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其实她并不是很在意,但让她心寒的是,几百层楼,居然没有一个给她说好话的,不知是原主人缘太差还是她人缘太差。
乔乐看够了,关了手机,懒洋洋趴在桌上,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讲台出神。
突然她觉得手臂被戳了一下,她有气无力地侧头,扬眉看向她的小同桌。
阮思抿了抿唇,软软糯糯的样子,但一向怯懦的目光却显得很坚定,“我觉得他们都是瞎说,你不是那样的人。”
“啊?”乔乐懵一下,瞬间反应过来,心头就涌上一股温暖又酸涩的感觉。二中仙女群一直都静悄悄的没人说话,没想到自己这个软乎乎的同桌居然来替她站队了。
乔乐看着她,勾唇笑了,满不在乎的样子,“嘴长在别人身上,我能怎么办?行了,被说的是我,又不是你,你苦着张脸干什么?”她边说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逗她道,“我今天就带了一颗糖,没多的哄你了,自己努力笑一个吧,这颗糖我比你需要。”
乔乐说完,自己剥了糖塞嘴里了,然后冲着阮思露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
阮思忍不住也跟着她笑了起来。
※
临近考试,美术生的画画晚自习已经取消,但高三依旧要上晚自习,所以乔乐放学在门口看见许柔她们时还是挺惊讶的。不过她很快反应了过来,去马路边跟姚康说了一声,让姚康先走,然后就走向了许柔她们。
姚菲儿站在街边,斜睥着远去的辉腾,扬了一下眉,“你这叔叔还挺有钱?”
乔乐冷冷瞥她一眼,“跟你有什么关系?”
“行了,我们找个地方再说啊。”许柔不得不出来打圆场,但显然她的语气比以前差了很多,这些事估计也弄得她有点烦。
几人找了个烧烤店,要了一个小隔间。
一直没说话的米可终于开口了,“乔乐,你什么意思?”
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欢谢冉,可乔乐当众向谢冉表白。虽然乔乐能理解她的心情,但对她这种语气还是有些不爽,先不说她根本没有向谢冉表白,就是她真的表白了,谢冉也没女朋友,所以也没人有资格这么质问她吧?
“你说谢冉?”
“不然还能是什么?你明知道我喜欢谢冉,还来这招,你打我脸呢?”米可火气有些大,窝火地往椅背上一靠,眼睛斜向窗外,低声嘟囔,“都他妈说你是绿茶婊,我还不信,还当你是朋友。”
朋友?乔乐忍不住想笑。
乔乐眯眼看她,问道:“可儿,你看见帖子后面跟的那张照片了吗?你要是认真看了,应该知道是在哪儿拍的。就是那天我们准备去吃煲仔时,在体育馆被人偷拍了。当时什么情况你应该知道。”
米可愣了一下,没说话,等着她继续说。
“当时的情况你们都看见了,我跟于沐阳完全没有什么暧昧,就算有暧昧,那不也是他先来找我的么?”
乔乐说着话,突然看向了对面的姚菲儿,“可是网上凭着一张照片就可以说出那么多跟事实相悖的东西,果然是造谣不需要成本啊。”
她说着,闲闲地抓起一颗花生米扔嘴里,“哦,我说错了,造谣也是需要成本的。《民法通则》101条规定,禁止用侮辱诽谤等方式损害公民、法人的名誉。第120条规定,当公民的名誉受权、姓名权、肖像权受到侵害时,有权要求停侵害,赔礼道歉并赔偿损失。
“当然,其实这些鸡毛蒜皮的时,根本没人会管吧,不过我叔叔挺有钱的,”乔乐说着,稍微顿了顿,“有钱能使鬼推磨,对吧,菲儿姐姐?”
姚菲儿看着她意有所指的笑,一时脸色变得很难看,她想起那辆低调却不算便宜的辉腾以及配车司机,大概真的很有钱。
“只是小事,我不想计较,但这不表示我真拿那些造谣生事的人没办法。照片还在论坛上,发言也还在,随便查查就知道谁是。”
乔乐只说了这一句,就不再说这件事了,转而看向米可,“可儿,照片事件你就在现场,什么情况也很清楚,掐头去尾造谣,所以你可以推测一下,视频是不是也被掐头去尾了?”
米可神情有些松动,但仍是不太相信的样子。
乔乐站起身,拎起自己的书包,俯身凑近米可一点,一字一顿道:“我只说一遍,我玩游戏输了,他们要求我上台表演,并说那句话,另外,后面还有一句,祝谢冉期中考试别再吊车尾。你信不信都是这样,我也没义务让你安心。”
乔乐说完拿着自己的东西走出了烧烤店。所谓的朋友,没事的时候可以吃喝玩乐,真有事了,谁也不相信她。
※
昨晚想着学校的事,睡得太晚,早上起来时,第一节 早自习都快下了。乔乐匆匆忙忙跑到学校,已经是早餐时间,学校里学生来来往往,见到她,都不由投去好奇又嫌弃的目光。
看吧看吧,姐姐多漂亮啊。乔乐挺胸抬头地,还挺自豪。
她走到教学楼下,想起没吃早餐,就打算从教学楼后面绕近路去小卖部买点东西吃。
她刚走上小路,远远便看见三个女生将一个人围在中间,正叫骂着。
“乔乐就他妈是个绿茶婊!”
“你帮她说话,你他妈也是一路货色吧?”
还有人帮她说话?她以为自己已经臭大街了呢。乔乐有些好奇,走近了一点,就听见软糯的声音颤抖着传过来,“乔乐人很好的,她不是你们说的那样。我跟她同桌,我知道她是什么人。”
“呸,你装什么蒜?当初你不也说你们班乔乐是绿茶婊吗?又他妈装好人了。”
一个女生说着话,一把拽住了阮思的衣服,将她拽得一踉跄,差点栽倒。
阮思辩解的声音弱弱传来,“那时候我没跟她接触过,就像你们一样,对她有误会。如果你们跟她接触了……”
“谁他妈要跟绿茶婊接触?”
乔乐站在不远处看着,忍不住笑阮思傻,跟他妈这些人有什么好讲道理的?
她虽然想笑阮思,但眼睛却莫名有点发酸,“可真他妈傻。”她轻轻嘟囔一句,然后扭扭脖子,走到了堆放破凳子的角落里,拿了一扇带铁柄椅背。
乔乐拖着烂椅背,吊儿郎当地走过去,直接一下砸在了墙上。
突如其来的响动直接惊呆了另外四人。
乔乐看着呆若木鸡的阮思,闲闲道:“过来。”
阮思回过神,带着哭腔叫了声乔乐,然后红着眼眶走到了她身后。
乔乐拎着烂椅背,扬起眉,轻飘飘扫过三人,然后目光一沉,“你们他妈说我可以,但动我朋友试试?倒一个,我不赔,倒两个我赚了。”
“你他妈好屌啊。”
乔乐笑了笑,漂亮的酒窝跳出来,一副单纯无害的样子。但下一瞬,她动作极快地走过去,直接一脚踢上了说话的女生,然后悠哉道:“可不是么。”
女生被踢中腹部,立刻弯腰捂住了独自。另两个女生原想上前来,乔乐把手里的烂椅背用力往地上一顿,抬头闲闲看她们,“试试?”
“你他妈别嚣张,全校都讨厌你,总有人来收拾你!”
另两个女生看她毫不费力的模样,心里倒是没底了,甩了句狠话就扶着被打的女生走了。
“等‘有人’来了再说呀。”乔乐仍旧笑着,一副轻松闲适的模样。
见人走远,乔乐扔了手里的烂椅背,回身看阮思,见她额头有一处擦伤,不由皱起了眉,“她们打你了?”
“没、没……”阮思胆小,还没从害怕的状态中走出来,红着一双眼看她,说话结结巴巴的,“我、我早上不小心磕、磕的。”
乔乐很嫌弃地笑了一声,“怎么这么傻呢?”
“我没注意……”
“不是,”乔乐的声音突然严肃了起来,“我是说你怎么那么傻,她们愿意说什么就去说,我又不会少块肉,你跟她们争什么呢?”
乔乐心里有点酸,垂下头,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着不远处的烂凳子。
“但你明明不是那样的人啊。”阮思说着,居然哭了起来。
乔乐倒是被她吓愣了,看了她片刻,忍不住笑了,然后从兜里掏出了一颗大白兔奶糖递给她。
阮思这段时间跟着乔乐,已经习惯了心情不好时吃颗奶糖,她自然地接过奶糖,剥开放进嘴里,边嚼边抽抽搭搭地哭。