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苍珠宝物价高,早年白兄为了他妹妹的玩……首饰,在永苍开了几所茶楼,均是永苍之最,临走前白兄将它交予我,这两年收益颇丰。”
在座的皇子或世家子弟,哪个没有一点资产?阳安城最大的茶楼隶属三皇子,最大的布庄隶属端王府,知道白谦能耐,不料白谦在永苍竟如此能耐,而永苍皇竟能容忍白谦的茶楼在永苍独大,这是何等的胸襟?
萧庆昱自认做不到。
安王赞道:“白大人大才,难怪能想出修建河道的法子。”
白谦谦逊道:“承蒙皇上看重。”
赫连煊却嫌不够闹腾,道:“既然白大人的俸禄还不及公主头上的一根簪子,白兄不如随我回永苍,不知皇上可愿割爱?我们永苍给白兄的俸禄,可是丰厚得紧。”
这是要向皇上讨人?朝臣私下交换了一下神色。
萧庆昱却答非所问:“那茶楼既开在永苍,便是你们永苍之物,白爱卿以为呢?”
竟轻描淡写地略过。
“但凭皇上做主。”简短几字,数万两银子拱手让人。
赫连煊沉吟片刻才起身笑道:“我代永苍谢文澜皇慷慨。”
“永苍二皇子无需多礼。”
萧庆昱送旁国银子,送得当真毫不手软,也是,这银子本就不是出在他身上。
虽讨人不成,两国的关系却因萧庆昱这一举又近了几分。
然而,价值万两的茶楼被皇上眨眼转赠他国,虽借此断了永苍二皇子的要人之举。
众人一边替白谦心疼,一边心感狐疑。
对白谦,皇上究竟如何一个态度?
若说打压,又不太像,毕竟尚书之职已经传得七不离□□了,若说不是打压,这断的可是白大人的财路呀!
作者有话要说:白谦:断我财路?呵呵……
第51章 独占
回到卫国公府,白婳就像一条毒蛇,目光死死地缠住白雅。
白雅不欲理睬,却被她一把拦住:“二姐好歹毒,竟趁面圣,公然诬陷我!”
“诬陷?白婳,你怕是对诬陷这个词有误解,不问自取视为偷,这话不需要我提醒吧?”放在以前白雅不会跟一个小孩计较,但白婳的行为已超出她对十二岁小孩的认知。
“白谦不是你一个人的兄长!你凭什么独占?”
“就凭他是因为你母亲还有你引以为傲的安王府才被送到永苍当质子,就凭你口口声声叫我二姐不仅贪哥哥给我捎带的东西还在四年前让秀菊割我手腕!”白雅每说一个字,白婳的脸便白上一分,心里骇然。
白雅竟然知道!她让秀菊割腕的时候白雅明明被药晕了,怎么可能?
“你……你胡说!”不,不能承认!
“胡说?”白雅一把扯住白婳的左手,沉声道:“那血小溪似的,一串一串,若非母亲唤醒我,让我亲眼瞧见了你与秀菊离开的背影,我如何得知?”
母亲?白雅口中的母亲是文世洳,而文世洳早就死了,不,这不是真的!白雅定然在吓唬她!
白雅冷声道:“你以为我在吓唬你?你与你母亲的一举一动,我母亲在天之灵瞧得一清二楚,你不信?若父亲回来你大可直接问他,你让秀菊割我手腕之事,他早已知晓。若你等不及,还可以问一问老夫人,多亏她时常惦记着我们兄妹,近日我母亲见她见得勤快。不过很快,就轮到你与你母亲了……”
白雅步步紧逼,白婳惊惧后退,一不小心踩到了石子,幸好后面有青橘扶着。
“你……你撒谎!我要告诉母亲和祖母!”
话是这么说,说完却落荒而逃。
“小姐,您受委屈了。”
白雅沉默,她不委屈,委屈的是原主,还在大朝会的时候她便想,若非白婳和萧惠仪贪得无厌,原主不会放弃生命。若她有一个盼头,或许就不会死得那么绝望,只是那样子也没她什么事了。
“百花宴那人还没找到吗?”白雅问,这人知道玉兰的事,似乎还是流霜郡主的人,若不弄清楚,恐成大患。
去年卖身契一事身她以为是萧惠仪暗中策划的,如今看来怕里面还有文章。
玉竹惭愧:“郭尉说却有此人,是昔日桃花村同被卖的女子,后来成了流霜郡主身边的丫鬟。但他迟了一步,那人似乎被谁藏起来了,不见踪影。”
白雅听了,越发心忧。
——
大朝会第二日乃狩猎,晚上是篝火宴,吃食皆是白天的猎物,为了野味与奖赏,众人兴致颇高。
虽说是打猎,但里面的猎物均是皇家圈养的,灵敏度不高,自投壶投了个鸭蛋,白雅特意练了许久的准头,只惜一直没有挑到合适的猎物。
贺倾晴一身火红骑装,明媚动人,一拉一放,英姿飒爽,白雅看着刚被贺倾晴一箭穿喉的狍子,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突然,远处的草丛似有动静,贺倾晴朝白雅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轻夹马腹,马轻声上前。
原本晃动的草丛似风过无痕,一动不动,突然,一个小脑袋警惕冒了出来,露出斑驳的脖子。
是梅花鹿!察觉到异样,梅花鹿撒开蹄子窜进了林子里,贺倾晴哪肯放过,匆忙对白雅道:“小雅,我去去就来。”然后朝身下的马狠甩了一鞭,一人一马追着梅花鹿狂奔。
白雅极为淡定地环视四周,隐约可窥藏身于树上的侍卫,因而虽然落单她并不害怕,反而极为闲适地物色今晚烧烤的食材。
“走”了十来米,白雅发现了草丛堆里的一只野兔,一对长耳极具辨识度,正悠闲啃草。然而白雅不喜欢吃兔肉,与它擦身而过。
白雅心道:不是说兔子天生警惕吗?怎么看见她连跑都不跑了?难道她释放的友好已经如此明显了吗?
一干侍卫看着光看不拉弓的白雅,觉得一脸莫名。
莫非,这白二小姐不会拉弓?
可惜了……
不一会儿,又窜出一只梅花鹿,白雅扫了一眼,心道:只惜贺倾晴跑了,不然它不会睁着一双水光明目一脸机灵地看着自己……
暗中驱赶动物的赫连煊嗤笑道:“你这妹妹莫不是不会射箭?”
白谦勾唇,看到一只野鸡,朝它左后方扔了颗石子,野鸡暴起往前方飞跑,很快暴露在白雅面前。
琉璃眼一亮,第一箭擦翅而过,第二箭总算射中了野鸡的大腿,树上瞬时飞下一个侍卫,护卫很快把野鸡捡起,又回到了树上。
原来不是不会,而是看不上。
“她只喜欢野鸡?”赫连煊诧异,毕竟野鸡对他们而言是最低等的猎物,难度近无。
白谦在附近的林子里又转了一圈,不一会儿,出来一只黝黑的野猪,蠢萌憨厚,这次白雅没有犹豫,只一箭就射中了野猪的腹部。
赫连煊看着白雅弯弓射箭的姿势,有几分玩味。
倒是俏似某人,一看就知道是手把手教的。在永苍,他无法想象当白谦真正在意一个人,会是如何模样,今儿见了,只觉得惊奇。
白雅不知道树林里除了侍卫还藏了旁人,只听闻河流声,然后循声而去。心里想着,希望河里有鸭子,然后今晚来个烤鸭。
果然,白雅还没到河边,便看到了两只挨在一起的野鸭,白雅瞄准一只,“嗖”的一声,野鸭被强行分开,再“嗖”的一声,一只色彩艳丽的野鸭被白雅射中了翅膀。
侍卫再次把鸭子捡起,白雅不经意瞧了眼,突然道:“慢着,拿过来让我细瞧一下。”
侍卫惊愕,他们是负责捡猎物的,不曾被贵女问话。然而不敢怠慢,迅速提着仍在挣扎的野鸭上前。
白雅就着侍卫的手,仔细打量,才发现这哪是鸭子,分明就是鸳鸯!难怪一开始凑得这般近。
罪过罪过,听说把鸳鸯拆散之人自己的姻缘也会被人拆散。
见鸳鸯伤得不深,只翅膀破了一个小洞,白雅踟蹰道:“烦请把它放回河里。”
护卫怀疑自己听错了,直到触及白雅肯定的眼神,这才把那鸳鸯重新放回河里,然后纵身一跃,回了树上。
见配偶回归,另一只鸳鸯迅速游上前来,似瞥了白雅一眼,然后携受伤的配偶游得远远的。
白雅看着逃之夭夭的鸳鸯,带着几分遗憾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鸳鸯的肉跟鸭子的一不一样,可惜了。”然后驱马往上游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