跟着她!”

江太傅笑着随口说:“你要是真有个妹妹也不能天天跟着,她总是要嫁人的。”

“入赘!”霍佑安说的斩钉截铁。

小豆子笑嘻嘻:“可惜霍将军没有妹妹。其实我不仅有妹妹。海生也有,他家里有三个乖妹妹呢!”

霍佑安随手抓了桌子上的折扇朝小豆子的脑壳儿扔过去。

霍澜音弯唇。她虽然对霍佑安的印象不算好,可自从霍佑安来到这里,大家的欢笑声似乎多了许多。

霍澜音看向卫瞻。

呃……除了大殿下。

吃过晚饭,霍澜音抱着药理书册坐在小书房里仔细地翻阅。她今日在外面跑了一整天,原本规定要看的内容都没来得及看完,今晚要熬夜才成。

小豆子站在外面叩门:“夫人,大殿下喊您过去。”

霍澜音蹙眉,大殿下终于还是寻她同床了。她只好将药理书册放下,去了寝屋。

卫瞻立在方桌旁,随意转动着桌上的弩。

霍澜音第一眼便看见了那支不过手掌宽的弩。她视线慢慢上移,看向卫瞻。

“药理学得如何了?”卫瞻问。

“药理知识博大精深,以前没接触过。虽然很努力地在学,却还是连皮毛都没掌握。”

卫瞻道:“快些罢。过几日启程,俞萧玉不会同行教你。”

“好。”

霍澜音心想自己到底是没身份没资格对卫瞻生气,如今还是要服软哄着他。她朝卫瞻走过去,假装两个人之间的不悦从未发生过。她像以前那样软软挽住卫瞻的手腕,巧笑嫣然:“这弩是要送给音音的吗?”

卫瞻沉沉的目光盯着霍澜音的双眸,再问:“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霍澜音脸上的笑僵在那里。

莫名想起那日他的惩罚,她垂在身侧的手微微用力攥紧。

“熄灯。”卫瞻转身大步往床榻走去,带着愠意。

霍澜音抿抿唇,放下窗前帘幔,又依次吹熄了屋子里的灯,摸索着朝床榻走去。她刚刚坐在床边,就被卫瞻握住细腰捞进床榻,压在身下。

“殿下?”霍澜音试探着去拉他的手,“音音到底哪里做错了惹殿下不高兴?”

卫瞻不发一言。他捏住霍澜音的下巴,指腹反复摩挲着她的柔软。

你要甲胄,我给你。

你要刀枪,我给你。

你要羽翼,我也给你。

可那又如何?

卫瞻冷眼瞥着她,等着瞧她能翻出什么花招。

第55章

卫瞻并不觉得这只插上羽翼的小猫儿真的能飞出去。说不准终有一日她会碰得头破血流,一身狼狈地回来奔向他寻求庇护。

不过眼下并不是去想这些事情的时候。

卫瞻摘了面具,俯下身来去亲吻霍澜音柔软的唇。手掌已经开始去解霍澜音的衣服。大概是因为多日不曾碰她,卫瞻这次动作轻柔了不少。

霍澜音在最初的堤防之后,发现卫瞻没有太过危险的“攻击性”,松了口气的同时,轻轻拥着他,温柔回应。在卫瞻没有暴躁对待她的时候,霍澜音的身体好像已经在潜移默化中习惯了他的靠近。

霍澜音走神了。

卫瞻始终没告诉她他到底是为什么生气,霍澜音怎么可能不多想?说白了,卫瞻现在就是她的衣食父母。衣食父母的喜怒可都要盯着,何况人家已经明明白白告诉你——老子不高兴。

这还哪敢大意。

莫不是他猜到了什么?可霍澜音实在不知道自己的纰漏出在哪里。接下来的路肯定要骑马,先前遇到黑衣人,她已经吃了不会骑马的亏。她主动学骑马肯定是没问题的。

弩?

弩是他主动带她去军器监给她做的。

等等……是她先去找孙小瑜练习用弓箭,卫瞻才带她去军器监。可是这一路上会遇到很多刺杀的黑衣人,她学骑马也好学射箭也好,都是应该的。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霍澜音忽然想起一句话——自古帝王皆多疑。

霍澜音忽然“啊”的一声叫出来,伸手去推咬她耳朵的卫瞻:“疼疼疼!”

“那就专心些。”卫瞻阴森地在她耳边说,又咬了一下。

霍澜音抿唇。换着花样来吓唬她,还想让她不多想,怎么可能。不过反正想不明白,卫瞻也不肯说,她索性不去想,凑过去亲吻卫瞻的唇角。亲着亲着,霍澜音用力咬了一下。想知道倘若卫瞻破着唇角出现在外人面前,他会是什么表情。可是刚咬完,她就很快反应过来——卫瞻是戴面具的。

下一刻,她就遭到了卫瞻的温柔报复。

……

接下来几日,卫瞻只字不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白天有时不在府中,留在孙家的时候也是长久地坐在书房里。霍澜音曾给他送茶水的时候,好奇地看了一眼他案上的书卷、手中的信件,惊讶发现他虽然人在远方,朝堂政务从未离手。

每日傍晚,卫瞻会带霍澜音出府练习骑马。连续几日下来,经过卫瞻特别设计的小训练,霍澜音的马术日渐熟练。

这一日卫瞻带着霍澜音去集市,让她练习在闹市区躲避人群和安抚慢行时不耐烦的马。

后天就是大年三十,集市一日比一日热闹,尤其是这两日最是办置年货的时候。

霍澜音已经不像先前那般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能控制住小白,如今她倒是也能顺便看看。她的目光好奇地一一瞧过商贩和行人,唇角忍不住带了笑。她自小养在深闺时,不能随意出府。只在小时候央着兄长带她出府玩过几次,后来她长大了些,哥哥也不敢带着她乱跑乱逛。不过总是会淘各种好玩的小东西送她。

不远处有一位茶白长衫的斯文读书人路过,霍澜音的目光追随着那位读书人,直到他走远。她知道那人不是兄长,只是看见了相似的身影难免多看了几眼。开了春就要开科,希望兄长金榜题名仕途无阻。

霍澜音回头,发现卫瞻审视地盯着她。霍澜音一怔,乖乖地主动解释:“我不认识那个人,只是那人身量很像兄长。记挂兄长开春科举的事情。”

“你兄长叫什么?”卫瞻问。

“周自仪!”霍澜音忽然凑到卫瞻面前,弯着眼睛,“殿下要给哥哥走后门吗?”

“科举岂容随意玩笑。”

他的眼睛是黑的,脸上的面具也是黑的。

“玩笑话嘛。”霍澜音转过身去,拉着马缰,朝一个卖面具的小摊贩走去。

“老板,我要那个!”霍澜音指着一个红粉相间的面具。面具的底色是粉色,在脸两侧分别画着个俏皮可爱的红色不倒翁老爷爷。

“好咧,五文钱!”小贩递上面具。

霍澜音愣了一下,朝卫瞻伸出手:“殿下带钱了吗?”

卫瞻无语,将钱袋子扔给她。

霍澜音接过粉红面具,抵在卫瞻的脸上,弯着眼睛笑起来:“这个样子好看多了呀。”

卫瞻面无表情。

霍澜音视线上移,对上卫瞻没什么温度的眸子,她默默将粉红面具收起来,小声说:“先给殿下收着,兴许以后会用上呢……”

“大老爷,过年啦,给夫人买支花吧!”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跑到马前,将手里的花高高举过头顶。

这个季节,除了红梅也没旁的花。他举起的那一捧花儿,是用绢布缝出来的,瞧上去做工着实不算好。

霍澜音刚想提醒小男孩赶紧走开,别惹得卫瞻发脾气一脚把他踢开。卫瞻却弯下腰,认真从那捧花里挑了一支杜鹃。

“很好看。”卫瞻摸了摸小男孩的头。

小男孩骄傲地挺起胸脯,高兴地说:“娘亲和姐姐一起做的!”

霍澜音颇为意外地看向卫瞻。

卫瞻对上霍澜音的目光,说:“给钱。”

“哦哦……”霍澜音赶忙付了钱。

“大老爷,再给夫人买支冰糖葫芦吧,可好吃啦!”又有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抱着一串糖葫芦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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