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儿羞涩笑笑,又往曹正麾怀里蹭了蹭,道:“记得记得。”虽然样子有些模糊了,熟悉的感觉却是丢不掉的,还有曹正允等人常常在她耳边念叨,想忘也忘不掉呀。
曹正允如今也脱了稚气,站在一旁一身书生气,文质彬彬道:“我还以为大哥从浙江回来都不会笑了,眼下看来不是不笑,是不对咱们笑咯!大哥太偏心纯儿了,以前对我可都没这样!”
说是这么说,曹正允语气里没半点酸气,有的只是兄弟之间的和睦与亲热。
贺云昭也道:“是了,我也瞧着麾哥儿不大爱笑了,看来还是纯儿讨喜,咱们难得见着了。”
曹正麾被家人说的脸红了,在军中都是粗鲁汉子,张口就就是荤话,腔调也不一样,甫一回家,还有些不适应罢了,他略低了头道:“哪里是这样,儿子对您还不是肯笑的。”随即抬头露出个羞涩又勉强的淡笑——还是不笑的好看。
这下子屋里的人笑更厉害了,万嬷嬷打圆场道:“咱们大郎是在外边学规矩了,夫人二郎可别为难他了!”
纯儿被曹正麾抱着坐上他的腿,搂着大哥的脖子也傻兮兮的跟着笑。
天黑的时候,曹宗渭回来了,父子俩在书房里促膝长谈,子时前才出来。
贺云昭本已经睡了,被曹宗渭的动静吵醒了,夫妻俩说了会儿话便相拥入眠。
次日的时候,曹正麾清早就和曹正允两个一齐来请安了,纯儿醒的早,人还迷糊着,但已经穿戴好了,也到了次间里边。
贺云昭问曹正麾忙不忙,他道:“不忙,儿子还等中军都督府的话呢,应是还要在家中待几天的。”
中军都督府……可不就是曹宗渭治下?昨夜太晚了,夫妻俩也没来的急细说,现在贺云昭却明白了,麾哥儿终于要留在京都了,这一回留下,除非有调遣,应当再不会走了。
家人能团聚,贺云昭心情大好,面露笑容让丫鬟摆饭过来,母子四人一起用了饭。
纯儿吃过饭倒是精神了,曹正麾领着她出去玩了,曹正允正好也休息一天,便也跟了过去。
贺云昭望着儿子女儿结伴出去的背影,忍不住感慨道:“孩子大了,不像以前那样粘着我了。”
万嬷嬷道:“哥儿们还是孝顺你的,待咱们姑娘还不是顶顶好。”
那是自然,贺云昭看中的这两个孩子,错不了的。
话说兄妹们到了园子里,曹正麾状似无意地问起话了,问纯儿平日里喜欢和哪家的小子玩。
曹正允抢先道:“贺家的大郎呀,他自己有个弟弟不肯一起玩,有事无事就爱往咱们家跑。”
裴禾后来又怀了个孩子,生下来后还是哥儿,现在也有半岁了。
曹正麾想起军中好友说的笑话,说妹妹长大了,有了如意郎君,就不记得哥哥咯!
这是不可避免的事,但在妹妹长大嫁人之前,所有的时光,都属于他们家人的,不可叫外人夺去一时半刻。
防患于未然,曹正麾道:“他既然有弟弟,让他跟自家兄弟玩去,以后若是人再来了,咱们把纯儿带出来玩。”
兄弟俩在这件事上达成了一致,往后的十几年里,也贯彻的非常好,纯儿自长成人后,几乎没有受到任何恶意的伤害,自此一生,荣华富贵,顺心如意。
作者有话要说:纯儿的番外再不写啦~
然后其他人的番外我不按时间轴来写,陆放和孟婉的就是从纯儿出生那年过年开始写,其他人的也是不按纯儿番外的时间轴来写。
最近感冒了,大家也要注意哦~
☆、番外之陆放X孟婉
第一百五十五章 番外之陆放X孟婉
孟婉从金陵赶来参加纯儿的满月宴, 一直在定国公府住到了腊月, 家中来书信说母亲一切安好,她便放了心。
纯儿满月宴的时候, 孟婉将将赶来, 与嫂子贺云昭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才回屋去整理了行装, 稍稍歇了一下, 在花厅里与客人们一起用过午膳,一直与杨玉蓝一起等到客人都散了,才从花厅里回青竹院。
后院女客们都走的七七八八了, 孟婉也喝的有些醉了,她面色酡红地自己往园子外边走去, 身边服侍的丫鬟, 在园子里最忙的时候,早不知道被支使着去做什么了,遂只有她一个人带着醉意行走。
迷迷糊糊从园子里四处穿过的时候, 孟婉有些累了,她看着大理石凳上干干净净的,便一屁股坐了下来。
这个天气,长石凳上已经很凉了, 她冻得一哆嗦,仿佛有些清醒了,睁眼一看,眼前一个明晃晃的人影, 穿着宝蓝色的束腰直裰,身形倒是有些像陆放。
揉了揉额头,孟婉还是觉着自己在做梦,她怎么可能看见陆放,而且也没有蓄过胡子呀,那厮的薄面皮上哪里会蓄胡子?
被人推耸了下肩膀,摇的孟婉脑子发昏,她哎呀一声把人推开了,道:“哪里来的人?你推我作甚?”
园子里寒风萧萧,陆放绷着脸问她:“怎么没个人跟着?你身边的丫鬟呢?这样的刮风天,你还在这石凳上坐着,赶紧起来。”
孟婉以为自己在梦中,不耐烦地砸吧一声,胡乱地挥挥手,道:“谁让你来呀,我不想看见你,不想看见你!”
说着说着,竟有了哭声,呜咽道:“谁让你给银子我使,谁让你照拂我和母亲!多情种!”
陆放也不知道孟婉到底醉了几分,又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事的,他只急着喊她起来,省得着凉了。
孟婉稳稳地坐在石凳上,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
陆放见她不动,便只好将人搂着,道:“你不起,我只好抱你了。”
孟婉扬起头,半开半合眼皮道:“你抱!我让你抱!”
陆放也不和一个醉鬼较劲儿,只道:“园子里也没人,那我就先抱你回去,可别怨我毁了你清白,想你也不是为了清白不惜让生病的人。”
说罢,便把孟婉横抱起来,送往青竹院。
孟婉力气大,在陆放怀里的时候又不老实,不知什么牵动了她的思绪,絮絮叨叨说个没完,一会子说他以前多么可爱体贴,一会子又怨他花心,顺带捶他几下。
好的坏的陆放都受了,他忍着锁骨处的疼痛感,道:“你这是喝了多少……怎的还变重了?”
孟婉还是捶他,哽咽道:“你以前还说娶我的……你怎么、怎么不记得了!”
陆放见她这副样子,有些不忍心了,温声道:“我是不记得儿时的玩笑话了,但是我现在依然想兑现,这样行不行?”
孟婉脑子还昏着,回答不得陆放的话,只管自顾自地说:“你哄我……都是哄我,你说了不纳妾不纳妾,还是、还是……”
说着就口齿不清了,陆放也不知道后面都说了什么,他只知道,她在怨他。
陆放也有些悔意,他轻声道:“你若喜欢我,怎不早说?每次看你口齿伶俐的,我还以为,咱们只是朋友呢。”
记得十多岁的时候,他拿玩笑话去哄过她,问她要不要做他的小娘子,孟婉恼了,都气得掉眼泪了,让他不许再说了,他便不说了,一心只拿她当朋友看待。
二人打打闹闹十几年了,在京都重逢之前,他确实没往那方面想过,却不晓得什么时候就舍不得她嫁人,舍不得她跟他生疏了。
对一个女人有了念想之后,旁的人便都入不得他的眼了,陆放在外流连的时候也没有什么真相好的人,所以外边的人,他关系断的很快。
大约以前只是为了派遣寂寞,开始在感情上动起真格儿来之后,花心的人公子哥儿收心也快,陆放很快便对外边的女人彻底没了兴趣,尤其是听到孟婉要回去嫁人的时候,他便一心都系在她身上了。
怀里的人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了下来,闭着眼轻声说:“我在金陵的时候……也想你。”
望着怀里愁眉不展的小姑娘,陆放笑了笑,见左右无人,在她面颊上亲了一下,喜滋滋地道:“我也想你,去居庸关的时候,我就想……若是死在那儿我就放过你,若是顺利回来了,你就只能嫁我了。”
孟婉在他怀里乖乖地一动不动,一直到了青竹院门口,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开门了,见了这副情形吓了一大跳,忙来接人。
陆放仍抱着孟婉道:“她醉的厉害了,我怕你们弄疼了她,我送她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